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燕窝

    从上次华贵妃点醒嬿婉坐胎药一事未果，嬿婉虽然还是如往常般殷勤伺候，世兰却还是有些不爽，平日里只是不咸不淡地打发她。

    见世兰现下对她冷淡，嬿婉更是焦急惶恐，使尽浑身解数来讨好主位，唯恐世兰和她生分了去。一时之间，竟然连皇上都懈怠了，平日里只是在永和宫陪着世兰说笑。直到快小年的时候，嬿婉才想起进菜。

    嬿婉和澜翠春婵两个挑了一天的燕窝，第二日五更，嬿婉就起身用乌鸡吊了汤，小火煨了两个时辰才得了两碗汤水。又拿汤煨了金针鸽蛋，烫了娘家送来的绿豆粉丝做菜码，才做好这一盘子燕窝。

    去养心殿的时候正逢如懿侍膳，嬿婉见二人桌上多是清淡小菜，心里已经有了三分胜算，于是莲步轻移，玉手纤纤捧了燕窝道：“嫔妾来得真是巧得很，刚炖了一晌午燕窝，刚好为皇上和娴贵妃添菜。”

    如懿蕴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魏常在的燕窝定是给皇上备的，是我沾光了。皇上正说要给你贵人的位分呢。”

    嬿婉没料到这样的好事，不住地谢恩。皇帝看她这样可人，也觉得极为畅快：“朕思来想去，为你择了一个令字为封号，在满文里，是聪慧的意思。”

    嬿婉笑道：“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皇上的嘉许，嫔妾厚颜领受了。”

    二人言笑晏晏，如懿脸上仍然淡淡笑着，心里却逐渐漫开了苦。转眼一瞧，嬿婉的燕窝居然白霜霜堆了一碗，因而如懿开口：“常在的燕窝，这么大一碗，看着所费不少呢。”

    嬿婉陪笑说：“这碗里一大半都是绿豆粉丝，燕窝不过三两而已。但只要皇上喜欢，一点子燕窝算不得什么。”

    皇帝瞥了一眼娴妃，看如懿嘟着嘴，颇不认同的样子，便逗趣道：“说起制菜，华贵妃的小厨房最擅做精细繁琐的菜式，以食材珍贵，风味奇佳见长。而娴贵妃却以巧思入菜，别出心裁。朕还记得你在潜邸时下厨做的冬瓜燕窝盏，碧绿一碗，晶莹可爱。不知娴贵妃怎么看这燕窝细粉？”

    圣意在前，如懿得意非凡，细细道来：“魏常在的燕窝素白一碗，倒是挑得仔细。只是燕窝入菜，向来以清汤慢炖为佳，杂以荤腥油腻次之。这燕窝用了三两，将所有的东西都堆放在一起。这些华贵之物，若是贪多贪足，便失了其本味。”

    华贵妃宫中用燕窝，大都是佐以火腿鸭方等咸鲜之物，次次以五六两做一个锅子吃。嬿婉想着自己是常在，不好多用，这才只用了三两燕窝进膳。

    只是见着皇上娴贵妃不喜，嬿婉也只好低头说：“嫔妾厨艺不佳，让皇上贵妃见笑了。”

    皇帝嗯了一声，道：“你下去吧。”

    嬿婉在华贵妃宫里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咬着唇道了一句臣妾告退，便想走。不料转身之时一下带倒了放在桌边的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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