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天一早, 幼崽们在翁平的喊声中纷纷起床。
邬元整着困倦的双眼翻爬起来,本能地看向侧。
然而那里空『荡』『荡』的, 予白不知所踪,连的窝也不了。
原先放小窝的位置只有一根漆黑的羽『毛』,隔着一小段距离,对面的小狼崽同样懵。
小黑豹呆了两秒,一跃而起:“小白呢!?”
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幼崽,宿舍里一时安静,格因撞开边的一只小鬃熊, 迈步奔来:“怎么回事?”
邬元顾不上深究格因为什么一个跑过来, 焦急道:“小白不了!”
昨晚睡,亲眼看着予白吃了『药』躺下,等熟睡后自己才安心闭眼。
这一晚上的功夫, 连窝都没了。
小狼崽紧盯着地上的黑『色』羽『毛』, 小心翼翼伸出爪子碰了碰:“快去找翁老师。”
予白这几天吃了助眠的『药』,夜里都睡得熟, 不可能独自在深夜离开宿舍,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小窝也悄无声息地移走。
昨晚一定有谁来过, 偷偷带走了予白。
快, 翁平来到宿舍。
他捡起地上的羽『毛』, 眉头紧皱:“昨晚你们都没有听什么动静?”
“没有, ”邬元非常自责, 明明离得最近,却半点动静都没听,“都怪我,我应该晚一点再睡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狼崽突然出声:“是留下羽『毛』的兽族干的吗?”
黑『色』的羽『毛』,脑海中一个浮现的影, 是昨天才离开的黑喜鹊一族,看羽『毛』的小好像也对得上。
但们为什么要偷偷带走予白?而且还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留下证据,小狼崽不解,所以没有直说,万一是的兽族栽赃陷害,也是有可能的。
翁平沉思片刻,说道:“你们先去上课,此事我来处。”
他和小狼崽基本想的一样,穹擎岗戒备森严,不可能有外面的兽族闯进来,只有可能是四个部落中的兽族干的,但需要再确认一下。
今天的集合免了,翁平让幼崽们自行去洗漱吃早饭,然后去上文化课。
幼崽们纷纷离开,还剩下几只没有走。
邬元跟在翁平后:“要去找父亲吗?我也去!”
牵扯到其他部落,的确需要上报首领,翁平面『露』犹豫,邬元紧接着说道:“小白是我弟弟!我也要去找……”
是这个当哥哥的失职,明明说过保护好予白。
予白那么小,什么也不,有可能被谁带去了陌生的地,还不知道不受欺负……
予白和邬首领的关系,翁平也有听说,便同意了邬元一起去的请求。
至于的幼崽没有这层关系,说不出合适的由,小狼崽说道:“我先去上课。”
“我……”格因看了看转离开的小狼崽,也只好跟着走了。
当翁平带着邬元在部落中找到邬石,狮王正好也在。
翁平羽『毛』递过去,仔细说了一遍情况。
狮王边的一位下属接过羽『毛』闻了闻,交给狮王和裂齿豹查看:“是黑喜鹊没错。”
的鸟族,也许还有栽赃陷害的可能,但……偷偷带走其他部落的幼崽,还要正光明留下记号生怕的兽不知道,的确是黑喜鹊一贯的作风。
“真的是们?”邬元想起这天里被黑喜鹊折磨的回忆,顿时更加担忧予白的现状,“们为什么要带走予白?”
倒是听说过,黑喜鹊一族非常记仇,并且难缠,虽然兽态的个头比较小,但胜在数量多,喜欢群体活动,寻常的兽族一般不敢招惹们。
难道是因为……那天予白一个抓住了黑喜鹊完成任务,让们怀恨在心?
邬石看向小黑豹,眼中『露』出不满:“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黑豹一噎,低着头:“我……我担心小白。”
“回去上课,”成年裂齿豹的语气不容拒绝,顿了顿,继续道:“予白不有事。”
后半句话算是让邬元安心,黑喜鹊一族虽然行事乖张,但们带走的好歹是穹擎岗一部落的兽族,不是外面的阿猫阿狗,予白应该不遇上什么危险,等他安排下属去找二部落的首领垣奇问一问。
邬石向来说一不二,邬元自知没有任何再商量的余地,和翁平一起回幼兽园。
狮王看着小黑豹失落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来这两位小朋友的关系不错。”
邬石还没有彻底接受像予白这样的弱小兽族留在部落中,反倒是邬元喜欢予白。
裂齿豹不置可否,叫来手下的一名兽人:“你去二部落走一趟,问清楚怎么回事,把予白带回来。”
兽人应下,立刻动出发。
—
邬元这边回了幼兽园,文化课还没结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
面的兽人老师讲着课,完全听不下去,满脑子都是予白。
那群黑喜鹊那么讨厌,一定欺负予白。
们趁着半夜偷偷把予白带走,连窝都没了,绝对没安好心……
一下课,小狼崽一时间询问邬元去寻找首领的情况。
邬元跟说完,压低声音:“如果下午还没消息,我想自己去找……”
父亲一直不怎么喜欢予白,是知道的,也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予白带回来,实在坐立不安。
小狼崽眼里惊讶,这是要逃课?
二部落在穹擎岗的西边山头,路途也不算太远。
邬元既担忧又自责:“我不放心。”
总觉得是自己的错,但凡昨晚没睡得那么死,也许予白不被带走了。
小狼崽沉默,其实也想去。
但低头看看自己瘦弱的四肢,还是决定不给邬元拖后腿。
两只幼崽悄悄说了话,没有注意到边有另一只小黑豹经过。
格因在暗中听了邬元的打算,默默转去食堂,没出声打扰们。
午觉时间,邬元一直没合过眼,下午的课程也明显不在状态,跑圈时总往院子门口的向看。
都这个时候了,去找二部落的一支兽族,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吗?
也不知道予白有没有吃午饭……邬元心里沉,越想越难过。
其他幼崽也在猜测予白莫名失踪的原因,小野猪颤着声:“不、不被抓去吃掉了吧?”
不远处的小黑豹听,转头瞪了一眼,小野猪立刻闭嘴。
梨青也听说了予白被带走的消息,她来到院子,在幼崽们跑完圈休息时找到邬元。
“对不起梨老师,”小黑豹垂下尾巴,“是我没有保护好小白。”
梨青同样担忧,但她脱不开,不能擅自离开幼兽园。
她抚『摸』着邬元的头顶,安抚道:“这绝不是你的错,不要想太多,予白安全回来的。”
这话邬元左耳朵听完右耳朵出,埋着头,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切磋的课程开始时,邬元随便找了只幼崽草草完成任务,扭头环顾四周。
的幼崽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翁平不踪影,概是去厨房烧水泡茶去了。
小黑豹悄悄来到院边,准备爬上院墙翻出去。
知道二部落在哪里,也认识垣首领的几个下属,路上以最快的速度进,夜里能到达。
邬元正准备往上跳,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喂。”
警惕地扭头,到另一只小黑豹。
格因站在不远处,不知何时过来的。
邬元转过:“我今天有事,不和你打架。”
格因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迈步走近,和邬元对视:“你要去二部落吗?”
邬元一愣:“你怎么知道?”
被的兽发现了目的,而且还是和自己一直不对付的格因,有恼怒:“我劝你拦着我。”
算要去举报逃课,也得等跑远了再说。
格因竟然诡异地沉默了,视线飘忽,抬头望了望院墙:“……我是想说,我也要去。”
邬元:“?”
“你多想,”小黑豹挺起胸膛,作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是看你太弱了,不一定能找到,而且……”
予白那么瘦小,除了倒地投降还什么?二部落都是鸟族,生活的环境和这里完全不一样,予白能不能活过一天都是问题。
格因不想承认自己担心予白,只觉得这样一只与众不同幼崽没了……还怪可惜的。
邬元一时沉默,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格因,显然是不信。
这下换做格因恼了,烦躁道:“墨迹了,赶紧走!”
算算时间,翁平应该快回来了。
邬元暂且信一回,转头敏捷地跳上院墙,影快消失在墙头。
格因紧随其后,没干过翻墙逃课的事,但这点小事难不倒。
快,两只小黑豹悄悄离开,除了远处一直看着的小狼崽,其他幼崽都没有察觉。
等到下课集合时,翁平才发现邬元和格因都不了。
他问了一句,小狼崽出声:“们刚才切磋的时候都受了伤,先去医疗室了。”
的幼崽都一脸茫然,俩今天什么时候打过架?
翁平并没有多想,直接宣布了下课。
这两只幼崽平时明里暗里的争斗,打架是几乎每天必做的事情,受伤也是难免的事。
完全没料到有一天,们还一起结伴逃课。
直到晚上睡,幼崽们都回了宿舍,翁平过来看一圈,才发现邬元和格因依旧不踪影。
小狼崽十分无辜:“我不知道,我在食堂还看们了。”
其他幼崽依旧茫然,仔细回忆晚饭时的情形,好像……好像是在的吧?
幼崽中的裂齿豹也不止们俩,一旦进了食堂抢饭,谁还注意边的是谁。
小野猪和格因的关系最好,当翁平看向时,打着饱嗝,明显晚上吃太多了:“我也呃、我也不知道。”
邬元和小狼崽的窝中间还缺着一块,联想到邬元下午的异常,翁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匆匆离开宿舍。
—
熟睡了一晚上的予白,在轻微的摇晃中醒来。
睁开眼,打着哈欠翻了个。
待看清眼的景象,予白愣住了。
不是熟悉的宿舍,邬元和小狼崽也不在边。
只看了几根光秃秃的树枝,和视线远处的片山林和蓝天白云。
下还是自己的小窝,可周围全变了个样,小窝被几根麻绳圈住挂在树上,风一吹微微晃动。
予白小心翼翼坐起来,茫然打量四周。
处的这颗树,不少粗壮的枝干朝外延伸,却没有一片叶子。
一和小窝差不多的小房子固定在树杈之间,起码有二十多个,而的小窝挂在最处的位置。
予白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敢『乱』动,生怕掉下去,怯生生喊道:“哥哥?”
周围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声音回应。
而随后,下离予白最近的一个小房子里,钻出一个漆黑的鸟头:“咦?醒了?”
飞出小房子,落在小窝上的树枝上打量着予白。
这只鸟族浑漆黑,一对红豆般的眼睛……不正是昨天才过的黑喜鹊?
黑喜鹊“喳喳”叫了两声,附近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树上的每个小房子里都飞出一只黑喜鹊,陆续靠近予白边。
一时间,树枝上站满了黑喜鹊,黑压压地一片,数量比去幼兽园的多了一倍。
黑喜鹊们观察着予白,一边用“喳喳”声交流。
“这是老带回来的?”
“看着不怎么样啊。”
“果真和猫族长得像,可以揍吗?”
一只个头稍的黑喜鹊飞上来,其他黑喜鹊纷纷住了声。
黑喜鹊来到小窝边缘,扑闪着翅膀落下,小窝轻轻晃动。
“你终于醒了,”听着声音,这是那天被予白抓住的那一只,语气和蔼,“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予白却没有出声,胆怯地望着四周。
一觉醒来突然换了个地,边还没有一只熟悉的兽在。
虽然黑喜鹊在幼兽园待过天,予白是认识这一兽族的,可骤然看这么多,还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难免害怕。
蜷缩着体,委屈道:“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