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欺世盗名
待老人和少年坐定，马英杰袖袍轻挥，桌上的两只酒杯凭空飞起，然后稳稳落在两人面前，随后他举起酒壶，为二人各满上一杯，并为周大路也续上一杯。
“请！”马英杰重新坐好，然后对三人做出个请的手势。
少年右手依旧紧紧握着自己的剑，左手举起酒杯，轻声回道：“请！”然后缓缓将一杯酒喝下。
周大路依旧大大咧咧，端起酒杯一口便干了。
只是那老人，本已双手举起酒杯，但在刚要喝时又放了下来，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马大侠见笑了，老朽被这酒香勾起了酒瘾，但老朽行走江湖又向来胆小，所以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和马大侠那杯酒换一换？”
马英杰还没开口，倒是周大路忍不住抢先道：“胆小鬼，大家都是同一壶酒，害怕毒死你不成。”
马英杰微笑着说道：“没事没事，行走江湖，谨慎些没错！”说着便和老人换了酒杯。
见主家挺乐意，其他人便也没有多说。马英杰换过酒杯后，举杯示意了一下，然后便一口喝了下去。
老人见马英杰喝光了整杯酒，阴恻恻的笑了笑，随后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果然是好酒！”一杯酒喝罢，老人嘿嘿的笑着道。
“既然老丈喜欢，马某再敬你一杯！”马英杰说道。
老人摆了摆手，笑着道：“不了，老朽向来不喝死人敬的酒。”
马英杰道：“哦？可我不是死人。”
老人道：“不，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马英杰疑惑道：“我像是死人吗？”
老人道：“你不像是死人，你已经死了。”
马英杰道：“我还能呼吸，还能喝酒，为什么就已经是死人了呢？”
老人道：“你现在还能喝酒，但再过两息就喝不了了。”
马英杰貌似惊恐的说道：“为什么？难道你还给我的那杯酒里有毒？”
老人得意洋洋的道：“你还不算太笨。”
马英杰说道：“可我一直注意着你，并没有看到你下毒。”
老人笑着道：“如果能被你看到，我就不是我了。”
马英杰道：“哦？敢问阁下是？”
老人道：“就让你死个明白。老朽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漠北毒仙莫天山。”
马英杰道：“原来阁下就是江湖盛名的天下第一用毒高手莫天山啊。”
老人道：“正是在下。”
马英杰道：“可惜了。”
老人道：“可惜什么。”
马英杰道：“可惜如今的江湖早已名不符实。”
老人道：“你什么意思？”
这时，久坐一旁的少年人突然开口道：“他的意思是，你这个天下第一的用毒高手，在他面前连屁都不是！”
老人愤怒的说道：“西门无恨，你什么意思？”
马英杰这时却完全无视了莫天山，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少年道：“哦，你就是玄天剑派最年轻的少门主西门无恨？”
少年道：“江湖里只有一个西门无恨。”
“江湖中有很多姓周又大路的人，但用铁棍的周大路就我一个，所以我以后就叫一棍灭五洲。”周大路实在受不了这些人打机锋，不耐烦的插嘴道。
马英杰笑着道：“嗯，很威风的外号。”
老人见三人都无视自己，怒气上涌，讥讽着道：“威风是威风，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周大路冷哼一声，道：“你管老子我受不受得住。和你们这些婆婆妈妈又假惺惺的人一起喝酒，真喝得他娘的憋屈。”
说着，周大路站起身来，向马英杰拱手道：“马兄弟，今天我周大路来，是听说马兄弟带着承影剑现身此处，想来开开眼。至于这其他几人不过是路上偶遇。现在，我喝了你两杯酒，实在不好意思再找你麻烦，这就告辞。”
说完，周大路转身便向着外面走去，而马英杰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莫天山默默算了下时间，然后说道：“这地方你还真当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周大路大笑道：“连马老板都没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随便找几个小喽啰喊两声，你就真成了天下第一。”说着，周大路没有理会脸色难看到极致的莫天山，大笑着走了出去。
在经过千手修罗曲少峰的身边时，周大路耸了耸肩，说道：“你家的恩情我周大路今日是还不了只能先欠着了。”
曲少峰冷冷盯着马英杰，没有看周大路，口中却是客气的说道：“周兄见外了，我唐门从来不曾有过挟恩图报的念头。”
周大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到周大路的身影完全消失，莫天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原本站在远处的曲少峰却是缓步走了过来，在原来周大路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用看了，他不会毒发的！”曲少峰坐下后，瞟了满脸疑惑和愤怒的莫天山一眼，不屑的道。
莫天山听后，目光惊恐的看向曲少峰。
曲少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但他只是浅呷一口，随后摇头解释道：“周兄弟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毒仙的称号当真是徒有虚表。二位，我说的对吗？”
马英杰微笑道：“好说好说！”
西门无恨则是冷笑一声，没有答话。
就在这时，莫天山突然用右手按住胸口，脸上的神情因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扭曲。随后他在痛苦和惊恐中明白了曲少峰话里的意思。
明明他漠北毒仙才是下毒的人，被他下毒的三人却都没有中毒，偏偏最后中毒的竟只有自己，这当真是讽刺。
在痛苦的挣扎中，莫天山终于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艰难的将瓶中一粒药丸放进了口中。
“你可以阻止他吃解药，我不会动手阻拦，我相信西门少侠也不会。”曲少峰冷漠的看了倒在地上的莫天山一眼，然后对马英杰说道。
马英杰疑惑道：“为何？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曲少峰道：“一起来的不一定都是朋友，我们一起来不过是因为目的相同罢了！像这般欺世盗名之辈，死活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马英杰微笑道：“他的死活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此时，莫天山已经从痛苦中缓了过来，只是他听到二人对话后，原本好了一些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来。但他仍是不愿离开，而是虚弱的走到了离众人最远的墙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