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恋
“妈妈？”渺渺被杜招娣抱了个满怀，她立刻从杜招娣的怀里出来，伸出手摸摸杜招娣的胳膊，深怕自己的小身板压坏了杜招娣。
“妈妈不疼。”将怀里的渺渺拢紧，杜招娣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走出了屋子。
许天成就是一个没用的人，除了会把脾气发泄在女人和孩子身上，就再也不会做其他的了，即便许天成有一技伴身，杜招娣也不会喜欢这种男人。
何况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压根就算不上男人。
杜招娣抱着渺渺离开许家后，径直就去了村长家。如果不是村长拍板提前拿了十块钱给她，做主让人送她去医院，杜招娣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来到村长家门前，杜招娣看了一眼边上停着的小汽车，踌躇片刻，还是没有进去。
看这辆车就知道村长家里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她这会儿要是进去打扰了人家倒不是来道谢，而是来毁人家工作的，杜招娣牵着渺渺的小手，打算去边上的树底下坐着，等到村长家里的客人出来了再进去。
程元洲已经和村长坐下聊天了，过了一会儿周鹤才发现给村长带的上门礼没有那，悄悄就从程元洲身边走出来，准备去车上那。
谁知道才刚刚走出村长家的大门，他就瞧见了坐在树下的杜招娣。
“同志，又见面了。”周鹤上前，笑着打招呼。
中午还在医院门口见到的人，现在又出现在了村里，杜招娣一颗心高高提起，忽然有些发慌。
“同志你好。”杜招娣从石头上站起来。
看了看太阳，周鹤又说：“太阳真晒，同志是过来找村长的吗？可以一起进去。”
“不打扰你们了，我晚点再来找村长。”已经把面前这人归类成了想要抢走自己闺女的帮凶，杜招娣自然不会跟着他一起进去找村长。
杜招娣朔望，也不等周鹤开口继续邀请牵着渺渺的手就离开了村长家门口。
瞧着杜招娣离开的背影，周鹤笑了笑，回到桑塔纳旁取出了给村长准备的礼物，重新进了村长家中。
“许家那个小丫头能长那么大的确不容易，”周鹤进来的时候村长和程元洲正好聊到了渺渺，村长叹了口气，连以前喜欢的旱烟都不抽了，“一岁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差点就没有了，去年还被傲天那孩子推到池塘里，还好当时边上有人。”
许家那一家子大人不做人，许傲天那个混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可偏偏谁叫他是男孩子，何况渺渺也没有事，这件事当然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元洲嗯了一声：“我能把孩子过继到我名下吗？”
“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许家同意。”村长点头，也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
毕竟在乡下，把自己孩子过继给没有孩子的亲戚家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有些家里没有男娃的人家，女娃送不掉还会有直接溺死的，那些躲避计生办去生孩子的人，在这个环境下看来，还真是有良心的，起码他们没有想着要把女娃娃给弄死。
“他们会同意的。”程元洲语气淡淡，眼神却犀利。
村长对上这双眼睛的时候，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大人物。
在村长家坐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王芳都特意找了过来，叫程元洲去吃饭。
“麻烦表姨了。”对于王芳特意找过来叫自己吃饭这点，程元洲一点也不意外，来到车旁，打开车门让王芳上车。
找过来就是想要蹭一蹭小轿车的王芳笑容满面地坐上了车，现在是下工的时候，村民三三两两结伴回家，走在路上的时候瞧见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都不由好奇地看着小轿车，开始猜测车上坐着的是什么人。
程元洲走进屋子的时候就瞧见了桌子上的炖鸡和腊肉，一般人家一年到头能吃到几回肉就算不少了，现在连家里下蛋的母鸡都杀了给他炖汤，足以见得他们多看中这个贵客。
许家一家子都到齐了，边上的许傲天眼巴巴看着那一只老母鸡都快流下了口水，程元洲从许傲天脸上收回了目光，薄唇紧抿，显然心情不太好。
因为杜招娣和渺渺并不在餐桌之列。
“人都到齐了？”程元洲没有立刻坐下，他就站在餐桌的尾部，看着一桌子的人，问道。
王芳笑道：“还有天成媳妇儿和女儿，她们身体不舒服，就在房间里休息了。”
许福宝坐在陈秀的身边，她瞧瞧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心情有些复杂。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从自己的大哥嘴里搞清楚现状，杜招娣依旧从山上滚下来了，只是她没有被丢在钱医生家里欠着钱不给医药费，而是被村长拍板子拿钱送去了县里的医院查看。
许渺渺也没有因为妈妈昏迷不醒哭坏了眼睛，那母女两人现在就在家里待着。这让许福宝有些慌，她觉得有些事情已经不再按照她的记忆来走了。
“总是要吃饭的。”程元洲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王芳把人给叫出来一起吃饭。
客人都这么说了，王芳只能去把人给叫出来。家里难得做这么丰盛的晚饭，客人过来了她又不能盯着杜招娣不让她碰一口，今天只能便宜那对母女了。
被婆婆叫出来的杜招娣还有些懵，她牵着渺渺的手跟在王芳的身后来到了大厅，但她看见坐在公公身边的男人时候差点没有掉泪。
程元洲显然也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他硬生生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稳稳坐在位子上没有起来。
许天成瞧见了杜招娣，又看了看程元洲，嗤笑道：“杜招娣，还不快过来，这是我们表哥，你应该还记得。”
杜招娣瞧也不瞧许天成，直接坐在了餐桌尾部，怀里抱着渺渺，抿唇没有说话。
“杜，招娣？”程元洲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本名会是叫杜招娣，这样的姑娘，用这样的名字就是一种侮辱。
“你走后没多久天成就结婚了，渺渺现在都三岁半了，翻了年就四岁了。”王芳直接坐在了程元洲的身边，伸手给自己的老头子和程元洲装了一碗鸡汤，“招娣能干着呢，就是她妈不太好，当年为了给儿子存彩礼，要了我们家五十块钱把招娣卖给我们。”
听着王芳像是在夸奖杜招娣，有点脑子的都能听得出王芳就是在拉踩贬低杜招娣，可这些话，停在程元洲的耳朵里就是自己喜欢的小姑娘受到了百般委屈，最后还被用五十块钱卖给了许天成这个二流子。
早就已经习惯了王芳的贬低，杜招娣淡定的给渺渺喂饭，今天难得有好吃的，虽然渺渺不能忽然就这样吃大油大盐的东西，但是喝点汤，吃点肉渣还不成问题。
“我很喜欢渺渺。”程元洲没有接王芳的话，而是对着许天明说道，“这两年坏了身子，我想让渺渺当我女儿。”
这句坏了身子听在大家的耳朵里可就有好几个意思了。
“天成就这么一个孩子，不然就福宝吧。”王芳想也没想，直接就开口了。
陈秀听见了，立刻反驳：“妈，福宝比较皮，我怕没有爸妈在身边她会闹。”
渺渺被送到程元洲身边对陈秀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可要是自己的福宝被送走了，陈秀只怕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可许福宝却不是这么想的，程元洲，这位未来的首富，如果能和他走，以后自己的生活可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以后接触的人，接触的阶层也不一样，自己未来的成就一定会比上辈子还要高。
想到这里，许福宝就有些激动，她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奶奶，期待着她能够多说两句。
程元洲压根就没有留意许福宝，他想要的原本就只有渺渺这个聪明的小丫头，现在又加了一个，杜招娣。
“元洲，以你的条件，怎么就看上我们家的丫头了？”许爱明倒是没有一口就答应，而是反问了一句。
按理说，程元洲现在有这样的身家，就算是要一个城里的孩子做自己未来的接班人都大有人愿意把孩子送上的，怎么偏偏就要来这里，还看上了渺渺那个瘦的就只有一把骨头的孩子。
“我就喜欢这个丫头。”程元洲毫不掩饰自己对渺渺的喜欢，斩钉截铁道。
这时，许天成忽然出声了：“表哥该不会是招娣才喜欢渺渺的吧？我记得那时候表哥就认识招娣了。”
说道当年，也算是一个乌龙，杜招娣跟着学校去参加县里的作文比赛，那也是她第一次遇到程元洲，因为不好意思告诉那个少年自己的真名，杜招娣就随便扯了一个名字。
她对程元洲说，她叫杜如霜。
“杜同志是个聪明的姑娘。”程元洲既没有说自己喜欢杜招娣，也不称呼她为表弟妹。
一个同志，就是现在大家的通用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