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沉睡
何川这一觉真的是睡到了日上三竿了，袁之清心疼他经历这糟心事便由着他蒙头大睡，只想着结实睡上一觉能将这事忘却脑后，何川醒来时还在迷迷糊糊的想是不是江自华给下的虚子散药力太强劲，睡了这么久脑子还是沉得很
“早晚把他那张脸给扒下来！”何川口齿不清却又恶狠狠的嘟囔道
听着推门而进的覃九苍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的江自华，见要被人扒下脸皮的本尊依旧面无表情，也是本来这张脸就是假的，哪里来的什么表情
“小何大夫，起了吗？”覃九苍起了声调，虽是询问，人却不客气的已经进了内厅
何川身子一激灵，这下也不晕了，也不沉了，赶紧抓了床边的外袍披在了身上，心里不知道将扰人清梦的覃九苍骂了不知道多少遍，脸上还是得挂着一副恭敬的笑容虚伪客气着“起了起了，不知覃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何川捞起床底的鞋子，胡乱着往脚上套着，弓着腰也不忘了和来人打哈哈
“唉，还是人家小何大夫的命好啊，不像我们昨晚睡了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得起身办案了”覃九苍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阴阳怪气的朝一旁的江自华说道
何川穿鞋子的手一顿，心底又起了一股火“大清早掘粪坑，恶心人！”心里这么想着，开口也不自觉的阴阳起来“要不覃大人辞了官，同我一样做个散医，也就不用这么忙了”
“我倒是没有小何大夫这福气了”
“大人这大清早上来就是专门来感叹我有这福气的？”何川蹬上了鞋靴却也不着急起身了，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轻笑一声“那我看覃大人也挺福泽深厚的”
“哈哈哈哈小何大夫，我当然是专门来感谢你的啊”覃九苍拿起手边的茶壶想给自己添一杯茶，倒了半天一滴水也没倒出来，悻悻的放下茶壶，尴尬的回了何川
“哦~光口头感谢啊！”
“当然还有点别的事情啊”覃九苍就当听不懂何川这赤裸裸的讨要，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今天会传小何大夫去大理寺做笔录，督察卫也会传你去做相关证词，只是有些话”
“是大理寺那边不能说吧”何川接着覃九苍的话“我懂”
“不愧是小何大夫”
“那两位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不留两位吃早饭了！”何川赶人
“小何大夫，已经是巳时了”覃九苍笑了笑起身往外走，江自华并没有说话，只是也起身往外走，走到外厅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信笺已经不见踪迹，便知何川已经打开看了，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何川的声音
“江大人！”
江自华停下脚步
“今日做完笔录可否带我去见一下赵孝双？”
“酉时我在督察卫等你”
两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何川依旧坐在床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去见赵孝双，手中攥着赵孝双给他的信，上面只有三个字“我想活”
何川思绪正混沌着，袁之清推门进来，看见何川还披头散发着坐在床上神游天际，又不由得自责，是自己将何川卷进这场祸事，毕竟还是个孩子，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要在心里留下多大的阴影，袁之清陷进自己的念想中，抬起的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还是何川拉回自己的思绪，抬头看见一脸愧疚之色的袁之清站在屏风前
“袁老，您来啦！”对于袁之清何川总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川儿，是不是饿了”袁之清也被何川叫回了神
“嗯，有点”何川摸了摸肚皮，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正经八两的吃过顿饭
“快洗把脸过来吃饭吧”袁之清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端出三碟小菜和一碗饭“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你先吃点清淡的，等今天中午我叫人给你做几样荤菜”一边说着袁之清看了看窗外已经上三竿的日头，想想还是现在就去准备吧
何川胡乱抹了一把脸，一脸恹恹的坐在桌旁，看着桌上几乎没有油水的三个小菜实在是提不起什么胃口“袁老，中午我不一定能捞着吃呢，刚才覃九苍来告知我，需要我去大理寺和督察卫去做笔录”
“那你多少的先吃点，等你做完笔录回来，我亲自下厨给你好好补补”袁之清慈爱的看着他，把饭又往何川那边推了推
何川只得拿起筷子端起碗，往嘴里扒拉了两口，含糊不清的开口“袁老，您认识钱益年吗？”
“钱益年？”袁之清端起茶壶想给何川倒杯水，却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无奈的放下茶壶说道“只远远的见过两次，每次皇上都是单独召见他的，我也不愿意同这些术士有交往”
“那您对他印象怎么样？”
“没大有什么印象，只是觉得这个人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袁老讨厌他吗？”
“非要说的话，确实挺讨厌的，他给皇上找的那些旁门偏方导致皇上的身子大不如前，偏偏皇上又信任他，皇上的身子不好，我就不能回家养老，所以归根结底我是讨厌他的”
“”感情是耽误了您的田园生活啊，何川闷笑，不自觉的多吃了两口饭
“袁老”
“嗯”
“我想回家了”何川嘴里含着饭模糊不清的说着
“等这事了了，我让无爻来接你”袁之清伸手摸了摸何川的头
“不用！袁老不用让我师父来，我自己回去就行，师父不愿出谷”陈无爻自从妻子去世之后只出过一次谷，就是那次出谷他捡到了何川，药峰谷有陈无爻和妻子一起生活的痕迹，到现在妻子的房间依旧被打扫的整洁如新，他怕出谷，怕出谷回去后断开了生活轨迹，便再也找不回以前的痕迹
“好，听你的”袁之清并没有长时间逗留，他还要去李泽玄那边候脉
“今天晚上回来我给你亲做红烧肘子，我最拿手的硬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