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丈红

    这日，世兰正欲向皇后请安，忽闻宫道上一阵喧闹。差得彩芝前去打探，原是才承宠的慎常在当街殴打海贵人。世兰一听，急急催促轿辇向前，却也只赶上了慎常在耀武扬威的一句：“无宠，就是下贱。”

    “站住。”彩芝心领神会，扬声叫住慎常在：“你是哪个宫的小主，为何见了华妃娘娘转头就走？”

    慎常在恩宠正盛，不情不愿地道了万福。世兰本身只当来瞧个热闹，见了慎常在这没骨头的轻贱模样，心中倒有了些计较。到底永和宫的宫女太监口风谨慎，世兰整治玫贵人一事竟悄无声息。

    眼前却又有一个现成立威的靶子，正好将她治上一治，也好叫后宫众人知晓她年世兰的铁血手段。

    “那拉氏好歹也是先皇后的侄女，怎么调教出了你这样不知尊卑上下的奴才来？”

    世兰高高在上，华贵生光：“身为常在，无故殴打贵人，此乃不睦；身为妃嫔，不以德行为先，反而日日将什么皇恩宠爱挂在嘴边，此为不贤；见了本宫不跪下问安，轻慢非常，此为不敬。”

    慎常在的骨头炸碎了还只有二两重，近日得宠，连慧贵妃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这不甚得宠的华妃？

    “华妃娘娘好口齿，只是训诫六宫，乃是皇后娘娘的职责，便不劳烦您越俎代庖了。”

    世兰不怒反笑：“慎常在真是好大胆子，看来是本宫太过宽厚，以至于连小小常在都敢与本宫呛声。”

    话音未落，见慎常在一身湖蓝翠绿，通身不见什么艳色，世兰恍惚想起赏了另一位小常在一丈红的那个早晨。于是曼声说：“瞧慎常在一身素净，便赏一丈红罢。也好给你添些颜色。”

    只可怜阿箬初承恩宠，便遇见世兰金刚手段，才捏起的从五品官员之女的架势被两个太监敲个稀烂。

    两寸厚五尺长的木板敲上慎常在的肉身，不多时，碧绿旗装上便点染了块块血色。直到慎常在的下身被鲜血浸透，世兰方才叫停：“罢了，到底是皇上新宠，此次便小惩大戒。若敢再犯，便直接打死。”

    说罢又吟了两句诗：“越女红裙湿，燕姬翠黛愁。慎常在曾随着主子小住苏杭，海贵人你呢，虽是蒙人，哭起来却我见犹怜，也可勉强称燕姬，果然应景！”

    彩芝媚笑：“娘娘真是好文采！这样好的诗，赏给这样晦气的东西真真可惜。”

    “妮子贫嘴，”世兰扬了扬手，“慎常在走不得路，只是请安是少不了的，便抬着去吧。”

    “娘娘，慎常在的肩舆太小，恐怕常在坐不稳呢。”

    哦？世兰轻轻按了按脸上的脂粉：“坐不稳便趴着，还要本宫教你吗？”

    彩芝指挥两个宫女上前，把慎常在拖将起来，横放在肩舆上。又怕慎常在跌落，特地将慎常在的旗头放进扶手才叫起轿。

    见海贵人脸色灰白，抖如筛糠，世兰难得起了恻隐之心，叫了芸冬去与叶心一道扶着她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