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黎明之前

    克里克纽扣孔里的鲜花欢快地竖立着，他那一尘不染的着装，与整个场景的所有细节都完美契合。他看看四周，完美地塑造出一个花花公子的形象。只有他的眼睛有所不同，因听到婚礼进行曲而眼眶湿润，因提到在场的一个人而发亮。克里克从他的位置走向圣坛（他要履行作为奈杰尔·莫里顿爵士伴郎的义务），回过头，透过肩膀的线条看向一个女孩坐着的地方，弯身向前坐在长椅上，女孩儿的脸神采奕奕，眼睛在帽檐的弧线下满含泪水……克里克看向她时，她点点头，微笑着，共同度过未来的诺言，让她甜美的嘴唇弯成优雅的女性的线条。她身后坐着多洛普斯，身穿黑白相间的华丽服装，像平时一样警惕，他忠诚地注视着协助进行婚礼仪式的克里克。庆典会把她那像污点般的姓氏永远抹去，因为她和那个让她心生痛苦的人曾拥有同一个姓氏。

    ……接着仪式就结束了。听着欢声笑语，克里克的眼睛又湿润了。安托瓦内特被丈夫拥着走下小小的走道，泪水无法抑制地流满脸颊，泪与笑混杂在脸上就像阳光照耀在她幸福的脸庞。他们出来时，克里克在走廊上等着。他向两人伸出手。

    “祝你们好运，上帝保佑你们，”他说，“这是个合适的结局，莫里顿，新的灿烂生活现在开始了。”

    “我所拥有的每分每秒的快乐时光，都是我欠你的，克里克先生，”奈杰尔爵士回答道，声音深沉而幸福，“只有时间能表达我的感谢。”

    克里克鞠了一躬，他的手突然伸向艾尔莎·罗恩，她刚才偷偷走到克里克身边，克里克紧紧抓住她的手。“我知道，莫里顿。可能未来有一天我会有求于你……谁知道呢？……来参加我一个类似的庆典吧，纳克姆先生已经答应做伴郎了，如果他忧思过重，多洛普斯会鼓励他。现在，要与你说再见了————祝你们幸福。我们会去塔楼庄园看你的，莫里顿。再见了，你们两位。”

    车门关上，引擎发动，多洛普斯跳回来，那对新人就离开了。多洛普斯突然转过身，看着克里克和艾尔莎站在门廊的阳光下，而纳克姆先生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笑着，然后，开口说道：

    “天哪！这到底是婚礼还是葬礼？我真不知道。你们刚刚哭得就像得了感冒的大傻瓜。等你结婚的时候，长官！如果你不让我加入你们的蜜月，我会飞速跑到你门前的！……以及谢天谢地，总算摆脱那些坏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