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垣奇还是跟过来了, 他不清楚幼兽园的训练究竟怎个流程,实在担心予白在外面发什状况。
吃不饱睡不好都是小问题了, 万受伤了怎办。
所以即予白昨天说过,他不能跟着去,他还是来了。
垣奇从上午就守在第部落的门口,没让任何兽族知道,等载满幼崽的木车出现,再悄悄跟过去。
他飞得很,沿着树林边飞行, 尽量藏下自己的身躯, 这条路本就是去第二部落的方向,被别的兽族看见也没关系,要不认出来是他就行。
黑喜鹊得知予白要被送去野外训练, 吵着闹着也要来, 它上次瞒着垣奇偷偷溜进第部落的事,垣奇很气。
它平时惹些小麻烦也就算了, 背着自家首领去找另位首领的麻烦实在太胆大妄为,垣奇让它在家好好闭门思过, 并专门派了两白鹰盯着它。
黑喜鹊自知理亏, 它再惹垣奇气, 以后想见予白恐怕难, 好乖乖听。
予白跟着邬元它们进了树林, 路上关注着在哪找棉豆子和寻找食物,没有注意到有食魔鹫跟了过来。
结果垣奇万万没想到,他藏得这好,还是被予白给发现了。
在幼崽面前,食魔鹫竟有些紧张, 它努力提气收拢翅膀,用树干挡住自己的身躯。
他试图装死,要是予白再靠近,他就马上飞。
反正第二部落的食魔鹫不止,就说是偶路过,予白认错了。
树后的羽『毛』还在,却没有回应,予白果真迟疑了,停在原地歪着打量。
黑『色』的羽『毛』,也许不是食魔鹫,如果是垣奇,定会回应它才对。
可是除了垣奇,又会有哪鸟族在这树林里呢?
躲在树干后面,多半就是在偷偷看它们。
这时邬元见予白跑到了远处,站在溪边望过来:“小白?”
予白应了声,在“回去找哥哥”和“确认是不是父亲”之犹豫了几秒,选择了前者。
它转身跑开,树后的垣奇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片刻后食魔鹫悄悄探,予白经回到了溪边,正和两小黑豹说着。
邬元似乎还朝这边望了眼,垣奇心里紧,立刻把缩回来。
他心想,自己是看眼,又没做什,不会帮着它们作弊,应该不会有事吧。
为了保险起见,垣奇还是悄无声息地离开,在树林外游『荡』,打算过会儿再进去看看。
溪边,予白提起刚才的发现:“那边有黑『色』的鸟……”
“好像很大,我觉得有点像父亲,”予白『迷』茫道:“可是它不理我。”
“黑『色』的鸟?不会又是从外面溜进来的吧?”格心警惕,邬元和予白前天才遇上被绑的事情,“我去看看。”
它胆子大,说完立马跑过去查看,树后什也没有,此时垣奇经离开了。
予白说自己绝对没有看错,邬元想了想:“也许是翁老师安排的,想确认我们的安。”
虽说是完不干扰的训练,也得看着点吧?不真出了什状况怎办。
鸟族能飞,可以在空好地观察它们,所以予白看见的鸟族,极有可能是幼兽园叫来帮忙的。
邬元通理论,还真能说得过去,两幼崽跟着点附和。
“别担心,父亲昨天就加强了整个穹擎岗的防守,”邬元安慰道,“不会再出事的。”
第部落的兽族数量最多,四大部落居住地以外的空白地段,大部分都是由第部落来看守。
“好吧,那就不管了,”格抖了抖『毛』,看向溪水,“想想怎抓鱼吧。”
天快黑了,它们得尽快解决晚饭的问题,再找个地方睡觉。
小狼崽和小野猪在小溪的另侧,踩着溪面上突出的几块石返回。
小野猪嘴里叼着团叶子,它放在地上,『露』出里面包裹的条蚯蚓。
它和小狼崽前腿都沾了不少泥,小野猪的嘴边也沾了点,在溪水清洗。
“累死我了,”小野猪甩甩前腿,“找到了条。”
邬元说道:“条够了。”
它去周围找来树枝和几根藤蔓,把蚯蚓绑在树枝上,再扔进水里。
树枝由小野猪咬着不动,邬元又和格起找来些个不小的石,守在溪边。
剩下的予白和小狼崽没有分配到任务,安静待在旁边等着就好。
予白趴在草丛里,好奇地望着它们的举动,从小挎包里掏出两颗红果子,颗自己吃,颗给小狼崽。
这里的树林平日里极少有兽族过来,溪水的鱼自由长,估计从未被诱捕过。
蚯蚓在水挣扎,『荡』起圈圈波纹,没过多久,两条鱼慢慢游过来。
溪边还站着两小黑豹,水里的鱼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围在蚯蚓身边。
趁着这时候,邬元和格举起石,对准鱼脑袋的位置猛地砸下去。
“砰砰——”
水花溅了两小黑豹身,蚯蚓还在树枝上,两条鱼不见了踪影。
小野猪叼着树枝,急切道:“怎样怎样?抓到了吗?”
邬元盯着水面不出声,安静等待了片刻,两条被砸晕的鱼浮上水面。
格这才甩掉脸上的水珠:“成了!”
随后它们又带着蚯蚓换了个地方,如法炮制抓到条大的。
三条鱼差不多够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邬元把树枝和经死掉的蚯蚓扔掉,准备开始吃晚饭。
几幼崽围着地上的鱼,邬元说道:“吃不完就扔掉,明天会臭。”
就算不会变质,腥味也会重,没办法下咽。
予白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鱼身:“我们要……怎吃?”
它昨天午刚吃过鱼肉,不过是烤熟的,它记得要把鱼肚子里的东西掏出来,鱼也不能吃。
邬元用爪子挠了挠鱼鳞:“先把鳞片啃掉。”
爪子不好,就能用牙齿了,荒郊野外的,它们也没有第二个办法处理。
小野猪早就饿得不行了,挤上前:“我来我来!”
它虽没有裂齿豹的对尖牙,牙口也不错,在家时父亲老说它饿起来铁皮都能给啃了。
在身边几道目光的注视下,小野猪用前腿按住鱼身,用鱼尾巴开始,咬住鳞片连撕带扯,将鱼皮也给撕了下来。
也许是为了能早点吃上鱼,它动作迅速,扭吐掉鱼鳞再继续啃,很快啃完条鱼的鳞片。
鱼肉表面坑坑洼洼的,还算完整,小狼崽拿去溪水清洗,小野猪接着啃第二条。
予白也想帮忙,学着小野猪的动作咬住鳞片,也成功撕下来点。
它吐出鳞片,兴奋地让邬元看。
而予白的动作还是太慢,小野猪啃完第二条,把最后条也接了过去。
等鱼都处理好,小野猪『舔』着牙齿:“让我先吃口吧,我快饿死了……”
它挖蚯蚓也有功劳,邬元知道它饭量大,直接给了它整条鱼。
剩下的四幼崽分,格和小狼崽都没动,邬元用爪子指着鱼身的侧面,对予白说:“咬这里,这里刺少。”
予白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其他幼崽:“你们先吃吧,我还不饿。”
格不跟它们客气,埋咬了口鱼肉,嚼了几下吞进肚子里:“味道还行,就是有点腥。”
听说远古时候的兽人都是以肉为食,到了现在,大家虽不再轻易吃肉,身的接受能力似乎还残留了点,至少面对鱼不会咽不下去,也不会此闹肚子。
邬元也咬了口,接着是小狼崽,予白排在最后个,小心翼翼在鱼身上啃下点肉。
它吃的是邬元特意留的边,果没有刺。
鱼肉很嫩,这里溪水清澈干净,也没有被污染过的痕迹,予白还拿出包里剩下的几颗红果子,和鱼肉起吃。
小野猪的果子早就吃完了,看见予白的方法也想试试,可惜邬元不让它碰予白仅剩的果子。
它好去别处找,还真找到了另丛,味道稍微酸点,也不错。
树林远处,食魔鹫趁着夜『色』的掩护又来到附近,看着几幼崽很是心疼。
昨天予白还吃着精心挑去鱼刺的鱼肉,今天却能抱着条鱼啃,
不小心吃到鱼刺怎办,那小幼崽,万卡住了喉咙……
食魔鹫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帮它们个火,或者这里离第二部落不算远,它飞回去带点食物来也行。
想到昨天予白认认真真地说不可以这样做,垣奇还是忍住了。
他再看看,要是察觉不对劲,他就立刻将予白带,去他的什野外训练,有本事让邬石来找他。
食魔鹫按耐着不动,看着几幼崽点点将三条鱼啃完。
鱼和内脏不能吃,鱼肉还不好吐刺,除此之外,能吃的地方其实并不多。不过三条鱼也足够几幼崽吃个五六分饱,总比吃点能尝味道的果子强。
鱼骨和鱼鳞等杂物被堆到起埋在树下,此时天『色』完暗了下来,格在前面探路,带领着其他幼崽往树林深处去。
林子里的杂草干燥厚实,它们寻了处合适的地方,就地躺下,互相蜷缩在起。
白天才出过太阳,最近的温度不低,身边挨着温暖的同伴,夜里的树林点都不冷。
予白挤在邬元和小狼崽,闭着眼睛躺了会儿还睡不着。
它想着自己包里有颗棉豆子,还是碰运气找到的,心情有些低落。
白天挖蚯蚓和抓鱼,甚至啃掉鱼的鳞片,自己也都没有帮上什忙。
出发之前,予白听见格小声跟邬元说,它和短尾还有黑卷都是拖后腿的。
它那时没多想,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而且真正拖后腿的有它个。
要是把它换成幼兽园里的其他幼崽,估计表现都会好。
予白的顶也在这时候隐隐作疼,它睁开眼,动作缓慢地翻了个身,望着漆黑的夜『色』发呆。
它们出来自不可能带着止痛『药』,不过这点疼远不如刚开始长角的那几次,予白勉强能忍住,不想此吵醒别的幼崽。
身旁的小黑豹呼吸均匀,早睡着了,予白顶的疼痛没有持续多久,它重新闭上眼,也渐渐陷入熟睡当。
『迷』『迷』糊糊之,予白做了个梦。
梦里的场景很真实,似乎就是它们身处的这片平原。
在它身边的依旧是熟悉的几幼崽,它们好像离开了抓过鱼的小溪,不断往树林深处去。
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予白还在株灌木丛里找到了第二颗棉豆子。
即在梦里,它也十分开心,将红『色』的棉豆子装进小挎包。
而状况很快发,它们穿过段树林,在前面的小黑豹突跌进了片看似正常的泥地里。
梦里予白认不清那是格还是邬元,想和其他幼崽起把小黑豹拉上来,却怎也不上力气,眼睁睁看着小黑豹往下陷。
这段梦境最真实,予白真切感受到自己的焦急与慌『乱』。
危机之下,予白醒了过来。
它睁开眼,透过树荫看见天上的朵白云。
予白本能地扭,见到身边还在睡觉的邬元,身边其他几幼崽也都好好的,这才放心下来。
时还早,它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小黑豹颈的『毛』发。
予白平时基本不做梦,要做完第二天醒来就忘了,像这样从梦里惊醒,还是第次发。
昨晚的梦也很可怕,文化课上兽人老师说过,大部分梦境与现实都是有关联的,是不是为昨天没能帮上什忙,担心要是出了别的状况,自己真成了拖后腿的。
予白越想越担心,彻底睡不着了,干脆悄悄爬起来。
它打算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带回来给大家当早饭。
白团子悄无声息地跳进草丛,抬环顾四周,往个方向去。
予白边,边捡了几块石子和些枯枝做记号,避免自己回去时找不到路。
它树林寻找,经过片加茂盛的草丛时,突听见侧方有点轻微的动静。
予白停下脚步,脑海浮现的第个身影,是昨天见过的黑羽鸟族。
它还想确认下那是不是垣奇,身的反应最迅速,予白踩着杂草奔过去,绕到株灌木丛后方。
与此同时,点金『色』的鳞片在草丛闪而过,予白没有看见。
灌木丛后面没有想象的鸟族,却有根莫名被折断的树枝,上面挂着好几个又大又红的果子。
树枝躺在草丛上,予白抬起,眼神茫。
附近并没有看见长着这种果子的树,这树枝是怎到这里来的?
予白直觉不太对劲,围着灌木丛转了圈,又在周围仔细寻找。
没有其他兽族留下过的痕迹与踪影,也没找到哪里有黑『色』羽『毛』藏在后面。
予白回到树枝旁,纠结着要不要带回去。
这时远处响起邬元喊它的声音,予白回应了声,不再犹豫,咬住树枝断裂的端。
邬元寻着声音,还有予白在路上留下的记号,半路找到叼着树枝卖力往回拖的予白。
后方的小野猪眼前亮:“这是什?”
几幼崽都围了过去,予白指了个方向:“我在那边找到的。”
它正想告诉邬元,这树枝出现得有点奇怪,说不定是谁故意放在那里的。
邬元顺着予白指的方向望过去,没见到眼前的这种树叶和果子,心里大概有了数。
它及时出声:“这种果子我见过,剥了皮就能吃,正好当早饭。”
小野猪和格飞快地摘两个,予白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吃完果子,它们又回到溪边喝水,而后再次准备出发。
“不知道其他队伍去了哪里,”邬元数了下大家的棉豆子数量,想了想,“我们再去里面看看吧,明天早上就离开树林。”
别的幼崽都没意见,唯独予白看向眼望不到尽的树林,脚步迟疑了。
它想起了昨晚的梦,那是梦而,应该……不会有事吧。
邬元回催促予白,予白咬住小挎包的带子调整好,快步跟了上去。
往前了段路,太阳渐渐出来,整个林子里都温暖起来。
予白闷前进,努力不掉队,抬看见路边长着株灌木丛。
这株灌木丛,好像……有点眼熟。
予白近,围着灌木丛打量了圈。
随后它伸出前爪,扒开灌木丛的枝条,颗红『色』的棉豆子突从上方滚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