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蛊师能救他
下午,我们到了华山派,说是华山派,其实离华山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位于华山与秦岭接壤的一个小县城的一座道观中,华山派现在掌教的郝道长仍是郝大通第二十六代传人。
到了华山派,刚要让阿云去敲门,道观的门就打开了,一个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一看见我,汉子犹豫了一下,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风清堂的左堂主吗?”
我看了这汉子一眼,有点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说:“我就是左不言,敢问师兄是华山派的吗?”
汉子一笑,说:“左堂主,我是华山派的孙平涛,咱们在天师府见过面的。”
孙平涛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在天师府,库头被邪宗的人害死,当时很多人以为我是杀人凶手,而孙平涛却说人不是我杀的,还说了一句:“风清堂老于的徒弟,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
想到这个,我赶紧拱手给孙平涛行个礼,说:“孙师兄,刚才一下子没能认出你来,失礼了,孙师兄勿怪。当时在天师府孙师兄仗义直言,我早就想向你表达谢意,可惜后来事多,一直未能找到机会。”
孙平涛“哈哈”一笑,说:“左堂主客气了,我们和于老师父是邻居,于老师父的为人,我们华山派都是很佩服的,他的徒弟自然不会差,我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不知左堂主今日前来华山派,所为何事?”
我来的路上还发愁怎么向华山派张口,没想到碰到了熟人,我说:“晚辈一是要来拜访郝道长,二是有事要向华山派请教,不知孙师兄能否引见一下。”
孙平涛皱眉说:“左堂主来的不巧,数日前令师于老师父来拜访家师,两人相谈甚欢,昨日两个人相约去云游,已经离开了。”
阿云问:“师父,太师父今年多大年纪?”
我说:“快八十了吧。”
阿朵说:“这么大子年纪还出去玩,身体是有多硬朗啊。”
孙平涛说:“于老师父和家师均是修道之人,身体一向不错,现在还每天上山采药。”
和孙平涛寒暄了一会,我说:“既然郝道长不在,我还有要事在身,今日就不打扰,先告辞了。”
刚要走,孙平涛说:“左堂主请等一下,你刚才说有事要向华山派请教,我虽见识浅薄,但好歹在家师座下已经三十多年了,不知能否为左堂主解惑?”
我一听正好,说:“我找郝道长,是想打听一个叫正风楼的地方,不知孙师兄可曾听说过。”
孙平涛说:“这正风楼的事我倒是知晓一二,左堂主不如先到观中一坐,我慢慢讲给你听。”
进观中分宾主坐下,孙平涛命人奉上茶,喝了一口茶,孙道长说:“不知左堂主找这正风楼有何事?”
我说:“我和正风楼素来并无往来,但四日前,正风楼一个蛊师不知为何,对我一个朋友下蛊,并声言要我十日内到正风楼,不然就任由我朋友蛊发身亡,而且还要让我风清堂的大大小小全部活不过今年中秋节。”
孙平涛说:“可是左堂主在无意中得罪了正风楼?”
我说:“我下山开堂不过两个多月,这正风楼更是没有听说过,怎么可能得罪了他们。”
阿云说:“师父你不老实,那正风楼的人明明说你抢了他的心上人。”
我顿时尴尬不已,说:“他那不过是找借口,胡说八道,怎么能当的真。”
孙平涛“呵呵”笑了一声,说:“这小姑娘说的倒是有理,想必他说的心上人就是天师府的钟掌教吧?”
耳听的许心妍在旁边轻轻地“哼”了一声,我赶紧解释说:“我去天师府前和钟掌教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和钟掌教有什么瓜葛,想来这正风楼的人是有所误会。”
孙平涛说:“左堂主谦虚了,左堂主在天师府表现不俗,几大天师对你都青睐有加,钟掌教欣赏你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没想到这正风楼如此心胸狭窄,居然因此记恨上了你。”
许心妍说:“孙师兄,不知这正风楼是何来历,他和那个什么钟掌教又有何关系?”
孙平涛说:“这正风楼是一个月前才开的,就开在离此不远的东峪县古玩城里,楼主是个年轻人,叫郝义武。开业的时候,我曾代表华山派前去祝贺,因此多少了解一点正风楼。”
许心妍问:“他也姓郝,可是与令师郝道长有关。”
孙平涛摆摆手,说:“没有任何关系,纯属巧合。我们华山派的创始人是全真道祖师王重阳的第四位弟子郝大通,精通老庄易学,擅长卜筮占卦。金大定七年,他突有所悟于桥下苦修六年,人称“不语先生”,后创建了华山派,现在的郝道长仍是郝大通第二十六代传人。
“这个正风楼的郝义武呢,却是钟掌教家的世交,钟馗生前有一同窗好友名叫郝友,他们两人当时一起进京赶考。在京城,钟馗初试高中榜首,但当朝宰相傅伯远身为考官,为了使儿子傅仁得中状元,竟然偷梁换柱,用儿子傅仁顶替了钟馗的状元。得知真相后,钟馗当场自尽,还是郝友为钟馗葬身立墓,在坟前立誓要为钟馗昭雪。”
许心妍撇撇嘴,说:“这些野史,大多是一些无聊文人编来哄骗世人的,怎么能当真。”
孙平涛说:“姑娘说的是,这些野史确实不足信,但钟家和郝家是世交却是事实,两家直到现在也是往来不断,不然也不会有无聊文人编出这等故事来。这个郝义武自小就跟着家里人学习道术,还曾来华山派求教,我也见过他多次,并不像一个穷凶极恶之人,这次做出如此之事,我也实在理解不了。”
胡琳说:“这个郝义武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全是那个老头在说话,但能感觉到,郝义武特别听那个老头的。”
孙平涛问:“这个老头是何等样人?”
胡琳说:“有六十来岁,戴藏青色头巾,身穿蓝色长袍,一看样子就是苗民,周身挂着很多瓶子,应该都是蛊虫。”
孙平涛说:“这个人我以前并未见过,正风楼开业时,他也没有参加。而且道门和蛊民历史上也从未有过交集,在下实在不知此人来自何处。”
阿朵说:“孙道长胡说,为啥子说你们道门和我们蛊民不来往?师父不也是收了我和姐姐当徒弟嘛。”
我说:“阿朵不可无礼,孙道长所说的蛊民和你说的蛊民不是一回事。”
孙平涛说:“确实如此,历史上巫蛊之害由来已久,自战国时起,巫蛊术就由匈奴传入中土,刚开始时蛊虫还是用来治病救人、驱邪避祸,甚至是求神灵保佑的,这时候的巫蛊之术还全部掌握在汉人手里。到了汉朝时,有人利用普通人对巫蛊术的敬畏来骗取钱财,甚至一时成为社会的风气,盛行在上流社会中。
“自汉朝起,汉人疆土的扩张引起了苗民的反对,但苗民人数少,根本不是汉人的对手,于是部分苗民把眼光盯到了蛊身上,自此开始,蛊虫的养殖开始朝着邪恶的方向发展,并逐渐形成了以苗寨为核心的蛊民群体。”
“到了唐宋时期,蛊民开始为祸天下,他们到处利用人们对蛊的畏惧骗财骗色,甚至参与到了朝堂斗争上,最终引起了道门中人的警觉。在随后的一千多年里,道门中人对蛊民进行了持续的打击,到了现在,蛊民已经寥寥无几了。”
阿云把小青叫出来,说:“孙道长说的不对,我们寨子里人人都养蛊,怎么就寥寥无几了,你看这是我的小青,阿朵还有一个小绿。”
孙平涛看了看小青,说:“你这蛊虫应该是专门用于治疗蛇毒的吧,你们养蛊不会害人,而是用于救人,当然不在道门打压之列,不然的话,左堂主只怕也不会收你当徒弟了。”
阿朵不服气,说:“谁说我不会害人,我姐姐的小青咬了人,照样会死。”
孙平涛笑着说:“那这个小姑娘你说说,你用小青咬死了几个好人?”
阿云说:“我有病噻?既然是好人,我干嘛用小青咬他?”
孙平涛说:“对吧,以前有一些蛊民害人,错在蛊民而不在蛊虫,道门打压的也是那些利用蛊虫害人的蛊民,我说的蛊民寥寥无几也指的是这一类的蛊民。像你们这样养蛊是为了救人的蛊民,我们道门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压?”
我说:“那孙义武身边的这个蛊民难道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孙平涛说:“也不是没有,我年轻时听过一个传闻,这个郝义武八岁时跟着父亲上山采药,结果小孩子贪玩,他在山上看到一颗树上的野果子好玩,摘了一颗就吃到了嘴里,结果没看到树上盘了一条不知名的毒蛇,一下子就咬了他手一下。
“本来被蛇咬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道门中对各类蛇毒均备有解药,但偏偏郝义武提前吃的野果也有毒,两毒交加,不到半个月时间,郝义武全身皮肤溃烂,眼看性命不保。
“这时,有人给他父亲支招,说郝义武中毒如此严重,自己认识一个苗寨的蛊师,医、毒两绝,也许可以救了他,建议他带郝义武去贵州苗寨里找这个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