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掌掴

    正柔肠百结，芳心泣诉之时，翊坤宫的宫门被人叩开。满院的寂静被杂乱纷扰取代，华贵妃高高在上，端坐在肩舆之上，架子头上戴着乌压压一片料器花。

    如懿想，华贵妃如此打扮终究是落了下乘。而等到华贵妃嘱咐宫女点燃灯烛，如懿方在昏暗的光晕之中看清料器花的真面貌。原来是一大排以红宝石做花瓣，绿松石做花叶，南珠做花蕊的芍药。

    如懿不由得叹息，忍受这样的女人，不知道皇上是多么的不得已。

    世兰见她良久不动，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娴贵妃，见到本宫，为何不起身相迎？”

    如懿自恃雅洁，不屑与之争辩：“不知华贵妃深夜驾临，有何吩咐？”

    世兰冷哼一声，缓步走到如懿面前，如懿凝视着她年轻明艳的脸庞，那隐藏在眼中的不屑清高被世兰敏锐地发觉。啪地一声，世兰扬手，尾指上戴着的银镀金累丝嵌宝指甲套划过如懿的脸颊。

    如懿的右脸迅速肿胀起来，那一长条划痕慢慢地渗出了血。如懿呆愣着，直直地看着世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惢心惊叫一声，想要扑上来扶住如懿，却被芸冬一把钳住。

    华贵妃慢条斯理地接过彩芝递上来的帕子，细细擦了手，方道：“娴贵妃不说话，想来是知道自己错了，因做错的事太多，以至于娴贵妃此时不知从哪一件开始辩起么？”

    如懿缓过神来，委屈不已，强忍泪水质问她：“华贵妃，我与你同为贵妃，你怎可打我？”

    “娴贵妃，你在翊坤宫动用私刑处置慎嫔的事，本宫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原先被小小一个贵人鞭笞的事情，本宫也一清二楚。玫贵人都打得你，本宫教训教训你，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吗？”世兰皮笑肉不笑，慢慢说道：“若非要问本宫要个因由，本宫自然拿得出。西六宫是你治下，你御下不严，致使嘉妃深夜弹琴起舞，扰得六宫不安。自然该罚！”

    如懿终于维持不住淡然，急声说：“本宫好端端在宫中，怎么知道嘉妃在做什么？华贵妃不分青红皂白便动手打人，本宫真是冤屈难伸，百口莫辩。”

    看华贵妃白眼都翻上天了，彩芝越众而出，狐假虎威：

    “娴贵妃娘娘，奴婢代我们娘娘说您几句，您可别往心里去。一来，皇后娘娘将宫中事情交与华贵妃娴贵妃处置，我们贵妃管着东六宫，您便是西六宫主事之人。皇后娘娘孕中胎像不稳，忧思难耐，您让主子听了这靡靡之音，岂不是往皇后主子心里扎刺儿？二来，娴贵妃您自从升位为贵妃之后，竟然万事不关心，把宫务全丢给我们娘娘。您呢，只管争宠媚上，探听帝王行踪，实在不是贤妃作为。

    三来，您虽然是贵妃，却是下五旗出身，又被贬入冷宫过。我们娘娘虽然年轻资历浅，却是上三旗出身，又比您先登贵妃之位。娴贵妃虽然与我们娘娘同为贵妃，却相去甚远，故而娴贵妃见到华贵妃，应该行礼参拜。”

    如懿听了彩芝这一通狡辩，气血直冲脑门，竟然哑着嗓子喊道：“华贵妃休要欺人太甚！本宫一定要将此事告知皇上。你嚣张跋扈，御下严苛，本宫不信皇上能容得下你！”

    世兰见她还是一副疯癫模样，禁不住大笑道：“好！娴贵妃，本宫等着——在你告状之前，先给本宫在这里跪到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