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湖中女子
殷秋月刚想开口述说一路上经历过的情况，可就在此时李利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她掏出手机看着来电备注，吴燚，看着这个名字李利不禁眉头微蹙。
“吴燚她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李利并未思忖太久按下了接听键，一旁的殷秋月也并没有说话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十二王位出现变动。”那道苍老的声音十分淡然，但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落入李利耳中她的瞳孔爆缩。
李利毫不犹豫的追问道：“怎么回事。”
“时王消失了，属于他的王位已经空缺。”
十二王位每个位置上都对应着一个人，他们无一不是已经达到极静巅峰的存在，据说这十二个王位就是登临下一个境界的门票，有了门票想要踏入下一个境界只是时间问题。
“为什么会忽然消失一位王，是已经登临下一个境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具体发生了什么？”李利追问。
“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听说时王临走的时候告诉纪王，序幕即将拉开，你准备好了吗？”
“序幕即将拉开，你准备好了吗？”李利不停喃喃自语似乎想从这句话中揣摩出其中更深层次的含义，不过任她绞尽脑汁也无法想出其中真正的意思。
电话对面的老者继续道：“十二王位空缺出一位，如果你有想法，我会全力扶持你上位。”
王位的争夺并非达到极境这么简单，王位的空缺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没必要，我看中的王位迟早都会是我的，时王的位置并不适合我，而且这一次王位的空缺必然会掀起一场动荡。”
这是无垠大陆的强者知道王位存在后第一次有人主动空缺，要知道每一个登上王座之人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虽然王座只有十二个但并非断绝了其余人登临更高境界的路途，王座上的人可以被其他人挑战，挑战无法拒绝这是天地之间的规则，规则不容被破坏，一旦拒绝挑战将会被王座抹杀。
“好的。”
“虽说我们不参与王座的争夺，但关于王位争夺的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好的，老板。”
全程听完一切的殷秋月心中震惊不已，身为觉醒者的她也知道一些关于王座的事情，“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老板应该是灵宰境，没想到老板竟然已经达到极境。”
“说说吧，深渊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利的声音打断了内心纷乱的殷秋月。
殷秋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开始给李利汇报起关于深渊中所发生的一切。
听完殷秋月讲述后的李利将目光在副驾驶的宁凡身上以及后排昏迷的陈铭二女的身上来回游离。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李利的镜片下，那双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猫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时刻散发着警惕的幽光。
她缓步上前，将两支药剂分别插入进二女的大动脉之中，这是艾曦专门为觉醒者研制的麻醉药剂‘ax-153’。
当药剂注入后李利，抬头看向他们的头顶。在他们头顶处有着一根根纵横交错的丝线，这些丝线代表的则是二女的记忆。
两人的记忆丝线中有几根相互连接，显然这些都是属于共同的记忆，李利伸出手掌，握在丝线的最中央处。
李利的眼睛缓缓闭上，此时她的脑海之中有着无数的画面涌入，那是属于陈星与陈铭之间的共同记忆。
“可是姐姐李利她是可以窥视记忆的，我们这样瞒不住她。”
“瞒？我可没想瞒住她，镜花水月对她来说有很大的用处只要以我作为筹码，她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正窥视记忆的李利不禁冷笑一声，“真是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就凭借你们这点小聪明也想拿捏我？是不是把自己的价值看得太重要了。让我想想看应该如何惩罚你们。”
事实的确如此，即便陈星知道自己记忆被修改了也没有任何办法拿捏李利，不管是从智慧上来看，还是心机城府这些哪一样都比不过李利。
陈星就如同一个清澈懵懂的小学生，李利如同是班级里的班主任，即便你有再多的小聪明都逃不过班主任的法眼，更何况李利压根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李利并没有立刻修改记忆，她更关心的是深渊丝毫不弱于宁凡的那道气息。李利的手握住另一根丝线，记忆片段再次浮现，那是一头冲天而起的火凤，随着火凤一声高亢的低鸣，火凤冲天而起，直到冲向地面化为火海，画面结束。
“炽翎？”李利将画面倒回在韩千锦凝聚出火焰弓箭的前一秒，看着他手中的那道凤凰印记李利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记得炽翎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五年前的那场大战之中，当时那位火属性的觉醒者陨落炽翎随着也消失不见，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孩子身上。”
像‘炽翎’这类禁忌物是属于不可破坏类型的，有人猜测，这类禁忌物本就已经触碰到法则的层次，以目前人类的战力来说无法摧毁‘炽翎’这个等级的禁忌物。
当初那场大战正是一名火属性觉醒者挑战王位，这名火属性的觉醒者名为陆畏在几年前他的名字，在战前如同熊熊烈火，燃烧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而，随着挑战王位的失败，他的名字也逐渐从人们的口中淡去。
‘炽翎’正是因他而成名，很早以前没人知道‘炽翎’真正的强大，大部分觉醒者驾驭‘炽翎’后发现它会不断的吞噬宿主体内的火焰本源，这导致驾驭之人就跟普通人无异。
身为觉醒者的他们怎么会让自己再次变回普通人，所以驾驭过‘炽翎’的人最后都纷纷放弃。
而陆畏说来也应该算是运气比较好，他这人就是一根筋，他不相信身为禁忌物的‘炽翎’真的如传言中所说那样毫无作用。
随着他体内的火焰一天天的被吞噬，就在陆想要放弃了的时候，或许是‘炽翎’吞噬够了足够的能量，开始逐渐展现自己的威能，变幻莫测的火焰，以及恐怖高温，‘炽翎’也因此成名。
就在陆畏登临极境巅峰的时候，他凭借‘炽翎’给他的带来的自信，向十二王之一的纪王发出了挑战申请，纪王是十二王资历最老的一位，据传言说现在的纪王是十二王里战力最强。
‘炽翎’给陆畏带来了强大的自信，这也是他敢挑战纪王的依仗，而盲目的自信给他带来的是死亡。
而就在陆畏死亡后，纪王想要回收‘炽翎’之时他发现，‘炽翎’竟然凭空消失了，在一名极境巅峰强者，半只脚已经踏入下一个境界门槛之人的面前消失了。
当时的纪王并没有过多猜测，毕竟‘炽翎’是寄生与宿主，或许宿主死了‘炽翎’也会因此消失。
“真没想到，消失五年的‘炽翎’竟然会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得到‘炽翎’的。”李利百思不得其解。
想要从纪王眼皮子地下将‘炽翎’带走并不会发现，李利认为整个无垠大陆没人能够做得到。
睁开双眼的李利揉了揉眉心，即便他同样是极境长时间读取别人的记忆会给精神上带来一丝压力，毕竟观看记忆会同步当事人的所有情感思绪。
片刻后的李利目光再次落在了宁凡身上，宁凡头顶的无数条丝线都与李利头上的丝线串联着，只不过这些丝线并非是原本存在，而是李利为宁凡精心编织的记忆。
如果仔细看能够发现，每一根丝线中间的连接线颜色都有些不同，这正是‘记忆裁缝’的作用。
李利的目光落在了接口处喃喃道：“还好回来得比较早，不然有些东西他该想起来了。”
她抬手将一些几乎快要绷断的线条再次紧紧缠绕，忽然李利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笑容，她的双手捧着脸颊笑道：“有趣，有趣，太有趣了，一个想杀三号，一个不想杀三号，如果把你们三人的记忆交织在一起那一定会很有趣，真期待你们姐妹最终会发生什么样的有趣故事。”
想到这的李利，手中凝聚出三条丝线将其中一条丝线系在陈铭与陈星中，随后又将陈星与宁凡中间系上一条。
“不过，你们二人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呢？”李利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记忆裁缝”并非完全篡改记忆，而是在原有记忆的基础上进行改进。
若编造一段不属于本人的记忆，根本经不起任何推敲，很容易被对方识破。
毕竟真实经历和凭空捏造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也是宁凡感觉自己的过去无比陌生的原因，宁凡之所以会相信这些是真实经历过的，正是因为李利从他小时候就不断给他植入自己编织的记忆，久而久之，宁凡自然深信不疑。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李利，突然脑中闪过了一道人影，那是身穿不符合年纪的白色长衫小女孩，双手在虚空中不停挥动，显得异常兴奋。
李利一边拨开宁凡的记忆丝线，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不是这个，到底在哪儿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在繁杂的丝线中找到了一根断掉的记忆丝线。
李利握住丝线，闭上眼睛感受，一段段宁凡深藏已久的记忆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是属于宁凡和一号宁雪之间的记忆。
“就是你了，正好，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姐姐了。”李利将早已准备好的丝线与陈铭的丝线缠绕在一起，至此，三人之间形成了某种特殊的关系。
完成一切后，李利面带笑容，环抱着手臂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后，点了点头，“真是期待你们未来的故事。这样也好，有了羁绊的你才会成长的更快，我的乖儿子。”
随后李利转身看向殷秋月，“小月，这一次你干的很不错。”
“都是应该的老板。”殷秋月并没有因为得到李利的夸奖而自豪，反而她的神色无比愧疚毕竟差点酿成大错。
李利伸手拍了拍殷秋月的肩膀继续道：“我这里找到了一个比较适合你的基因，有了它或许你未来的成就会更高，你要知道‘鬼步’只是一个c类的能力想要登临更高的境界，就必须更接近本源。”
李利口中的c类是觉醒能力的一个潜力区分，随着觉醒者的逐渐增多也给能力做出了划分，觉醒能力分为：s类、a类、b类、c类、d类五个等级。
不同的能力最终达到的顶点也是不同，这也是官方协同艾曦经过统计以及推演还又实际情况做出来的一个分类，每一个种类区分中都是有着无数数据进行支撑。
殷秋月的‘鬼步’则就是c类的其中之一，在众多数据看来‘鬼步’想要达到灵域境完全没问题，但最终的脚步只能止于这个境界。
这也时觉醒者与武者的不同，虽说武者修炼速度完全比不上觉醒者，但他们是一步一个脚印踏出的，只要有毅力再加上一些天赋悟性那么登临极境也不是不可能。
而觉醒者则不同，或许一些人初次觉醒就以及给你定下了你最终所能抵达的高度，这或许也是觉醒者的一个弊端。
听到自己未来会有机会登临更高的境界殷秋月立马回应道：“多谢老板厚爱。”
殷秋月也知道实验室的各种研究以及其中的风险，但走上了觉醒者的这条路谁又会甘愿只能止步呢？山腰的风景哪有山顶的美，所以为了变得更强的殷秋月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李利闻言含笑点头，“准备一下吧，调整好状态，三天后为你注入新的基因。”
“多谢老板。”殷秋月再次躬身道谢，眼中满是感激。
“好了，既然没事，你就先去休息吧。”
待殷秋月离开以后，李利缓步来到了卡车后方，此时实验室的停车场内除了车内昏迷不醒的三人就只有李利一人。
“吱嘎”卡车后方的特殊金属制作而成的大门缓缓打开，李利看着车内的一只只死去的人形凶兽以及大字型被掉在中央的老者凶兽嘴角微微勾起。
“收获倒是不错，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构成的，或许会对我‘新人类’的实验项目有所帮助。”
李利的高跟鞋踩踏在凶兽的残肢断臂上，她的目光落在了凶兽头顶的丝线上，那是凶兽的记忆，而凶兽的丝线与李利看到宁凡他们三人的有所不同。
凶兽的记忆丝线一片猩红，那代表的是无穷无尽的憎恶、仇怨。李利并没有将手握在这些红色丝线上，曾经不了解凶兽的她尝试读取过凶兽的记忆，记忆中并没有她想要的片段，而是滔天的恶念。
当时这些恶念在她的脑海中交织，碰撞，如同梦魇般不断的回荡，发出怨恨，狂躁，憎恶的声音，无时无刻想要入侵她的思想。
好在当时李利及时从脱离了读取记忆的操作，这才使她能够保持理智，她敢肯定如果一直读取下去她也会成为凶兽，一个人形凶兽。
李利看向手掌，一根猩红的血印在她的掌心无法消散，这是当年读取凶手记忆留下的创伤，这么多年从未治愈。
李利小心翼翼的拨开红色的丝线想要从中找到属于人性的那一根读取其中的记忆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混乱域，无垠大陆的禁区之一，这里每天都被战火笼罩，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无论是外来者还是本土居民，一旦踏入这里，就会被内心的杀戮欲望所支配，仿佛被诅咒了一般。
在这里，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是弱者，这也是混乱域被划为禁区的原因之一。然而，在这片混乱之中，有一个地方无人敢轻易涉足，那就是混乱域的中心。
在那里，有一座巍峨的宫殿，宫殿的墙砖原本并非暗红色，而是被无数人的鲜血染红。宫殿周围同样弥漫着血腥之气，石板路染成血色，地上散布着白骨和残肢断体。
此时，一只只乌鸦落在地面上，啃食着残肢断体上的血肉，或许是因为太多了，宫殿主人懒得打扫，又或许这是一种威慑，给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一个警告。
在宫殿之中，青石板路的两侧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红色，与鲜血染红的墙壁和地面上的残肢白骨相互映衬，给这座宫殿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而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有一名女性正静静地修剪着花枝。
她身穿一袭红色的长裙，身姿婀娜，裙摆随风飘动。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背上，轻轻拂过红色的花瓣。
她的面容美丽而神秘，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她手中的剪刀精准而迅速地剪下多余的花枝，仿佛在修剪着这世间的罪恶与混乱。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宫殿深处传来，“蔷薇过来一下。”
女子闻言，放下剪刀下一秒消失在原地，而她刚才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片红色的花瓣。
在宫殿的深处，四周空无一物，唯有一座由石头堆积而成的湖。湖水呈现出暗红色，宛如人的鲜血，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而在湖心处，正盘膝坐着一名女子。
她身着一袭红色长裙，红裙的颜色与血血湖完全相同，似乎二者本就是一体。
女子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时而痛苦，看上去似乎在抵抗着什么。她的面容精致，肌肤如雪，那张绝美的脸颊中透着一股清冷感。
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更增添了她的柔美。
她的穿着气质独特，红色的长裙，线条流畅，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领口处的设计精致细腻，微微露出她白皙的锁骨，透露出一丝性感。
而女子的四周，漂浮着一根根丝线，丝线不断的吸取着血湖中的血水，随着不断地吸食血色丝线也在不断的壮大。
“皇，有何吩咐。”蔷薇微微躬身不敢直视血湖中的女子，此时的她并没有在花园中修剪花枝时的冷艳之感，面对血湖中的女子她无比恭敬就如同臣子遇见皇帝一般。
血湖中央的女子睁开了她的眼眸，一双猩红的双眸注视着女子，“蔷薇，最近花园打理得让我有些不太满意。”女子的声音清冷而又威严即便她没有泄露任何气息当这句话落入蔷薇耳中使她娇躯一颤。
蔷薇丝毫不敢隐瞒真实情况如实汇报道：“对不起，皇，是我的错，最近呆在宫殿中有些烦闷。”
女子闻言脸上出现癫狂的笑容，她的目光落在低着头的蔷薇身上，“哈哈哈，既然照顾不好我的花，那就作为它们的养料吧。”血色的丝线不断出现在女子的四周，它们就像是一只只等待吞下猎物的毒蛇不停的扭动。
蔷薇闻言“扑通”一声直接跪下连忙磕头道：“对不起皇，是我的错，我保证不敢再有下次了。”
女子的眉头紧紧皱着半晌后再次恢复成清冷，她摆了摆手，“没事。”一根血丝缠绕着一张画像送到蔷薇身前。
蔷薇不解的看着画中年纪只有十来岁的少年不解问道：“皇，这是？”
“我弟弟，既然不想呆在宫殿中那就帮我去找到他，找到他后第一时间给我汇报消息。”
蔷薇闻言微微颔首，半晌女子没有开口她尝试问道：“皇，如果没事那我就去了。”
女子轻嗯一声后蔷薇再次消失在原地，一片红色花瓣落在缓缓飘落，湖中女子无奈的看着自己的手，清冷的脸颊难得出现一丝柔色，她喃喃道：“对不起宁凡，姐姐现在的样子没办法见你。宁凡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忽然她的面色再次转变脸上出现癫狂的笑容，“李利，哈哈哈，别让我抓到你，我要让你成为我花海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