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淋红玉
“为什么不救她？”
江湛拧了拧眉，他知道肖剑只听他的话，要是他说要是林昭昭被实质性的伤害就救她，他肯定就会听话的都到那一步了，万不得已了，才出手。
何况，肖剑觉得林昭昭是他厌恶的人。
他就是想到这层，才连忙赶了过来。
“李大人，这可是你们大理寺的失误。这是林侯的嫡女，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大理寺才难逃其咎吧。”江湛身边的随从开口说道。
李淮安垂下眸子看着躺在江湛怀里的林昭昭，她的双手被捆住，因为强烈的挣扎，她白细嫩的手腕处已经红肿起来。
而她那张小脸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挂在她的鬓边，她紧着双眸，羽睫微微颤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沉重。
江湛手里的动作缓了缓：“李大人，你觉得这林小姐该怎么安置呢？”
要是把她送回去，林侯肯定会发难，再怎么也得等林昭昭醒过来吧。
要是不送回去，那又该把她带去哪儿呢？
“我来送她回林府。”李淮安说着，眼色凝重，就想去将江湛抱着的林昭昭抱过来。
但是江湛突然抬眸：“李大人，你还是先处理那个男人吧。”
说着，江湛便直接把林昭昭给抱走了，完全不给李淮安任何反应。
江湛走后，李淮安转过头，看着被押着的老五，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拧着眉，眼里满是怒意，他快速的上前，高抬一只脚就将老五给踹倒了。
李淮安只有对待犯人才能如此生气。
江湛抱着林昭昭没走多远，确认李淮安看不见的位置，她才睁开眼。
她并不是装晕，一开始确实是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倒了。
但是他们讲话的时候，她又醒了过来，在李淮安说要将她送回林家的时候，她连忙拉了拉江湛的衣袖。
没想到他居然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江世子，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双脚落了地，她似乎还是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江湛伸出手将她的手上的绳子给解了开，解的很快也很准。
“谢江世子。”虽然没帮上什么忙。
看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江湛看着她现在他很明确的感觉跟以前的那个林昭昭并不是同一个人。
“害怕让他为难？”江湛挑了挑眉，开口问道。
林昭昭抬眸，双眼有些迷离：“不是，我只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她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说道。
这是一个原因，不想让李淮安被为难也是一个原因。
她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走起路上摇摇晃晃的，江湛看着她被弄脏的一身上下，破天荒的开口：“去满月楼吧，至少要换身衣服，重新打扮一下再回去，不然林侯林夫人也能看出来的。”
林昭昭不可否认，江湛说的对，再加上江湛的马车就在前面，她要是自己走回去肯定也不太行，索性就同意了江湛的提议。
“那就麻烦江世子了。”
马车上，林昭昭和江湛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林昭昭也没力气跟他闲聊，此时的她脸色发白，唇瓣也微微颤动，看得出来，她刚刚真的很害怕。
江湛一路上看了她好几眼，要是其他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早就哭哭啼啼上了，林昭昭以前不是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在她的眼里看不见一点湿润。
林昭昭知道他在看自己，但她只是自顾自地闭着眼，也不准备去管他。
之前，她来过满月楼一次，看着那个舞台，她想起自己上次从楼上掉下去被李淮安给救了。
没有表演的白日，这满月楼归于平静了，那晚的繁华与今日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江湛驾轻就熟的路子，不难看出他跟这满月楼的关系。
这楼可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曾经红极一时的梅花庄，整个皇都城里面的舞楼和乐厅都是属于梅花庄的，这些舞楼里的舞娘要不就是流浪女，要不就是被遗弃的孤儿，也是这世上万千种被伤害的女性。
听说庄主美如天仙，就凭一双妩媚的眼就能勾的人魂不守舍，那便是江湛的母亲。
但是梅庄主在少时便去世了，所以梅花庄现在也日渐没落了，舞楼的盛况也不如从前，他也打发了一些人去过她们自己想过的生活去了。
江湛也只留下了满月楼，那是梅庄主在他出生时，给买下的楼，取名满月楼。
林昭昭自然是知道这满月楼的少东家就是江湛，这些书里都有写。
江湛反倒有些疑惑，林昭昭对此不觉得好奇吗？他可以来去自如。
林昭昭跟着江湛上了楼，期间没问一句话，上楼的途中，她抬起头看了看这六层高楼，回型楼的建筑让她抬头时看的有些眩晕，房顶有一层是机关控制的，机关一打开，房顶就被关上了。
白天的时候，房顶没有关上，光照了进来，形成一个梯形的光柱，细细的看，空中有碎碎的灰尘扬起，几番折射，还能看到淡淡的彩色光芒。
江湛把林昭昭带到了五楼的一间屋子：“林小姐可以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人来。”说着，他便关上门离开了。
“少爷，你莫不是喜欢上这林小姐了吧？”随从有些试探性的问道，今天自家少爷这是怎么了？
“阿远，不会说话，就少说点话。跟肖剑学着点。”江湛睨了他一眼，阿远这才老实下来。
林昭昭一个人在屋子里转了转，这里摆设都很简单，到处打扫的也干干净净的，这里看上去应该用来换装的房间。但不是那种更衣室，更像是某个人专用的化妆间。
就在林昭昭四处打量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女人。
她姿态万千，娇媚天成，脸上有着精致的妆容，指如削葱根，指甲上是新染的丹蔻，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猎人心魂。
“这东家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带了姑娘来。”倾月扭着细腰肢，小脚轻踩，走到了林昭昭的身边，含情的眸子把林昭昭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
随后她压着嗓子说道：“你这一身脏兮兮的，是摔了一跤吗？少东家把你带来这儿，你俩什么关系啊？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能一个一个问吗？”林昭昭打断她。
倾月笑了笑，用手指了指里面的沐浴间：“你太脏了，还是先去洗洗吧。”
林昭昭转过头看了一眼，说实话，刚刚才经历了那件事，她现在有些抗拒自己一个人待着。
“不用了，我擦一下身子就好了。”
“待会儿给你穿的可是我的衣服，你要是不洗一下，怎么穿我的衣服？”
林昭昭哑然，难不成她还准备要回去吗？
“我会重新买一套还给你的。”
“我缺那一身衣服？”倾月细眉轻挑，红唇微启：“我想起来了，你是林昭昭吧？那个死皮赖脸的跟着少东家屁股后面那个，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呢，现在怎么不穿满是花纹的衣服呢？你脸上怎么不化那些可笑的妆容呢？”
这人实在让林昭昭有些不舒服了，但是不换衣服也不行了：“我还是进去洗个澡吧。”
说着，她直接走了进去，还顺手将门给拉上了。
沐浴间里面的池子里已经有了热水，在一旁一个长长的木筒，从屋子外面延伸到了水池的上方，大概是会直接从楼上的位置将热水输送下来。
在一旁的篮子里面还有花瓣，林昭昭看了一眼，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准备进去沐浴。
就在她脱掉外面的衣服，只剩下里面一层里衣的时候，沐浴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林昭昭本就还没镇定下来的小心脏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黑色的头发散落下来，瞳孔微颤，略微苍白的小脸让她看上去格外的让人怜惜，唇瓣的颜色因为紧张被咬的有些发白。
李淮安打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林昭昭。
他显得有些慌乱，在确认林昭昭没事的时候，他立马转过身去：“抱歉…我…来的时候，听到上面有人喊来人，我就…冲上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林昭昭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自然的一幕，以往的他可是很能说的。
林昭昭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你…这么关心我？”看着他挺立的背影，林昭昭有些忍不住开口道。
李淮安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微微抬眸，嘴角抬了抬，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毕竟老五被放走，是我们的责任。”
没听到想听的答案，林昭昭有些失望的转过身去：“知道了，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吧。”
她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就知道李淮安已经出去了，她轻叹了口气，赤着小脚，一只脚踩在水里，试了试水温，然后便脱掉了最后一件衣服，走进了水里。
李淮安将门关上之后，便直接出了屋子的门，他刚关上屋门，倾月和江湛就站在一旁，正盯着他。
李淮安看到他们，愣了一下，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了似的。
显得有些局促。
“李大人，怎么从这个房间里出来？”倾月率先开了口。
“哦，我在下面的时候，听到这里传来有人叫喊的声音就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林小姐在里面洗澡呀，你是不是？”
“倾月！”江湛的语气里带着怒意，他打断了倾月的话：“说话要注意点，男子可能无碍，但不要坏了女子的名声。”
倾月耸了耸肩：“明白了，少东家！”
江湛抬起眸子看了看李淮安的反应，在他听到倾月叫自己少东家的时候，居然也没有什么反应，皇都城里的人可都不知道江湛就是这满月楼的东家呀。
林昭昭不惊讶就算了，毕竟她以前跟踪过江湛，知道这是他的舞楼，倒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但是李淮安为什么不惊讶呢？
江湛双眉微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想通了。
“李大人要不跟我去隔间坐坐，林小姐应该还有一会儿。”
李淮安便随着江湛去了五楼的一个茶室里面。
那是江湛常常待着的地方。
两人入了座，江湛亲手给李淮安倒了杯茶。
“多谢江世子。”李淮安客套的说道。
“李大人，我其实有一事想不明白，想要向你讨教一番。”
“过谦了，世子。你尽管问吧，李某一定知无不尽。”
“李大人知道这满月楼的主人是谁吗？”
李淮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这楼就已经有了，听说是被一个很神秘的卖家买走的。”
本来知道梅花庄的人很多，但是满月楼也属于梅花庄是没人知道的，不然梅庄主死后，其他舞楼和乐厅被同行打压，满月楼却没事，这说不过去。
当然，也有江湛在暗中操作。
这满月楼其实并不简单，宫中或是皇都城，又或是百里国的几个州城的事，他们都简单一些，所以江湛是这里的东家还是不告诉别人为妙，毕竟他的头衔是江国公府的小公爷，江世子。
但是别人真想知道其实也不难，太引得别人疑惑怀疑也不行。
“你知道是谁？”江湛有些试探性的开口。
李淮安垂了垂眸子，他自然知道，不过…
“莫非是世子？”
江湛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口。
“要说不说，李大人虽然没有上任多久，但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不知，李大人是否有听说影这个组织？”
李淮安看着他，自然的摇了摇头：“我以前并不在皇都城，所以很少听说这个组织，是叫影么？是干什么的？”
看着李淮安那认真的模样，江湛只是勾了勾嘴角：“我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听说江湖传说，，多年前的血淋红玉事件，便是影解决的。”
“血淋红玉我倒是听说过，说得好像是，一个村庄用女童的血滴在红玉之上，用血养着那玉，然后放在将死之人身上就可以让他起死回生，结果只是骗局而已。那些人给将死之人喂了一种药，然后造成起死回生的假状，目的是干什么来着？”
“目的是…用女童的血养红玉，再把红玉抢过来，卖给一些富豪，听说用秘术来让红玉有永葆青春的作用？”
两人对望一眼，这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时他俩都还不大，那些人给村庄里的人投毒，女人吃了没事，男人吃了没多久就会濒临死亡。
害得一个村庄的人都家破人亡。
而江湛的母亲梅庄主的死跟此事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