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呆滞的笨蛋
饭桌上，已经喝的半醺的琳姐说道：“嘿，那个肖蓉真是的，天天就知道找我的麻烦……”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各种理不清，剪还乱的恩恩怨怨。电子厂也不例外。
酒桌上的其他人，眼看着琳姐越说越激动的样子，连忙俯身安慰，并有意的岔开话题。
“今年武汉的秋天还真冷呀”
“是啊，是啊”
‘这个话题可真冷啊’林义心想着，但面上也是泛起了笑容回应着。
微醺的琳姐见众人没有跟着这个话题讨论，自顾自的点了根烟，边抽边喝着酒。在酒精与烟雾的缭绕下，她慢慢的不省人事，趴在饭桌旁睡了起来。
身旁的韩姐见状，拿起了她的外套披在琳姐的身上。
月色笼罩在大地上，酒瓶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们也慢慢的结束了话题。不知是谁提议了一声：吃完了咱走吧，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坐在琳姐身旁的孟姜与韩姐，搀扶起了琳姐，一人挽着一只胳膊向路边走去。其他人则拿出了打车软件。
远处猛的一声汽鸣声，吓了众人一跳。本沉浸在睡意中的琳姐也被惊醒，恍惚间，她看见孟姜两人挽着她。先是打了个饱嗝，然后醉意熏天的说道：
“孟姜啊，你离婚的事还没有跟林义说吗不是姐说啊，你跟林义……”
“呃”呕吐声……
听闻此话，林义猛的一回头，他有些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看见琳姐扶着腰在那里呕吐，孟姜则呆愣的站在旁边。
韩姐搀扶着琳姐，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叫你少喝点，叫你少喝点，就是不听，喝醉了就好好休息，在这说什么说……”皱着眉头，语气中透露着不耐烦。
孟姜的脸上尽是不知所措、忧伤的表情，双手狠狠的攥着拳头，整个六神无主的样子。
林义环视了一圈众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或多或少发生了变化。在这期间，林义与孟姜的眼神恰巧的碰撞上，然后两人又迅速的转移开。
他不敢看她，她也不知道怎么看他。两个人的眼神就这样刻意的看向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恍惚间，林义好像从余光中发现孟姜在盯着自己，但等他看向她时，她的眼神却盯着玲姐，尽显哀伤。
这一切都发生在很短的呼吸间，林义此时的心里，如同大厦轰然倒塌一般，破碎的残砖断瓦携带着无边的灰烬笼罩在他的心里。“离婚她结过婚怎么会……”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了，可是他无法去问，或者说，他没有资格。
也许是造物主的恩赐或戏谑，岁月的交替并未在孟姜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很美，美到足以让林义一见钟情的地步，但命运也很不公道：他遇见她时，她已经结过婚。而她，更大他9岁。
对于前者，在这个晚上，林义已经知道了。但关于年龄的后者，他却还未知道。
呕吐完后的琳姐仿佛不记得刚才说过了什么，撑了撑腰，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别走啊，好不容易放一次假，不得玩个尽兴再回去啊。走，我们去找个ktv去唱歌”
韩姐连忙接过话题，一脸戏谑地看着琳姐说：“哟，咋啦？酒醒啦。”然后又转身看向其他人“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当然没有反对，笑着回应着好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连孟姜的脸上也浮起一抹微笑。
第1辆车来时，其他四人非常默契的一股脑挤了进去。对着林义与孟姜摆手道：“坐不下啦，你们两个人叫下一辆吧”
孟姜微笑点头，拿出了手机，叫着下一辆车。
这辆车距离很远，看着手机上的路程，孟姜开口：“司机距离我们还有3公里，要等一会儿。”
“嗯”林义回应了一声，随后双方陷入了沉默。
孟姜拿着手机局促不安的开屏、熄屏，然后再开屏、熄屏，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马路，然后又低头看着手机。但自始至终，都没往林义的方向看一眼，仿佛那里是禁区。
而林义则一直紧紧的盯着孟姜的半边脸颊，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庞，只能看见她高翘的鼻梁和闪烁不安的一只眼睛。
良久，仿佛是受不了身旁人炙热的注视，孟姜转身，直勾勾的盯着林义说了一句：“我89年的”
然后用舌头抿了一下嘴唇，又转身看向马路。
林义呆住了，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心里默默的算道：“89年，我98年的，差9岁。”
“这话什么意思是委婉的拒绝我，还是让我考虑要不要继续追她……”
种种情绪在林义的心里泛起，他的心太乱了，乱到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回答一声：“嗯”
听到这个回答，孟姜被气笑了，歪过头来笑道：“嗯嗯是什么意思”一双凤眼斜斜的瞥着林义。
林义挠了挠头，憨憨的说道：“就是，就是我知道了呀，你89年，我是98年的，你比我大9岁啊。”
孟姜真的要被他逗笑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语气加重地追问道：“然后呢”
“啊然后，然后什么”
孟姜现在真想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耳朵。但走了两步又停住了，气鼓鼓的骂道：“你个笨蛋，我问你，我比你大9岁，你作何感想”
看着对方生气的样子，林义怯怯地说：“没有感想啊，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漂亮，大9岁也没关系啊，我，我是真没看出来你比我大。”
随后觉得不完美，又接着补充道：“我是真的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外表，我还觉得你性格也好，内在也好……”
看着眼前男人在真心的解释，孟姜心生好笑，明明平常相处的时候，他是那么的风趣幽默，知书达礼，谈吐间俨然一副成熟的模样。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变得这么呆滞与幼稚。
但她的心里还是非常喜悦的，原来这个笨蛋还有这么笨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