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深夜造访
路容环顾四周,房间内拉着窗帘,光线有点暗,但依旧可以看出是东南亚的装修风格。
她撑着身子坐起,全身软绵绵的。
“您醒了。”她刚走到门口,一位中年妇人端着茶水过来,她的长相一看就是本地人,却说着标准的华语。
路容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哪里,刚有意识的时候,她听到了栾明盛的声音。
有点头重脚轻,她扶着门框缓缓坐到一旁的竹椅上,旁边是一棵长势喜人的龟背竹。
她侧眸看向妇人,“我要见栾明盛。”
妇人微弓着身,“不好意思,您说的这个人这里没有。”
“没有,怎么会没有?我刚才还听到他的声音呢。”
妇人微微错愕,刚才除了道温老爷就是阿夜少爷,哪里有第三个人。
有也是自己。
看妇人诧异的表情,路容就猜到怕是栾明盛在这里改名换姓了。
“就是刚才站在这个屋里的那个年轻男人。”
妇人立马懂了,笑道,“您说的是阿夜少爷,他和老爷出去办事了,回来了我告诉他。”
阿夜?路容想起,阿深说过,栾明盛的代号是夜狼。
老爷少爷?她冷笑,栾明盛这是父子关系公开了啊。
路容让妇人给做了些粥送来,她吃了两小碗,身上有了些力气,现在肚子里还有宝宝,她要补充营养。
吃完东西,妇人将碗勺收拾了,“缇达就在外面,您有事吩咐一声就好。”
缇达转身退下。
山里的风吹过来,凉凉的,路容双臂抱紧,她的外衫给杰森包胳膊用了,她转身进屋拿了件毯子披在身上。
怀孕之后,她有点怕冷,即使这里没有冬天。
她披着毯子走到外面,院外有一处巨大的石缸,四周都是种植的盆栽绿植,除了龟背竹,还有绣球花,狐尾天门冬之类的。
一看便是热爱生活的人居住的。
她望向远处,有山有水,却辨认不出自己的准确位置。
路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阿深他,应该要疯了吧,幸好没有告知他自己怀孕的消息,不然他得崩溃。
她沿着青石板的小路一直走,沿途会碰上一些泰式装扮的女佣,她们垂着头,不看亦不问地匆匆走过。
路容猜测,这些人肯定是被训练过的。
走了好一会,她抬眸四处辨认,竟发现自己迷路了。
不远处有两座三层别墅,很大,中间穿插着高大绿树。
路容刚要抬脚过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容容,好久不见。”
路容猛地回头,只见栾明盛站在几步之外,带着金边眼镜,一身休闲装,但看起来依然古板严肃。
她忽然想起,在栾家老宅他说的那句‘后会有期’。
她盯着他,冷笑,“我现在应该叫你道夜先生?”
“道并不是我父亲的姓氏,他姓奉,奉道温。我叫奉頌夜。”他上前两步,笑容温和,“或者叫我盛哥哥也行。”
路容觉得他的笑阴森森的,退后一步。
奉頌夜站住,眸子里染了冷意,“怎么,你在怕我?”
“怕倒不至于,就是想离你远一点。”路容与他拉开距离往回走。
“能走得回去?刚才不是迷路了?”
刚才她眼睛迷蒙的张望四处的样子早已落入他的眼中。
路容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他,眼睛带着怒意,“你把我弄这来到底想干嘛?”
奉頌夜弯起嘴角,露出白色的牙齿,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头皮发麻,汗毛孔都张开了。
“没什么,就是想看我那弟弟发疯着急的样子。”
“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你安心住这就行。”
奉頌夜是个妥妥的疯子,路容扭头往回走,没走几步发现那位叫缇达的妇人正站在不远处等自己。
路容深吸了口气,她被阿北训练了半年,即便刚才在走路时候出神,也不能对身后的两个人全然不知。
看样,这里的每个人都不简单。
她下意识想伸手摸摸肚子,却在扬起手的刹那转换了位置。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幸好自己没什么大的反应。
山里空气阴凉,路容睡觉的时候总会裹个毯子,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梦里全是枪声和鲜血,有好几次,她看到满身血的阿深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脑子又开始嗡鸣了。
她知道,自己焦虑又抑郁。
可这些情绪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她尽量克制自己,让自己的情绪平稳。
她发现她住的这一处地方其实是偌大庄园里的一角,这座庄园大的她难以想象。
她落脚地方的东边,差不多一公里,有一座花棚,里面有很多花,不多有一部分她也认不出。
每天,她会走到那个花棚里坐会,然后让人拿剪刀之类的过来,起初佣人们并不同意,她强烈要求后,佣人见她只是用来修剪花草,也不紧张过问了。
后来干脆将剪刀直接留在了花棚里。
现在唯一能治愈自己抑郁和焦虑的就是摆弄手里的花草,路容干脆什么也不干,每天吃过东西后就坐在花棚里,一待就是一天。
外面所有的风声和消息她都不知道,像与世隔绝一般。
这里的佣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前几天奉頌夜几乎天天找自己,这两天却突然没影了。
花棚里,缇达为她添了茶水。
路容垂眸摆弄着手里的花束,“这两天怎么没见你们阿夜少爷?”
缇达笑得温和不失分寸,“缇达没资格知道阿夜少爷的事。”
路容知道,这些人嘴严的很,也问不出什么。
只是夜里的时候,她偷偷潜入了奉頌夜住的那栋房子。
她来过一次,是奉頌夜让她来吃饭,她特意留意了下这座房子里的结构。
房子一共三层,她只在第一层待过,二层和三层应该是卧室。
大厅里没人,只有一盏昏黄的夜灯,她顺着扶梯而上。
二楼的房间并不多,她屏气凝神将房间悄悄打开一条缝,清冷的月光照进房间,床上根本没人。
她一间一间地打开,连三楼都去了,却发现偌大的楼里居然空无一人。
她踩着冰凉的地板下楼,在踩到第二阶梯时,沙哑沧桑的声音突然从角落传来。
“路小姐,深夜造访,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