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骚包男的大风衣
苏家一直是本分人家,另外三口人听完苏志远的解释,也点点头。
最高兴的就是苏大山,
“大远,你这个想法是对的,爸妈以前当农民,全靠自己双手干活,现在出水果摊,也是靠自己劳动赚钱。人要是贪心,没啥好事。”
“对,你爸说的对。”
老两口没什么文化,但最朴素的话往往就是最正确的。
苏志远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爸,妈,这不是我说的,是小妹告诉我的。我看到这么多钱的时候,也和你们想的一样。”
爸妈和二妹比自己强,刚才说再换十来次,赚个几万块就行,他想的却是一直换下去。
“小妹,你太有远见了。”
苏晓玲冲着苏觉晓举起大拇指,她现在是越来越佩服小妹。
以前总觉得小妹懒,不懂得体恤父母,看来都是她错怪了小妹。
苏晓玲看着二姐的大拇指,笑得前仰后合。
后世的人喜欢在网上按大拇指点赞,八十年代的人喜欢在生活里竖大拇指给人点赞。
反正都是喜欢的意思。
苏家只有三间屋子,一般大哥回来住的时候,姐妹俩就挤在一间屋子睡。
这晚睡觉前,苏觉晓又跟二姐提起上学的事情。
“二姐,去参加高考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高考……晓晓,这个……”
苏晓玲还是有点犹豫。
“二姐,你是怕贴补家用的事吗?我和大哥这两次换国库券的钱够咱家花了。”
钱的事情,二姐应该不担心,但苏觉晓还是解释道。
“晓晓,姐担心的不是这个,是高考预考,还有找学校接收报名的事。”
预考通过率低,考题都是各个省出题,难度不统一,甚至考试时间都不一致。
一般省份安排在5月,有的省份稍微提前一些,预考在四月末举行。
当时,学生中甚至流传的一句“预考不过,回家种地”的顺口溜。
苏觉晓知道这个难度有多高,只有真正有实力的考生才不会在第一次的预考中淘汰。
她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学生,要不就成“失学儿童”了。
不过,苏觉晓知道二姐最近一直在复习,通过预考问题应该不大,于是安慰道:
“二姐,你肯定没问题的,你那么棒,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预考的。”
苏晓玲听到小妹的鼓励,开心得两眼放光,
“真的吗?小妹?你觉得二姐真没问题?”
“当然了,我二姐是天下最棒的。”
听着小妹的鼓励,苏晓玲感动的快要哭了。
“晓晓,你这么相信二姐,二姐一定好好考。”
有时候,人在做某个决定时,总是会犹豫不决,这时候,往往只需要一点点鼓励就能让人下定决心。
苏觉晓不仅鼓励二姐,还帮二姐解决了另外一个难题:
“还有,二姐,找高中报名的事,你也别担心,我已经跟沈主任打过招呼了。”
“沈主任?”
“对,沈主任的丈夫就在咱们江城教育局工作,这还是沈主任主动跟我说的,她说咱们姐妹俩要是还想参加高考,跟她说一声,她帮忙找个好点的高中。”
前些日子,沈主任在开会后,无意间和苏觉晓聊起高考的事。
正好提起自己丈夫在教育局分管全市高中的教育工作,还说让苏觉晓有事一定要找她。
“二姐,这几天你先专心复习,下周一我找沈主任说一下,在预考前肯定能报上名。”
苏晓玲点点头,表情很是激动,她没想到,自己能再回到学校上学,二十三了还有机会参加高考。
“行,二姐好好复习。对了,晓晓,上次开车送咱们回来的人是叫周斌吧?”
关灯前,苏晓玲想起一件事。
“是啊,二姐,怎么了?”
“昨天他把自行车送回来了,他这个人有点……”
二姐没有多说,但苏晓玲看得出来,骚包男周斌肯定是在二姐面前显摆什么了。
不知道是大摩托,轿车,还是什么新奇玩意。
“二姐,他怎么了?是不是炫耀什么东西了?”
苏晓玲摇摇头,
“不是,我是说他穿的怎么那么奇怪?”
“穿得奇怪?”
苏觉晓这几次见到周斌,看他穿得也挺正常的,就是喜欢炫富,有点骚包而已。
“周斌他穿了个喇叭裤,好像是刚烫的一个爆炸头。抹了不少发蜡,还有头油什么的。”
按照二姐的这个描述,只能说周斌赶了回时髦,八五年前后,年轻男同志特别流行这个造型。
在江城市,还有临海市苏觉晓看到不少小年轻这么打扮。
“可能是他改了风格,也想追求时髦吧?”
“晓晓,这个流行,姐知道,但他还穿了件厚厚的大风衣,从江城帮我把自行车骑回来。累得满头大汗,头发一绺一绺的,都粘在一起了。我借给他一个手帕擦汗,差点也粘在他头发上。”
江城的五月,气温都在二十度左右,人们出去只要穿件衬衫,早晚外面再加一件薄外套就行。
厚厚的大风衣?
周斌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不光苏觉晓不理解,就是周斌自己也不理解。
“哎……”
周斌晚上跟朋友吃饭一直心不在焉,唉声叹气。
这个饭局对周斌很重要,几个一起干倒爷的哥们凑在一起,看看谁有关系能弄到一批钢铁,说是有个民办企业给了高价想要。
“斌子,你这一直叹气,哥几个都不敢说话了,这笔买卖你是觉得有什么困难?”
周斌做倒爷的时间最长,人脉也最广。
其他几人听周斌叹气,心里也对这笔买卖没底。
“不是,别的事。”周斌摇头。
“什么事?跟哥几个讲,说不定哥几个还能替你出出主意呢。”
周斌又摇了摇头。
这种丢人的事,他打死也不会让这几个哥们知道的。
昨天,他也不知道哪抽门子疯,不就是去送个自行车嘛,还在家捯饬上了。
起个大早去烫了个爆炸头,又回家抹了半瓶头油,大晴天,没风没雨的,又穿了个风衣。
他也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姑娘,怎么见到苏觉晓的二姐,就感觉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