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假如
“我的酒消耗得很快。”
奥维妮卡盯着妮娜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
“但是傅宁走了,我在喝完这些酒之后,就又要重新喝自己调制的魔力药剂。”
妮娜有些不解,“效果不是类似的么?”
“不!”奥维妮卡快速打断妮娜的话,“那药剂效果没这酒效果好。”
“那至少药剂不会使你每天昏昏沉沉的。”妮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总的来说应该算各有优劣吧,你其实只是喜欢喝酒。”
奥维妮卡眨眨眼睛,这种可爱的动作出现在她的身上本应该有些反差,但却显得格外迷人,可惜妮娜早看惯了,对这一套有特防。
“不是的,我不喜欢苦的,而那药剂很苦,”
说完她又晃了晃脑袋,换了只手撑着脸颊,撇了撇嘴。
“特别苦。”
真是服了。
妮娜决定还是抓紧时间锻炼为好,她都已经不指望这份重力魔法结束后奥维妮卡还清醒着,还能再给她施加一个重力魔法帮她锻炼。
但是她做了几个动作之后,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曾在百森药剂店的店主斯托哈特那里闻到过很熟悉的酒香。
好像和奥维妮卡身上的酒香十分相似。
转过身去看着窗台上好像还在为即将喝光的酒而难过得不成样子的法师。
“你可以明天去冒险者工会里面的百森药剂店去看看,那里的店长好像有在喝与你这相似的酒。”
“唔?”
奥维妮卡艰难的把视线移动到妮娜身上,“百森药剂店?”
妮娜点头确认。
奥维妮卡就随着妮娜点头。
她真的是因为难过而不成样子么,现在看来更像是因为喝多了
于是妮娜再也不看窗台上逐渐变成一滩的法师,专心锻炼身体。
但是记住这个名字的不仅仅有二楼窗台上烂醉如泥的奥维妮卡,还有哭了一天刚从屋子里出来的牧师。
她从昨晚回到队伍驻地之后就一直眼神迷离,心情彷徨不定,神情中有越来越明显的悲戚。
没有入睡,但是也没有开灯,就坐在傅宁的轮椅上,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什么,格蕾转动着轮椅的轮子到窗边,准备拉开窗帘。
但是就在拉上手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如此大的窗户,以她的臂展,一次根本不能完全拉开,下意识她就想要站起来。
但是下一刻她突然就双手抱住膝盖,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傅宁虽然拥有坐在轮椅上都能让人觉得高挑的身材,但已经被限制在轮椅上的他,她一次拉不开的窗帘,傅宁又怎么可能一次能拉开呢?
就这么直到凌晨,天空中甚至还有没完全隐去的星星。
直到她面前的小小通讯法阵上终于出现了光明教会中教皇的身形。
这位看上去已至中年的美丽女人,身着庄严的白袍,头戴高贵的王冠,仅仅是身形出现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圣洁而又不可侵犯。
但是现在的教皇却流露出对眼前小小牧师满满的担忧。
“怎么了,我的小格蕾”
还没等她的话说完,格蕾瞬间就泪如雨下。
“教皇大人”
“好了好了。”教皇向前伸手似乎是想要轻轻摸一下格蕾的头发,但是手伸到一半又无奈收回。
她现在只是魔法传输而来的幻影。
“怎么哭成这样呢。”
不断抽噎的格蕾试图将自己的气息平复,但深呼了两口气之后却完全放弃,用带着哭腔的语气缓缓开口。
“我后悔啦”
说着用力将眼泪擦到自己的袖子上,“我应该多注意一下桃傅宁的,现在他离队了,失踪了,甚至有可能死了。”
教皇心里一声叹息,她从刚一看到格蕾的时候就有些预感,虽然小牧师在和她交流的时候从来都是在这个单独的房间里,两年多的时间,她也没见到格蕾的队友长什么样子。
只是从格蕾的口中得到了关于她队友的描述。
队长是个天才战士,是附近王国的国王之女,有些骄傲,但是很有担当。
于是教皇搜集到了这位公主的信息,大体上相符,是个好人。
法师同样是个天才,但是身边的魔力总是暴动,还是个酒鬼,整天迷迷糊糊的。
这位姑娘的消息也不难以收集,不过描述以前喝的是药剂,后来饮酒估计是以酒液形式呈现的魔药,虽然小牧师的形容里略有嫌弃,但也是个好人。
最后一位队友有些神秘,没有冒险者职阶却向往地下城深处,平民的身份却谈吐不凡,有些幽默风趣的同时爱好却是读书。
小牧师几乎将发生在桃傅宁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讲与她听,连样貌不凡都与她讲了,但就是没说这最后一位队友是个瘸子。
整个教会的牧师帮她收集消息,都查不出她最后一位队友的过往,仿佛凭空出现。
真是神秘。
在给傅宁看过腿的众多牧师中,就有不少是她特意派过去的,无一不感叹轮椅少年坦荡的内心,也无一不对他难以行动的双腿感到惋惜。
不过纵观他出现后的所作所为,教皇大人得出结论,这也是个好人,就没再管。
是个好人不就够了么?
更别提还是一个来历神秘,富有能力的好人。
只是略有可惜罢了。
只是当初的那一份可惜如今膨胀了罢了。
“他很重要对么?”
“嗯。”
“还有机会见面吗?”
“不知道”妮娜依旧在难以控制的哽咽,传出来的声音便断断续续的,“我是昨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才知道他离队了的。”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队长就让他离队了”
“我当时还以为离队的是法师,但居然是傅宁,我怎么也想不到傅宁会离队。”
“我赶紧就去追,能用的魔法都用了。”
说着说着格蕾啜泣的声音又逐渐变大,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于是格蕾便干脆抓住自己斗篷的一角盖住了眼睛。
“我明明都要追上了,我明明最后都看到他进传送阵了,怎么追进传送阵就只剩下这张轮椅了呢”
说着说着格蕾的哭声戛然而止,斗篷的一角被随意甩到一边,露出里面颜色杂乱而丑陋的各色装备。
“教皇大人,您说,我要是出门的时候不套这件斗篷”
“是不是就能在他踏进传送阵,消失之前,追上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