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喜：心悦你是真的
慕云祁：“不是什么美娇娘…是太子妃。”
玉面书生：“……”
“太子殿下当真是对太子妃情根深种啊！”
一阵琵琶的声音传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玉面书生掀开了帘子，看着台上蒙着银色面纱的女子微微一笑：
“公子先不必烦忧，请看完这一舞吧。”
身后寂静无声。
玉面书生疑惑地回过头。
发现……慕云祁不知从哪儿拿出了笔墨纸砚，就方才的谈话做起了笔记。
玉面书生觉得这金尊玉贵的太子爷怕不是被太子妃灌下了什么迷魂汤吧？
连南鸢姑娘的舞都提不起兴致了？
“殿下，横竖太子妃都已经是您的人了，何须如此费神呢？”
慕云祁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眼下她虽与我在一起，但实际上她离我很远很远。”
“远得…让我觉得如今只是一场梦。”
玉面书生还想再辩，却听到有一清亮的女声传来：
“你这不对，剑不应该这样舞。”
南鸢姑娘为着今日博太子一笑，特意发明了剑舞。
台上她香肩半露，眼眸含春，软剑就像银蛇一般绕着曼妙的身段轻柔拨弄这。
不似舞剑，倒像勾人。
涂祭月实在看不下去有人把剑当作魅惑他人的装饰品，跳上台抢过了南鸢的剑。
“我教你舞。”
台下的宾客们不乐意了。
“咱们今日都是为着南鸢姑娘的舞而来的，你想舞自个儿回家舞给你爹看去！”
“是啊，哪有这样喧宾夺主的。”
南鸢也楚楚可怜地看着涂祭月：
“姑娘，还是让我来吧。”
涂祭月朝满堂的宾客拱手道：
“诸位，剑亦有灵，纵然要舞，也不当埋没了剑的傲骨。”
宾客们还要再闹，涂祭月却道：
“若你们觉得我舞得不好，今日的酒钱，就由我结了！”
绘春楼的酒钱，那可不是小数目。
若真能免了金真白银的苦恼，看她一舞又何妨？
台下宾客们倒起了些兴致，纷纷道：
“好！”
“冲姑娘这句话，今日也要看完！”
船中的小翠心要碎了。
整个绘春楼的酒钱啊！
就算太子家大业大也经不住太子妃这么折腾吧！
她捂住了眼睛。
这下自己捅了大篓子了。
玉面书生笑着道：
“殿下别写了，今日有个穿红衣的姑娘请吃酒呢。”
慕云祁手一顿。
红衣？
他抬眼朝台上看去，正巧撞见涂祭月行云流水般的划开一剑。
剑尖闪着冷冷寒光，带着杀意往前一劈，自有古朴萧瑟的意味。
若说南鸢的剑舞是靡靡之音，涂祭月的剑舞…则带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悲凉。
剑乃杀伐之利器，怎可作魅惑他人之添妆？
台下一片寂静。
方才闹腾着要涂祭月下来的宾客们齐齐闭上了嘴。
这顿免费的酒，他们是吃不上了。
慕云祁看着台上舞剑舞得兴起的涂祭月，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他…一定看过她舞剑。
不止一次。
在何处看的…究竟是何处？又是何时？
他觉得自己心中那方坚不可摧的黑色牢笼仿佛在逐渐崩塌。
亮光一点点透了进来。
慕云祁闭上了眼。
他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
涂祭月……是自己朝思暮想了三百多年的师妹。
如今他应当是性命垂危，她是为了救自己才…才委身于自己的。
他睁开眼。
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台上，抱住了涂祭月。
“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他落下泪来。
“阿涂，对不起，是我趁人之危……”
“可是，我心悦你，是真的。”
涂祭月心中一动。
反手拿出了玉念瓶。
“大师兄，多哭点。”
慕云祁：“……”
他脸上残留的泪水滴进了玉念瓶中，玉念瓶迸射出一道红色的光芒。
梦境，开始坍塌了。
慕云祁牵起了涂祭月的手。
“你可以不必以身犯险来救我。”
“去找逍遥道人吧，他有办法让你从七世轮回中脱离出来。”
涂祭月：“你怎知七世轮回之法？”
慕云祁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他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与我同体，我自然知晓。”
“有这一世，我夙愿已了，再无遗憾了。”
涂祭月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绝不会放下你不管。”
慕云祁眼神一暗。
只是为了还恩吗？
“你我…同床共枕多日，恩早就还清了。”
涂祭月联想到前几日的荒唐之事，老脸一红。
若真救活了大师兄，到底该怎么面对他啊！
慕云祁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阿涂，再见啦……”
无极殿。
涂祭月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看了看手中的玉念瓶。
里面果然装了一滴鲜红的泪水。
成功了。
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梦境坍塌之前，大师兄说他心悦自己……
是做梦入戏太深了吗？
魔宫地牢。
殷世山带着白泽走到了关押杜若的牢房前。
“杜小友，你们仙君来看望你了。”
杜若被揍得鼻青脸肿，口齿不清道：
“仙君…别管我，要杀要剐随他们便！”
白泽没有理会杜若的话，转头朝殷世山道：
“殷护法，要杜若的命没什么难的，只是这样也弥补不了魔界的损失……”
他凑到殷世山耳边小声道：
“不如，将计就计，为魔界换个新君如何？”
殷世山眼睛迸射出一道精光。
若能得到修真界……不，哪怕是得到白泽仙君一人的支持，他登上魔尊之位也会容易许多。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仙君真是慧眼如炬啊。”
“不过，尊上他不是您的师兄吗？”
白泽：“是。但我…有别的更想得到的东西，他恰好有些挡路了。”
殷世山拍了拍白泽的肩，“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白泽忽然感觉有股喜悦涌上心头。
是师姐在开心。
慕云祁还真的被救回来了？
白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转头对殷世山道：
“我能去看看魔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