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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行业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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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觉晓的注意力一直在何琳身上,没注意看周围。

    等她回头看的时候,齐思成已经到了火车连接处,有不少男人站在那儿抽烟,烟雾缭绕,已经看不清人影。

    刚才还怕因为对不上号,怕被拆穿的何琳可算是抓住了别的话题,阴阳怪气道:

    “哎呀,这有的人啊,就是离不了男人,男人一走,魂都要被勾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蒙着头的胡宝良掀开衣服,戴上眼镜,上下打量着苏觉晓。

    其实胡宝良一直没睡,盖上衣服后,一直胡思乱想。

    特别是这个女老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那么漂亮的脸蛋,藏在大衣下的身材估计也不会太差。

    最重要的,这个女老板有钱啊。

    刚才那两个乘警不是说,女老板的几个店一个月营业额就有一百多万吗?

    他有个同学的姐姐就是开服装店的,听说利润特别高,很赚钱。

    就算利润百分之二十,这个女老板一年还有二百来万呢。

    他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没想到这坐趟火车,“黄金屋”和“颜如玉”,一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要说不是老天的特意安排,他都不信。

    胡宝良知道自己家里条件不好,但他可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十里八乡多少姑娘都抢着嫁给他呢。

    前阵子,他毕业后回了趟家,家里来说媒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不过那些都是歪瓜裂枣,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只有苏老板才配得上他。

    而且,他分配的地方正好是羊城第一纺织厂,小苏要是跟他在一起,他专门给店里生产,还愁钱赚不到手吗?

    胡宝良一直想当领导的乘龙快婿,直到看见苏觉晓,才发现这是条新路子。

    苏觉晓用余光看见胡宝良不怀好意的目光,也不惯着,“你一个男同志一直盯着我看,有什么事吗?”

    “什么……你瞎说什么,什么盯着你看……”

    “没有就好。”苏觉晓冷冷道。

    胡宝良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突然被正主抓包,吓了一跳。

    这小苏性子倒是很烈,不过等他把人弄到手里,什么都好说了。

    他爹说过,当年他娘家进来的时候,性子也烈,后来不也打服了吗?

    再烈的马,也没有驯服不了的。

    “哎呦,自己男人出去了,就看上别的小伙子了。”

    何琳刚才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她的任务就是把堂妹送到羊城,半路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苏觉晓可没有忘了刚才的话题,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对了,大姐,您还没说,云白酒店的经理是谁呢?要是我认识的,说不定打声招呼,还能帮上你呢。”

    何琳脸色变了变,她刚才帮着眼镜男怼人,就是为了转移话题,这小丫头怎么又问了一遍。

    “我……我”

    何敏突然捂着肚子,“姐,我肚子,有卫生纸……。”

    何琳从大衣口袋抽出一卷卫生纸,心里窃喜,这丫头闹肚子还闹的挺及时,嘴上埋怨着。“你这丫头,事咋这么多?给你。”

    “我……”

    何敏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肚子往厕所跑。

    苏觉晓这时才发现,原来对面的大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大婶的座位上,没有行李,甚至一个瓜子皮都没有,就好像对面从来没坐过人一样。

    苏觉晓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和齐思成上车后,这个大婶一直拉着人聊天,嘴就没有闲着过。

    一直跟人说自己在老家种地,现在好不容易儿子出息了,可以享享儿子的清福了。

    那双手是有点黑,可手心和指缝都很白,手上也没有任何干活磨出来的茧子。

    苏觉晓刚想站起来去告诉齐思成,左脚突然踢到大婶座位下有的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地上赫然躺着一把长长的镊子。

    趁着广播正在播站名,她不动声色将镊子踢到脚边。

    现在火车上都是团伙作案,这个大婶一定还同伙,刚才大婶第一个跳出来说自己的东西丢了,玩得就是声东击西。

    苏觉晓站起来假装寻找齐思成的身影,又偷偷环视了一圈,车上站票的人越来越多,几乎站满了整个过道。

    人们脸上写着兴奋、疲惫、警惕,却唯独没有鬼鬼祟祟。

    苏觉晓暗暗叹了口气,看是看不出来的,刚才那个大神不也装得很好吗?

    她现在只盼着齐思成快点回来,一起抓住真正的贼。

    车厢连接处,大婶拿着包袱,鬼鬼祟祟,和另一个穿着黑夹克、牛仔裤的小伙子接了头。

    “你怎么才过来?我都快被吓死了。”

    小伙子满不在乎地嚼着口香糖,又点着一根烟,只不过夹着烟的手指有些不同,小拇指断掉了一节,“我说周姨,还有你怕的人?”

    “六指,你懂什么,刚才坐我对面的两个人,可有钱了,我都没敢下手。”

    六指是道上兄弟送的名字,刚出生时,他的确是六根手指。

    后来赌债还不上,被剁掉了一根手指。

    再后来,又欠了钱,被剁掉了半根小拇指。

    不过,六指的外号一直都在。

    “有钱?碰到有钱的你还不下手?周姨,我看你真是岁数大了。”

    大婶拍了下六指,小声责怪道,“你小点声,就怕人家不知道你干啥的?”

    “对了,六指,你那边趟活咋样?”

    六指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团烟雾,又弹了弹烟灰,

    “嗐,不怎么样,现在抹子活不好干,穿得太厚,还是羊城好啊。”

    两人说的都是黑话,“趟活”就是行窃,“抹子活”就是用刀划开包和衣服。

    这些话旁边人就是想听也听不懂,说起来也不避人了。

    “周姨,你刚才那么慌干什么?”

    “我对面那男的,总结点哪儿不对劲,我趁那女的睡着了,想钳工挑天窗,那男的突然咳嗽一下。吓得我把钳子掉了,这不就赶紧过来了吗?”

    大婶干了多少年了,从来没这么紧张过,特别是对面男人盯着自己时,好像直接把人看穿。

    “周姨,你岁数大了,胆子还小了,我去会会他。”

    六指一扔烟头,踩灭,哼了一声。

    大婶本来想劝劝六指,别冲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刚才她也算捞回本了,至少有个一两千块。

    六指往车厢里走,大婶摇头了摇头,拿着包袱转身进了厕所,等再次出来时,人已经大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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