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年少不可得之物
墨莉走入房间里，鼻尖轻嗅，并没有闻到单身男士特有的、一些奇怪的味道。
一来郝强还算爱干净，二来是他经常出差。
房间里没什么凳子。
她便被一只手牵着走了几步，直到小腿触碰床沿，她挽起裙摆，轻轻地坐下。
“厂长。”
墨莉双手合拢，置于膝盖上。
“能不能请您帮我一个忙呢？”
“什么事情？”郝强疑惑。
从未见到她如此正式请求自己。
小伙子不得不认真地听了。
墨莉没有明说，缓缓讲述了自己以前在孤儿院生活：
“我和九十九，从小便在孤儿院认识。”
“那个时候，虽然在物质上匮乏，但我们也过得很开心，并不觉得有少了些什么。”
“因为身旁的大家都一样。”
“直到我们到了上学的年纪。”
墨莉回忆：“我们都很害怕去学校，尤其是开家长会的时候。”
其他的小朋友都有家长接送，享受着父亲买的冰淇淋，牵着母亲的手回家。
哪怕嘴上说着不在乎，哪怕看不见，可仅仅是听到他们欢笑声，自己的心都要碎掉了。
“年少不可得之物，终会困其一生。”
它可以是课本里的一座少年宫，可以是广告中的一餐肯德基，甚至是是橱窗里一枚不起眼的胸针。
“别人去惯的少年宫，我走到那花了二十年。”
“别人吃腻的肯德基，我今天才知道它的滋味。”
“那枚别人弄弃的胸针，更是漂泊了半生，才真正属于我。”
墨莉有些哽咽：
“能不能请您做小曦的‘父亲’。”
“我并不是求您能做她的父亲，只是在她的生活中，稍微扮演父亲的角色就好。”她解释道。
她在帮助小曦，更是在帮助童年的自己。
“我明白了。”
郝强没有想那么深，他没有经历过那些，也许永远无法体会到他们的痛苦。
“谢谢。”
墨莉道谢，说到这她的声音沙哑，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忽然她愣了一下，有人拿纸巾为她擦拭。
“以后永远不会再经历那些了。”
郝强拍着她的肩膀，爽朗笑道：
“你现在有我们呢！”
“少年宫我们一起去看，肯德基我们一起吃，橱窗里的胸针我们都给它买光！”
墨莉心暧。
“晚安。”
“晚安。”
将她送回门口，道了晚安。
……
第二天。
西子曦早早起了床，背上书包。
远远地看到厂门口陪她上学的家人们。
包括未央姐、墨莉姐、九十九姐以及……厂长。
“厂长！”
小家伙看到了意外中的郝强，高兴地跑了过去。
“厂长不是要去工作吗？”她问。
“今天休息，不去了。”郝强回答。
就这样一伙人高兴地前往，包括赤兔也送了几条马路。
趁着这个机会，郝强向她传授生存的技巧。
过马路时：
“红灯停，绿灯行，碰到老人扶不得。”
走在街上：
“人多不要往里凑，人少不能留后。”
路过偏僻处：
“陌生人靠近须警惕，要你带路决不去；草丛传出救命声，赶紧拔腿润大道。”
“……”
没过多久，一行人来到目的地，郝强在人流中驻足，看抬头看向宽敞气派的校楼，心中无限感慨。
“最后一条。”
他蹲下来，拍了拍小曦的红脸。
“学习不是最好的出路。”
“你能学就学，不能就多吃点，我们可是付了钱进来的。”
“嗯！”
西子曦点头，虽然厂长说的话她还不能完全理解，但她一定会照做的。
“再见！”
西子曦朝大家招手，转身向同龄人们走去，消失在人群中。
……
一行人回到电子厂里。
本以为到了晚上再见的。
没曾想，中午就有一串电话打到厂里。
墨莉以为是平日的推销电话，可是一接听，脸色就变了。
“郝厂长，不好了！”
“班主任打来电话，说是西子曦闯祸了！”
郝强：“孩子，你无敌了。”
“你是要毁了我吗。”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第一时间骑上赤兔，单枪匹马赶往学校。
……
“怎么办，怎么办……”
校门口，
一位碎花长裙、头戴丝巾的年轻女老师，早早地在那等。
她不断地提着金丝圆框眼镜，心急如焚。
刚毕业，满怀憧憬的她，第一次当上老师就遇上这样的事，让她内心十分纠结。
忽地一阵马啼声，将她拉回现实。
马？
她呆了，
一匹枣红马，婉如游龙般她面前急停。
“吁！”
它后足站立，前踏虚空，一人一马沐浴在刺阳阳光下，看不真切，却威武不凡。
简直就像是……征战沙场的白马王子。
老师脸颊微红。
“您是西子曦的班主任吗？”
郝强一个疾跑来到学校。
他下了马，看见一个还在愣神中的小女人，试探性地问。
“是的，亲爱的王子……”
郝强：“？”
“咳。”失态了。
小老师反应过来：
“您好，我就是西子曦的新班主任。”
“她怎么了？”
“学生在办公室，她没受伤，请您先冷静。”小老师挥手安抚。
“咱们边走边说。”
“好。”
郝强拍了了拍赤免的屁股，意示它先回去。
郝强跟在身后，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她和一位同学起了争执。”
郝强：“ what can i say”
“不，不，不。”
担心会错意，小老师忙解释：
“并不是她的错，西子曦同学很乘的，上课也很认真，老师也相信她。”
“既然这样，那你们处理不就好了？”郝强疑惑。
“原本这件事我能处理的，并不用劳烦家长到校。”
小老师底气不足，声音也小了下去：
“但是……”
郝强：“但说无妨。”
小老师：“但是这件事，已经归教导主任管理了，因为……”
“让我猜猜，”
郝强冷哼一声：“因为那个学生是某个大人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