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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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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用法术刻意封闭神识,浅漓这一觉睡得极沉稳,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向来行踪神秘的夜长玦早已不在屋内。

    她侧躺在榻上,目光随意地盯着前方,赫然发现摆在屏风前的太一剑连同兰锜都消失不见,房间里也好像少了许多物件,变得越发空旷。

    她瞬间开始心慌,竟觉得莫非是她睡前的态度惹恼了夜长玦,他一气之下就趁她睡着搬去了其他地方,又要与她冷战。

    她立刻起身下塌,趿拉着鞋快步出卧房四处寻找一圈,到中堂才瞧见两个正在挪放桌椅的仙侍。

    她本想上前询问他们夜长玦在何处,想起以前每次她问这个问题,仙侍的回答都是不知,她干脆作罢。

    她心想夜长玦真要生气就随他乐意,她早就该习以为常,应当努力不去为此自寻烦恼才对。

    她情绪回落平静,转回卧房收拾好妆容,拿出魔界的舆图仔细研究,筹谋该如何悄然避开结界进入北溟见到龟婆婆。

    不多时仙侍来找她,说是道祖在主殿要见她,她毫不犹豫拒绝,“跟他说我身体不适,请他回去。”

    仙侍刚领命出去,她又收到道祖的传音,说是全仙域都知道他是来赔礼道歉的,让她给点面子别任性。

    浅漓立刻想到容千颜,心想别人可真是好命,还真能让堂堂道家始祖如此纡尊降贵。

    她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到前殿见大殿上堆满奇珍异宝,她内心毫无波澜,对主座上的道祖虚行个礼,“道祖可真是大手笔,心意已领,带上这些东西请回吧。”

    一见面就被赶客,道祖很是头疼,也不提赔礼道歉的事,准备攻心。

    在浅漓要转身离开时赶紧叫住她说道:“阿漓,既然你因为我促成这门姻亲而对我怨恨三千年,不如我再做主将这段姻缘解除如何?”

    这话在浅漓心底掀起惊涛骇浪,惊慌猜测是他的意思,还是夜长玦的打算。

    亦或者是慕枫又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在魔族时慕枫才能那般理直气壮信心满满地让她去和离。

    她觉得应该跟夜长玦关系不大,八成是因为魔族,这让她不禁更加讨厌道祖,他凭什么反复来左右决定她的命运。

    她很想对道祖破口大骂,可这里是仙域,全仙域都知道他是来赔礼道歉的。

    本来让道祖因为一点口角就亲自登门道歉这种事,就足以让仙域无数人认定她自持清高,小题大做。

    若是她还对他出言不逊,难免会引起群愤,魔族肯定巴不得仙域跟她有矛盾更加能顺利解除姻亲,不可能会成为她的后盾。

    她不会阻止慕枫想办法让她跟夜长玦和离,但也绝不想阴差阳错帮到他。

    她忍住情绪,尽量平静地质问道祖,“我怨恨你?你未免也太高看我的本事。”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才四千岁,就能跟你这位道家始祖有什么血海深仇,让你一次次地出手要把我推进深渊。”

    她知道此时不该得罪道祖,可想起满千岁生辰时的崩溃绝望,以及这三千年介于仙域跟魔族之间的如履薄冰。

    她又实在无法考虑后果保持冷静,厉声道:“你不妨先说说,如果我不答应,你又准备如何对付我?”

    “我奉劝一句,让你徒弟屡次三番来挑衅我这种除了让人恶心外毫无攻击力的小伎俩,以后不必用了,不如换个光明磊落的方式,好让人高看一眼。”

    道祖被她这番控诉吓得心神一晃,他本意是觉得浅漓这三千年过得也不幸福,若是她愿意,他干脆拨乱反正,希望她不要再记恨他。

    他活至如今,很少有人能对他眼缘,他是真心想把浅漓当成自己晚辈对待。

    哪曾想她竟有如此大的怨气,居然觉得他在处处针对为难她。

    他赶紧快声解释,“好阿漓,你这可是误解我了,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别再记恨我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当我没说就是。”

    “当年没顾及你的意愿就让你强行嫁到仙域,的确是我思虑不周。”

    “早知道这件事会让你如此介怀,我当年应该收你为徒,魔族那四个小人也不敢对你如何。”

    “我今日来可不是找你算账,而是觉得之前的确是我疏于管教,导致我那不成器的徒儿屡次冒犯你,为此我已经决定打发她去冥界入轮回,端正心术后才能回来。”

    “同时我也颁布道令公开道歉以儆效尤,从今往后这仙域不会有任何神仙敢来你面前言语冒犯。”

    他眼见浅漓从怒气冲冲渐渐转变为平静惊讶,紧悬着的心得以落地。

    他觉得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夜长玦,将人娶回来又不好好对待,要是这三千年浅漓过得很好,哪里会这么一直记恨他。

    加之这次被夜长玦反将一军的怨气,让他果断选择给夜长玦穿小鞋,又道:“濯尘这小子对你不上心,让你这三千年过得不痛快,倒也是我的疏忽。”

    “我一心想着你对我有埋怨,也不知该如何化解,便就这么置之不理,没曾想倒让你越发委屈。”

    “你且放心,他不维护你,今后我九重天做你的后盾,你大可随心所欲肆意而活,不用顾虑任何。”

    浅漓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转向,听起来是她误解道祖的意思,她想不到他会如此以德报怨。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原来他跟慕枫没有再达成什么交易,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讯。

    道祖的态度让她有些懊悔刚刚失态,她暂且不想面对他,便道:“这些话我记下了,请回吧。”

    道祖展露笑颜,觉得这趟没白来,当即施法将堆满地面的宝物强行塞进浅漓乾坤袋,又嘱咐她几句后心情颇为愉悦地离开云屏峰。

    他心情大好,浅漓却仍旧心事重重,她思量着应该抽个时间去找一处清净之地建一间完全属于自己的居所,以后心烦气闷时就过去居住,好将情绪快些消化。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明明住着天地间最奢华的宫殿,也毫无归属安全感。

    她自怨自艾一番后打起精神准备去修炼转移注意力,进静室不久收到凤卿的传音,说不方便来云屏峰,让她无事时去栖梧宫一趟。

    她立刻离开静室赶去栖梧宫,见到凤卿后笑意盈盈询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尽管她面含笑意,凤卿还是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不禁觉得担忧,“那日花榆带容千颜来我这里找你麻烦的事,我已经全知道了。”

    “好在道祖没有偏袒还颁布维护你的道令,否则此事我绝不姑息。”

    浅漓把刚才道祖跟自己说的话简明扼要地告诉凤卿,问道:“姐姐,你可知道当初仙域为何会去魔族提出结姻亲,当真只是临时起意吗?”

    凤卿的确不知道原因,对此她也好奇过,“在道祖跟濯尘去参加你的生辰宴之前,结姻亲这件事完全没有半点征兆。”

    “虽然我也不太相信会是临时起意,可明面上看起来,的确如此。”

    她没想到浅漓会询问这事,见她面露失落,赶紧问道:“阿漓,可是又跟濯尘闹矛盾了么?”

    浅漓有些欲言又止,沉默好一会才问:“你跟他认识几万年,在我嫁给他之前,可曾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子?”

    凤卿认真回忆,也不想说什么假话哄她,很快便摇头,“他常年避世隐居,也就跟你成婚后才经常能看见,之前他身边有什么人,我的确不知道。”

    浅漓轻咬没什么血色的下唇,又问:“姐姐觉得他在意我么?”

    说实话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凤卿,之前她总劝浅漓说她跟夜长玦是夫妻,他不可能不在意她。

    要是在昨日之前,浅漓这么问,她肯定也会如此回答。

    可昨日她让夜长玦对浅漓好一些时,夜长玦那冷漠无情的模样实在让她记忆深刻。

    又加之这次浅漓被别人言语冒犯,夜长玦并未出面维护,反而是道祖站出来给浅漓撑腰。

    表面看起来事情是因为道祖徒弟引起,由道祖出面也合情合理。

    可夜长玦是跟道祖地位无甚悬殊的神君,他不出面,不会让别人羡慕浅漓有道祖撑腰,更多是笑话她不受夫君重视吧。

    因此凤卿这会儿委实无法违心说夜长玦在意浅漓这种话。

    而浅漓见她沉默,也就明白了答案,心里觉得悲凉。

    原本在凡间的十年,她渐渐感悟明白,像妖姬那般从一开始就能拥有自己相公毫无保留,热烈直接的爱。

    这样的幸运世间也少有,爱很多时候都不可能对等,大多数人都是需要格外努力才能得到。

    她以为只要她努力,她一定可以跟夜长玦琴瑟和鸣。

    而恰巧前几日夜长玦开始对她温柔体贴,她以为她快做到了。

    可慕枫却举例说那不过是对待玩物的一时兴起,所有人都用事实来告诉她,他不在意她不爱她,没有任何人觉得他娶她会是因为感情。

    而她自己也对此信心空乏,是否应该不要再做无用功,干脆推波助澜去帮助魔族成功解除这桩姻亲,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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