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凌云彻

    皇后见了这几个血淋淋的指甲，脸上嫌弃，随手摘下护甲。

    血腥味熏人，世兰捂着鼻子，用护甲挑起一个指甲，正好扔在如懿面上。如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看皇帝皇后都在皱眉，嬿婉察颜观色，训道：“狗奴才！怎么把这污秽东西拿进来了！”

    “是是是，令主儿教训得是！”进财挨了教训，还跟条巴儿狗似的，腆着脸道：“奴才糊涂了，奴才污了皇上皇后和令妃娘娘耳目，奴才该打！”

    看如懿昏个半死，世兰精神抖擞。皇帝心烦意乱，长吁短叹道：“皇后啊，那个侍卫，应该是真的无心，就像娴妃所说，栽赃嫁祸也未可知。

    令妃啊，你把那什么知己不知己的话，都忘了吧，不要再提了。

    至于这个侍卫，既然如懿都发誓了，朕也愿意信她。先把那个侍卫打发去木兰围场，做个马夫，不要让他在宫里晃悠。

    至于娴妃……哎，皇后，你说得有理，为何偏偏又是娴妃！”

    心头两股情绪撕扯，皇帝皱着眉头，闭着眼睛道：“娴妃这次犯了大忌，皇后，朕和娴妃，到底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明日便要回京了，朕不想多生事端。

    皇后啊，这件事不宜闹大，先把娴妃降为常在，旨意暂且不发，路上的用度也不要变。等回去了，朕再宣旨，将娴常在禁足翊坤宫中，细细查证。”

    世兰看忙活半天一个都没打死，自然不愿挪步。

    嬿婉却明白，皇帝此刻已经全无耐心，再纠缠下去，难免皇帝又要升起对娴妃的怜爱来。等皇帝心眼偏了，这件事便更难办了。

    看皇后还不想走，嬿婉赶忙上前道：“是臣妾无能，搅扰了皇上安歇，也劳动了皇后娘娘凤驾，臣妾该死。皇后娘娘，这样晚了，臣妾怕您明日头疼，先奉您回去歇着可好？”

    世兰不情不愿地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皇上这里，可要叫谁来陪着？”

    “算了，算了。”皇帝萧瑟摆手：“你们都回去吧，朕想静一静。”

    江宁的月色朦胧，嬿婉却没有心思去赏。

    春婵急急跟在嬿婉身后，低声劝道：“令主儿，那边不是有悦嫔吗？这都快四更了，再不睡，眼睛便沤花了。咱们还是回去歇着吧。”

    嬿婉脸上的胭脂已经脱了，唇上的大红口脂也都掉了，露出樱色的唇来。她却浑然不知：“不用啰嗦，定的明儿个就回宫，出了这事，索性今日不必睡了。你走快些，本宫有事要问问悦嫔。”

    两人一路行过重重殿宇，到了行宫西花园的一排屋子。

    凌云彻正被绑在廊柱上，两个小太监正没命地往他身上甩鞭子。和绮穿着宫女服饰，悄悄立在一树海棠后，看得津津有味。

    嬿婉轻手轻脚地过去，才看见她手上捉着一只虫子。和绮一边看凌云彻受刑，一边随意撕着那虫子的翅膀。

    那虫子拼了命乱扭，也没掉出和绮的指头。

    嬿婉心里发麻，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她定了定神，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把娴常在关在翊坤宫里，凌云彻送去木兰围场。”

    和绮惊讶，拧起两道翠眉：“皇上疯了不成？一个都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