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不改初心
方平语气冷冽，叶昌不论如何也是执法堂长老，虽然如今遭遇诸多不公，但他依然是以执法堂长老的身份在玉衡峰任职。
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殴打叶昌，就算是死一百回也够了。
刘照旭挥手让周围杂役弟子驱逐开低声道：“师叔，那常浩长老与赵无忌相交匪浅。”
闻言，方平顿时了然，怪不得这些杂役竟然胆大包天。
原来又是因为这个赵无忌在暗中作怪。
方平轻哼一声道：“原来如此，刚才确实冲动了。”
刘照旭心里顿时多出几分鄙夷，原来你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我还以为你多大能耐呢，原来也是个一听赵无忌的大名便吓得尿裤子的家伙。
然而方平下一句话却让他直接呆滞：“你给我说说，在这杂役院里，还有谁借着赵无忌的名号对叶昌师伯殴打辱骂的？把他们都给我喊过来，我一并杀了。”
刘照旭嘴巴张合，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算了，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而已，不值得浪费精力。”这时候叶昌忽然开口劝方平道。
方平知道就算他真敢杀，但是那刘照旭未必敢把人喊过来。
他也没有继续为难这刘照旭，只是冷冰冰道：“我叶昌师伯以后若是在杂役院再受欺辱的话，我拿你是问。”
说罢，他便挥手让刘照旭离开。
刘照旭如蒙大赦，连忙向方平和叶昌行礼告退。
待他离开，方平这才搀着叶昌进入那破旧寒酸的木屋。
一进门，方平便接连激活三套阵盘，防止他人探查，道：“方平见过师伯，师伯受苦了。”
叶昌身上的灰尘泥土早已经不见，但只不过是几年不见，叶昌已经尽显老态，脸上布满皱纹，皮肤粗糙，头发花白，完全一副被岁月摧残的风烛老人。
初见之时，方平甚至都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是那个风度翩翩杀伐果断，令天煞宗强者闻之色变的的天骄叶昌。
叶昌仔细打量恢复原貌的方平，激动道：“方平你不是被困在了秘境里吗？我还以为你要陨落在里面了呢，而且你似乎也已经筑基成功了？”
方平将自己在秘境之中的遭遇大致解释一番，并未隐瞒自己掌握了进出秘境的方法一事。
而后方平又问了叶昌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竟然会落得如此境地。
叶昌苦笑一声道：“唉，说起来也是命苦，本以为你若是能够帮我把寒冰蟒带回，我即便是个废人，也能依靠寒冰蟒的帮助，安然度过余生。
谁料那赵无忌却以半步金丹之姿返回宗门。
这赵无忌早年于我有些过节，也可以说他之所以离开宗门外出历练也是我一手造成的。
他返回宗门之后，开始处处针对于我，奈何他本身资质极佳，又修为高深，而且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咱们执法堂的高手竟然无一是其对手……”
叶昌面带无奈的苦笑，缓缓向方平讲述这些年来的遭遇。
方平并未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到最后，叶昌轻叹一声摇头笑道：“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用每日再为修炼资源出生入死，勾心斗角，也不用担心哪天忽然暴毙，死无葬身之地，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齐云宗安度晚年，比起许多修士来说也算是善终了。”
方平心中不是滋味，叶昌可是齐云宗一代天骄，压得同代修士抬不起头，就连赵无忌这样的双灵根天才当年也是他的手下败将。
甚至就连天煞宗的筑基强者，提起叶昌，那也是打心眼里一个服字。
而现在的叶昌竟然说出如此沧桑颓废的话。
方平轻声道：“师伯，你真的认命了吗？”
叶昌略显浑浊的双眸之中猛然闪过一丝精光，这一瞬间，方平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丰神如玉，睥睨一方的叶昌。
只不过瞬间过后，叶昌再次恢复颓然老态，微抬双眸，仿佛在怀念当年的峥嵘岁月。
“认命如何，不认命又如何，我等修士自从踏上修行之路的那一刻，不就已经做好尸骨无存的准备了吗？”
叶昌从来都是清醒的，他从没有认为踏上修仙之路，便可以高枕无忧。
相反，他一直都以为，踏上修仙之路才是一个人对自己做出的最残忍的选择。
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一条长生之路，然而放眼整个大陆，无数岁月以来，又有几人能够走到那条路的尽头。
这种给你指明道路，却依旧让你根本无法抵达终点的感觉，真的是最残酷的。
方平自然也看得出叶昌心中的不甘，也能够从叶昌的洒脱通透之中感受到叶昌的愤怒。
他正色道：“师伯，你恨吗？”
叶昌回道：“恨？恨什么？恨那天煞宗埋伏我，恨宗门抢我洞府和灵兽，还是恨赵无忌针对打压我？”
一边说，叶昌一边摇头道：“要说没有机会能走到修行之路的尽头，我确实还有些不甘和遗憾，然而要说恨的话，嗯，其实还是有一些的。”
不等方平开口，叶昌又笑道：“不过我也想开了，如果我和赵无忌身份互换，我可能做得比他都过分。”
方平心疼的看着叶昌，问：“师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朝一日你能够破而后立，你会如何做？”
叶昌顿时来了兴趣道：“想过，当然想过，我整天无所事事，脑子里自然要乱七八糟的想些东西。”
“那师伯你若东山再起的话，你会如何做？”
“我曾想过报复，用最残忍的手段报复所有负我辱我欺我之人，也曾想过一走了之，远离这个伤心地，更想过从此闭关不理世事。
不过当我彻底冷静之后，我知道，我的心其实依然如故，我只想竭尽全力，走到修仙之路的尽头，我并不想半途陨落。”
说到这里，他身上忽然杀气迸发，道：“当然，该杀之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方平心中大定，同时心中也佩服无比。
时间和不公只不过摧残了叶昌的身体，并没有让他的心从此颓废，他依然初心不改。
他郑重道：“师伯，请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丹田。”
叶昌直接将手伸过去，方平朝着叶昌的体内输入一股灵力。
灵力还没进入叶昌的丹田，方平眉头便紧紧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