第一百八十二章 女人
易水寒多聪明的一个人，自然清楚对方的意思，真别说他对蜃楼兽确实很感兴趣，能叫挑剔的胖墩出来抢劫，实在难得，说不定对于战兽进化大有帮助。
陨山高千米，地形奇异，山上多荆棘，并无道路，这半年来埃里没少了进入多瓦沙地探寻，自然称得上轻车熟路，一把两米长的大号开山刀到了他手上如同鸿毛，轻巧的掂量几下就抡转起来，“呼呼”挂着风声清理出一条山道。
这怪物的冲力实在可怕，直直将埃里推向前，地面犁出两道壕沟，过了三十几米这冲力才停止下来，一人一兽进行搏斗。
传达完意思，那团黑影旋转得更加急迫，以它的能力还不足以对付蜃楼兽，除非易水寒出手。
山巅很崎岖，各种铁质巨石堆砌，也不知道当年陨石与魔鬼星碰撞时如何形成的地质地貌，铁石上通常匍匐叭着一种半绿半红蕨类植物，一片片攀附而生，如同置身奇异壁纸铺就天地。山上气压很低，莎莎起初不适应，调息了好一会也能跟得上易水寒脚步，埃里猫着腰，动作如狸猫，蹑足潜踪，攀上一处陡峭山岩，向着身后招了招手。
搓了搓双手，“呸”一声吐出带血唾沫，和这大家伙硬拼力量可不是件简单事，那一下致命冲击就算体质特殊改造人一样承受不起。埃里稍微震伤了内腑，不过较力的阶段已经恢复过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现成的两位老师教莎莎，这小姑娘也有了不少心得体会，丝毫不敢怠慢，谨记在心。
“幻界？”对于胖墩咬得极清楚词汇，易水寒一愣，随即问道，“是这碧绿晶体的次元空间吗？”
眼前是遥遥相对两排小石屋，土地比较湿润，屋外的小花圃种植着一些植物，在这附近的沙漠上最为显眼。
外表魁梧的埃里，心思细腻，与金字塔上的管家法特不相上下。
“这？这！这……”后面埃里那嘴巴吐出三个字，脑袋一片空白，魂魄都被惊得出了躯壳，压根不相信易水寒抖手间灭了如此多蜃楼兽，总以为看到的是幻觉。
“哼，还有脸出来？”易水寒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一定是觉察出蜃楼兽气息才有胆见人，发了道精神波纹过去，胖墩居然也领会了意思。
群兽早已发现不对，奈何丝毫逃蹿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闪电麻痹，真正起作用的却是君临天下从空中下压精神力量，那如山岳般精神力隐隐包含着战斗意识，叫它们实在喘不过气来，莫名惊慌涌在脑海，就是一点动弹不得，有那不济小兽吓昏过去仍控制不住脑神经反应大小便失禁。
“这里没有，应该都聚集到了南方三公里外，过去看看。”
越巨大的东西越难以对付，维持如此庞大躯体能量不占少数，这硡钢沙鱼如何生存下来还真是一个谜。
有了外人前来，战局微微缓，被围攻二人应该不是一伙，碰在一起总要互相袭击对方再分开，易水寒有些惊讶，心道：“想不到这里居然遇到高手，有点意思。”
胖墩灵智渐开，也能传达简单的意思，再也不需要咕噜出来做翻译，焦躁地说：“胖墩要，进化原型，好东西。”
就快登上山巅时，三人队伍停了下来。埃里小声介绍说：“前面盘踞着一群蜃楼兽，是由多瓦沙地迁徙来的，一定多加小心，能来到山巅的蜃楼兽全部是狠角色，能不争斗最好，如果这位兄台的实力足够强，也可猎杀些许，它们脑袋中的晶核确实不错，尤其是对莎莎这样的能量形改造人大有帮助。”
莎莎却没想那么多，小孩子心性更容易接受事物，微笑着挥了挥手，挑起了大拇指。
易水寒手指轻轻虚晃，隔空就把袭来山石击偏，险之又险让莎莎逃过一劫，顺手将女孩拉到身后叮嘱道：“注意战时心理素质的培养，面对危险应该摒除杂念，千万别有恐惧之心。”
易水寒殿后，荆棘林生机盎然，一些较为罕见的漂亮沙鸟鸣做一团，为晨光增添些许色彩。
碧绿晶杵一定与胖墩一族有着不解之缘，能够不残杀这些生命那是最好。易水寒与黑影也就交流不到一秒时间，精神波纹可比语言交流有效且神速，旁边二个改造人不明就理，只是颇为惊讶飘起的黑影。
埃里真想挺身直上，却被易水寒拦了下来，悄声道：“这些人并没生死相搏，你心爱的人不会有危险的。”
望向埃里时，莎莎诧异地发现这位平时对她十分和蔼的大汉全然变了气势，双手微微合拢，呈圆环状态，嘴中低喝一声：“击。”手掌猛地向空中推去。
时间不大，三公里抛在脑后，也就是易水寒这份修为已经神乎其技，埃里相形见绌，其实这大汉论战斗力不下于三段位武修士。
脚下就是多瓦平原，别看在空中，也需加着谨慎，埃里曾想高空滑翔过去，可惜无功而返。
眼见二十个武修士正在围攻二人，源能力光芒四射，好不耀眼，要是晚上会更好看。
“好了，二位，下面的路程就由我来带着你们，指点方向即可。”易水寒不愿浪费时间，还有下一颗魔鬼星要去探索，再者也很好奇这里的轩辕墓遗留下来什么物品，真象墓碑上说的那样，凑足七样就可形成宝物吗？
埃里嗷嗷叫道：“硡钢沙鱼潜伏在地下沙海中经常上来透气，它们靠鳃呼吸，身体坚韧，可纵横沙下世界，然而魔鬼星地底究竟是怎样的情景，没有人清楚。”
易水寒火能强劲，带起丝丝暖流缓解温度，别看只有三千米高度，却连改造人也适应不了，空气更是稀薄到可怜程度。
逐渐埃里稳稳占了上风，他的身体肌肉呈块状分布，俨然穿上盔甲，手上血管更是如虬龙暴起，面部生出无数倾斜向上短小硬刺，如同在夸张的肌肉躯体上顶着一团不太成比例刺猬，化身为双腿直立怪物。
“噗”脚下传来声响，易水寒觉察不妙，冷哼一声瞬间提高，脚下滑过去一种蝙蝠巨物，这生物实在太大了，足够遮盖半里方圆，背部扁平，独有一鳍，拥有两翼，可以做短暂滞空滑行，且由于体积巨大轻松扑到八百米高空，和它相比较，人类、改造人，渺小得连沙石都不如，充其量算是尘埃。
空中移动，气流不小，埃里几乎是扯着嗓子说话才能使易水寒听得清楚。
虽然不清楚易水寒是如何得知这么远距离外有人，然而武修士本就非常神秘，埃里甚至开始自卑，认为配不上苦苦寻觅女子，转念又道：“埃里啊埃里，你不是只想再看她一眼吗？怎么又想着这些不实际的事情呢？再说这些年来辛苦磨练我也不差。”
“您是武修士？埃里一路上怠慢了。”大汉显得谦卑不少，对于人类进化到顶点的神秘族群。埃里一向颇为尊敬，人家抬抬手就收了那么多蜃楼兽，要是让他去对付，肯定九死一生，且需要好好布局。
高空对于埃里与莎莎实在是种考验，稀薄的大气层下太过寒冷，再呆上一会二人就会被冻成冰棍。
“有人住？”埃里按耐不住激动，兴奋地看向石屋，这里是否就是魂牵梦萦女子居所？见面之后又该如何表达，千头万绪同时涌上来，叫这彪形大汉局促扭捏起来，看得莎莎抿嘴直笑。
易水寒面目威严，十足导师模样，莎莎毕竟年纪尚轻，如果单独面对今天危机恐怕九死无生，可是身边跟着两位战斗经验丰富高手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实践课。
“太客气了，其实改造人也好，武修士也罢，都是人类，即便精灵族也是人类分支，尤其是这颗星球条件恶劣，能够生存下去，这里的改造人值得尊敬。”
“这个高度应该足够躲避硡钢沙鱼了，记住到了地面遇到其他人不得离我太远，否则会出现危险。”
过不多久，只听“咔嚓”一声，埃里的刺猬脑袋咧开大嘴笑了，镰刀精金兽的头歪在一旁，活生生地被拧断。
蜃楼兽的体色多样，有青色也有粉色的，然而不管怎样，这生物都给人美感，真惋惜魔鬼星居然以这种奇兽做为首要猎杀对象，这也难怪，俗话说：“怀璧之罪。”它们一身是宝，鳞片又被做为货币，自然遭来猎人围杀，不过这些蜃楼兽的生命能量绝对不低，能够将其猎杀也是极端危险，弄个不好反受诛杀，实在再正常不过。
牛身怪兽三角形头颅几乎距离不足三米，间不容发之际埃里双掌爆发出压缩气场，狂风呼啸，碰在怪物头颅竟发出金石摩擦声，出现一溜小小的火星，惊得远处一些小兽望风而逃。
牛身怪物绿色眼珠子开合，摇头晃脑婆娑看着三人。
埃里运气大喊了声：“招。”背后肌肉垫高了十几公分，将宽大上衣撑得爆满，两条胳膊也奇迹般鼓胀，瞬间加大几号，如夯土的桩子，实实在在与镰刀精金兽的三角大头碰在一起。
不管怎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易水寒修为莫测，却绝对不愿仗势欺人，不过遇到那些财大气粗或者很不是东西的人惹事，出手教训是应该的。埃里性格淳朴，即便刚才有心试探易水寒的实力，他也并不介怀。
“都要，越多越好。”这句话在精神波纹中表达得无比清晰，差点把易水寒鼻子气歪，这也太贪心了，难道真得全部猎杀？似乎有些残忍与不舍。
寻着埃里指点位置迫降而去，硡钢沙鱼领地也安然度过，一切顺利。
胖墩连忙肯定说：“是。”它乃马尔它石怪，纵横宇宙的时间比恒波树人还要久远，宇宙生命诞生方式奇特，来历玄妙，一些记忆因子通过遗传物质遗留下来属正常。
不远处或匍匐或嬉戏活跃着三十只高两米生物，它们浑身分离出梦幻般烟云，把周围渲染得雾气缭绕，几乎有些看不真切它们形体。
说完，埃里看了易水寒一眼，一路上此人甚少出手，也并没显露过强实力，叫他心里发急，这次行动几乎是孤注一掷，难道找来的帮手很逊？然而旅店那一幕又不是幻象，这人似乎对于蜃楼兽很感兴趣，不如叫他出手一试。
那被留意的二个高手一位穿着枣红袍，腰系金丝带，手中晃着一把骷髅杖，舞动得猎猎生风，顾盼生威，身量也是极高，眼似铜铃，方海口，大下巴，简单说就是长得不怎么样，嘴角还多了颗痣，属于人见人烦类型。另外一位高手早把埃里看痴了，无论路上有什么心思，现在都不存在，眼中只有一道倩影。
埃里低声说：“这东西是陨山附近一霸，名为镰刀精金兽。靠着陨石山上一种可食用土壤生存，这些年来却是很少遇到过，没想到咱们倒是蛮幸运。”
并不避讳，就那么大大方方走了过去，埃里眨了下眼功夫，易水寒的手指尖亮起针鼻大小一点精光，那微型光点唰的发出一道紫色闪电，如受牵引张牙舞爪飞兽群。
行了一夜又与镰刀精金兽对决，阳光已经遍洒大地，天空一贫如洗，连一丝云都不见，沙海的燥热攀上陨山，使林中温度快速上升。
“好吧，我来收服它们。”易水寒微微一笑，蜃楼兽再强也达不到脱离星球引力与大气环境遨游宇宙的地步，能够放在眼里的生物也仅仅是有数战兽和奇特的宇宙生命，显然这些漂亮的蜃楼兽不在此行列中。
胖墩有所感应，碧绿晶杵裂开缝隙，掌心大小一片凝实暗影轮转飘出，飞到易水寒的面前。
怪物吃痛，下滑身形受阻，借助着镰刀硬翅勉强向后翻飞，“噗通”落在二十米开外，摇晃着三角脑袋，上面被埃里气压掌擦出点点小坑，焦黑一片，显得有些狼狈。
果不其然，战局一变，纷纷罢手停歇，女子仍旧穿着一件长衣，如同十年前那夜一样，眼神让人不可自拔的陷了进去。
莎莎听了这话，眼神决然，为刚刚的胆怯感到耻辱，挥刀就想斩向滑翔而牛身怪物，却再次被易水寒阻挡下来。
第一次目睹这些魔鬼星“珍宝兽”，就算见多识广易水寒也惊叹造物主偏心眼，同一颗星球的生物，和镰刀精金兽比较起来这些蜃楼兽真是太漂亮了，甚至不忍心残杀如此美丽生物。
莎莎有些激动，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怪兽，往常只在叔叔的冒险经历中听到过描述，可是真正面对它时，生出一种无力感，怔在那里连落下的山石都忘记躲避。
别看路难走，却相对安全些，除了几只体型壮硕的沙鼠出来行凶，被莎莎几刀给解决掉，直到山顶也没什么变故。
莎莎提刀砍了砍精金兽身体，发觉不是一般坚硬，埃里恢复面貌哈哈大笑道：“小丫头，这东西刀子很难解决得掉，就算你劈进皮肤也会将兵器卡住，得不偿失，所谓一力降十会，精金兽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头颅与身体连接处那条缝隙，别看我的办法笨拙，却最能奏效。如果你的刀技精湛，也可切入头颅下缝隙杀死它，然而这需要胆量与磨练。”
这回小姑娘招来严厉地训斥：“生与死的较量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能盲目出击，你的基础不错，可惜战斗经验太少，注意观察埃里。”
胖墩回碧绿晶杵合成它的身躯去了，人工培养的马尔它石怪并无先例，况且这家伙跨越了长久的沉淀能量过程，跟在易水寒身边更加懂得什么叫做“巧取豪夺”，故此发展方向稍有偏差，将亿万年地进化过程缩短为一两年，最终发展成什么模样没人清楚。
易水寒心里笑说：“呵呵，在我面前来这套，当真不知深浅。”
抖手，身旁巴掌大小黑影化为一篷阴霾，带起一圈影漩涡，瘫倒地上的蜃楼兽被席卷一空，下一刻这山上光秃秃的，连根兽毛都没留下。
“别害怕，也许有些高，咱们飞过去。”易水寒抓住二人胳膊，轻轻一跺脚就腾在空中，“嗖”一飚了出去，眨眼已成天边一点。
点了点头，易水寒如踏云梯，扶摇直上，越是接近陨坑，空气显得越湿润，天空中白云也多了起来，远处还能瞧见积雨云。
不得不称道胖墩的智力提高不少，竟然揣摩对了主人意思，传精神波纹道：“活的也行，带入幻界生存，食物主人提供。”
“来了。”不待多做介绍，镰刀精金兽奋力踏蹄撞了过来，借助着镰刀翅膀丝毫不慢，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迟滞。
“需要多少头？”易水寒也是无奈，面对胖墩咿咿呀呀不断发出的精神波纹不得不妥协，如娇惯孩子的家长，不远处的蜃楼兽已经沦为孩子的玩具。
等易水寒与莎莎也登了上去，不用介绍就看到了那些蜃楼兽。
易水寒眼力刁钻，透过烟雾瞧清这些奇兽犹如狮虎，身体修长，尾巴带钩，四爪生着白色软毛，如同刚在雪地游走而归，胸口呈倒三角形态生有一片细密硬鳞，这鳞片太好看了，道不清是什么颜色，仿佛七彩，又如金灿烂一片，鳞片打出去，周围更为光怪陆离，霞光万道，姹紫嫣红，好不夺目。
埃里神态不卑不亢起来，凭着坚强信念走到今天足以骄傲面对任何人。
易水寒微皱眉头，女子美是极美，可惜眼角媚态十足，浑身上下有种叫人不舒服的吸摄力，恐怕是邪修之人，那眼神有时极清明，出手倒是留有余地，因而损耗的能量更为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