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喜:不需要你替我省钱
涂祭月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她如今看起来与荣妃关系匪浅,与他又是刚相识不久。
虽则二人有了肌肤之亲,但到底…也只能勉强算个露水情缘。
他为何竟这么认真?
慕云祁透过黑纱盯着涂祭月的脸。
她在犹豫什么?
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吗?
还是她顾忌着荣妃?
慕云祁想到这里眼神一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涂祭月挥开脑中的思绪。
“如果我们举行婚礼,你会开心吗?”
慕云祁扬起了嘴角。
原来她在想这个。
“嗯。和你举行婚礼,我很欢喜。”
涂祭月仿佛吃下了定心丸,“好。”
慕云祁感觉心底好像有颗种子在发芽。
纵使外面围了漆黑的牢笼,它也忍不住得想要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壮。
或许真的有一天,再坚固的牢笼也会被柔软的爱意冲破。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慕云祁抱住了涂祭月。
“谢谢你。”
他从小就生活在黑暗里。
后来纵使眼睛的黑治好了,心里的黑却治不好。
靠近他的人都别有目的,或是把他当个能利用的棋子,或是把他当成至尊之位的垫脚石。
她是第一个,真心在乎他开心与否的人。
就算她别有目的,他也认了。
第二日,慕云祁便叫人来给涂祭月量身做喜服。
他一个落魄皇子,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多金银财宝。
总之,慕云祁请来了宫外最好的制衣师傅,让他务必给涂祭月制一身大气华丽的嫁衣。
云湘宫内也扎起了红色的织锦缎子,他吩咐宫女们都戴上红头花,整个宫内都喜气洋洋的。
消息很快传到了承乾宫。
荣妃笑得合不拢嘴。
“他倒还真的荒唐起来了!圣上下旨,不得举行婚礼。”
“他竟在自己宫里闹出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父子不睦吗?”
荣妃想起那日他被皇上罚跪的场景,更加得意了。
“没想到啊,我这随手塞过去的小宫女,竟这么争气。”
底下传话的刘嬷嬷垂首道:
“是啊,我看那六皇子是不顶用了,原本就是个瞎子,如今还自己断送了前程。”
“就算他们真生个孩子,想必也讨不了当今圣上的欢心了。”
刘嬷嬷有些犹豫地道:“娘娘,那麝香,是否不用再下了?”
这些日子在云湘宫,她敬着六皇妃,六皇妃也待她极好。
丝毫不因为她是荣妃派来的眼线就变着法子作践她。
日子过得反倒比在承乾宫还松快些。
一则,六皇妃人好,又极为聪慧,难保未来不会真的有什么成就,她也不想把人得罪透。
二则,她也实在是不想再做这样损阴德的事情了。
近些年刘嬷嬷才发觉,这个荣妃娘娘真真是个笑面虎。
六皇子都被她害得再也看不见了,如今还要来害得他断子绝孙……
实在是菩萨的面相,蛇蝎的心肠。
荣妃脸色阴晴不定。
“怎么,你可怜那个贱婢了?”
“还是她,将你收买了?”
刘嬷嬷心中一颤。
连忙下跪道:“老奴不敢。”
荣妃冷哼一声,抿了口茶道:
“你可别忘了,你那小孙子从小没了爹娘,是我的人,将她养在宫外的宅子里。”
荣妃这话,一是为了让刘嬷嬷不要忘了她的恩情。
二是提醒她,她的孙子还在自己手里呢,可别想着易主变节这样的事儿。
她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踏踏实实为自己做事。
刘嬷嬷想到自己命途多舛的孙子,几乎要流下泪来。
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娘娘,方才是老奴失言了,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为娘娘办事。”
荣妃眼里露出了得意之色。
“好好办事,以后有你的好。”
“你看着吧,如今云湘宫喜气洋洋,朝堂上也没人参六皇子的罪……”
“那是因为,当朝最有权势的右相这几日正好因病请假了。”
荣妃呵呵的笑了起来。
“听说那位右相极得圣上器重,每日戴着面具上朝,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最是注重礼节,若他回来了啊,还不知道要怎么参这位六皇子呢。”
“咱们啊,就等着看好戏吧。”
刘嬷嬷心中不寒而栗。
她依稀记得,六皇子小的时候极为聪慧,诗词文章一点就通。
连圣上那时都格外喜欢他。
可后来,荣妃的娘家势大,她父亲屡战屡胜,得了军功,自己也生了个孩子。
一时间荣家是花团锦簇,想进承乾宫大门的人从宫城里头排到了宫外。
荣妃刚生下七皇子没多久,慕云祁就瞎了。
再之后,他好像就在这宫里沉寂了下来。
没人会再关心一个无缘皇位的皇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荣妃一直不肯放过他。
究竟是恨极了他,还是…在怕着什么?
云湘宫。
宫女们一字排开,提着红色的花灯,将夜晚照亮的如同白昼。
各个宫殿的屋檐上也挂了红色的锦缎和彩灯,将宫殿内映得美轮美奂。
整个皇宫内,唯有云湘宫最为明亮。
偏殿的门打开,涂祭月穿着繁复华丽的正红色喜服从内殿缓缓走出来。
身着新郎官服饰的慕云祁特意将蒙在眼前的黑纱换成了红色。
用的还是薄而不透的天丝面料。
为了就是这一刻。
涂祭月凤冠霞帔朝他走来。
他的心狠狠地跳了起来。
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有一瞬间,他懵懵懂懂觉得,这好像是他朝思暮想了数百年的人。
涂祭月见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想是他看不到自己,便轻咳了一声。
“那个,六皇子,谢谢你给我定制的婚服,我很喜欢。”
想到六皇子在宫里的地位,她有些忧心忡忡道:
“这婚服恐怕值不少钱吧,要不用完我们再转手卖了?能省不少钱呢。”
慕云祁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还不用你来替我省钱。”
他牵着她的手,走入了正殿之中。
正殿之上,摆了三块牌匾。
慕云祁轻声道:“我母亲早逝,前几日着人去打听了你的父母,”
“听说你从小就是孤儿,生父生母也无从查起,我便派人刻了两块无字牌匾,也算是有个见证了。”
涂祭月心下微动。
慕云祁考虑得过于周全了,既体贴她的心思,又私下做全了不忍勾起她伤心的往事。
二人拜过高堂之后,慕云祁便把涂祭月抱了起来,放到了床榻之上。
咬着她的耳朵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把婚礼选在晚上吗?”
他熟练地剥开了她的衣衫。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