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喜：瞎眼皇子x通房丫鬟
宋远辰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他朝思暮想了许多年的人，如今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宋远辰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还好有人皮面具遮着表皮上看不出来。
半晌，他才状似轻佻的憋出一句：
“……姑娘，你这么主动，小生很是为难啊。”
涂祭月移开了身子，“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不知为何，虽然一点痕迹也没有，她却下意识地觉得——
这人是她阔别已久的二师兄。
“宋医师，既然你救不了他，便请你出去吧，我来救。”
宋远辰知道涂祭月下定决心的事情从不会更改。
当下站起身来，道：
“你若执意要救他，我也不拦你。”
“我在殿外为你护法。”
涂祭月看着宋远辰离开的背影，心中无比确定。
这就是她的二师兄。
她握紧了玉念瓶，将魂魄引入大师兄胸口处。
大师兄，这次换阿涂来救你。
长明灯中。
逍遥道人靠在有些黯淡下去的火焰旁不知想着些什么。
见涂祭月过来，他的眼睛亮了亮。
“小姑娘，玉念瓶找到了？”
“嗯，还请道长告知进入七世轮回之法。”
逍遥道人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这不难。”
“你闭上眼就是。”
涂祭月闭上了眼睛。
逍遥道人的话在她耳边回响：
“七世轮回，现实中一日即轮回中百年。”
“记住了！这第一世，是要欢喜的眼泪！”
涂祭月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坠入了幻梦之中。
等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柴房之中。
一个小太监把门一脚踢开。
“涂祭月，你还在这里躲懒！知不知道你死到临头了？”
涂祭月还有些懵，怔怔地望着来人。
那小太监上前一步，狠狠往涂祭月头上拍了一下。
“还睡！还睡！荣妃娘娘都把你发配去给那小瞎子当通房了你还睡！”
涂祭月回过神来，看这小太监虽行为粗鲁，言辞之间却充满了对她的关切，便也拿捏住了言语的分寸，嗔道：
“哎哟，打得我好疼！小瞎子有什么不好？”
小太监两手环在胸前，“大明宫内谁不知道——”
“那小瞎子虽留着天家血脉，挂了个王爷的名头，可是文不成、武不就，讨不了各位贵人的喜欢。”
“你知道宫里惯会拜高踩低，他如今过得恐怕还不如得势主子宫里的奴才呢。”
“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前程？”
涂祭月心想，恐怕这小瞎子就是他那倒霉的大师兄了。
这一世过得这么惨，却要让他流下欢喜的眼泪……
这不是为难人嘛！
她开口道：“哎，当不当通房，也不是我一个奴婢能决定的嘛。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小太监也惆怅起来，双手托着腮坐在了涂祭月旁边。
“我最近不是在荣妃娘娘宫里当值嘛，偶然上前奉茶的时候听她和别的娘娘说的。”
他用手点了下涂祭月的脑门，“说你，干活不勤快，做事也马虎，只有模样好些，给六皇子当个通房正合适。”
皇子？
涂祭月从前读过许多凡间的话本子。
一般皇子年满十岁就可以封王，这六皇子到了纳通房的年纪却还没有封号，连宫里的太监都叫他小瞎子……
看来处境确实不太妙啊。
小太监还在自顾自地感叹：“谁让你平日不殷勤着点？不过，咱们为奴为婢的，命就像这池子里的浮萍一样——”
“一阵风就不知道把咱吹哪儿去啦。”
小太监还没感叹完，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便闯了进来。
走在前面那个鼻孔朝天地问：
“你是涂祭月吗？”
涂祭月了然，这是要把他送去六皇子那儿了。
“是。”
“跟我们走吧。”
连个理由也不给，一辈子的大事就这么定了。
小太监在宫内能说知心话的人少，当下便要堕下泪来。
“阿涂，你好好去吧，我李贵春不会忘了你的！”
涂祭月一头黑线。
这话说的……就跟她要上刑场了一样。
她还想跟那小太监强调下自己顽强的生命力，两个嬷嬷却生怕她跑了似的，一左一右架着她走了。
云湘宫。
涂祭月被扒了个精光丢在了一张大床上。
她悲愤欲绝。
活了两世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她，一来就要受这种罪吗！
她试了试催动灵力，发现在幻梦中自己所有的技能都是无效的。
那个六皇子…不会强来吧？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一个以黑色纱布覆盖眼睛的锦衣男子闯了进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在室内弥漫开来。
那人虽蒙了眼，却似乎对室内布置颇为熟悉，三两步便走到了床前，直直躺在了涂祭月旁边。
涂祭月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刚才那两个嬷嬷实在太狠了，竟连个肚兜也没给她留下！
慕云祁靠在枕头上，散漫道：
“你是得罪了谁——才被发配到我这儿来了？”
嘿，他还挺实诚。
“六皇子，奴婢是被荣妃娘娘指来……”
涂祭月老脸一红，当通房这种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话锋一转：
“让您开心的。”
慕云祁淡淡道：“开心？人人避我如蛇蝎，我早就不知道开心的滋味了。”
涂祭月想了想，“你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还能说话，能喝酒，能吃好多好多美食——”
“这些都不能让你开心吗？”
慕云祁心下毫无波动。
不知为何，仿佛从出生开始，他的心就是空的。
别人骂他打他，他也生不起恼怒之心。
有人照顾他讨好他，他也没有感激之情。
他好像活在……一个黑色的牢笼里。
隔着牢笼，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涂祭月望着他好看的侧颜，即使遮住了眼睛，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好相貌。
她想着反正他也看不见，便胆子大了一点，侧过身问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我可以陪你。”
慕云祁其实近两年调养之后已经能看见了，只是无人关心，他也不愿说，故而大家都以为他还瞎着。
他透过纱布瞥见涂祭月无意露出的春光……
忽然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一点颜色看。
他将涂祭月一把搂进怀中。
“有啊，想…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