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亲看孩子的眼神不会变的

    我叫姜修言，今年二十八，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八岁时我被养父母领养，他们都是警察。我毕业后也顺理成章地进了警队。本来我爸想让我当个文员，可我一心想当惩恶扬善的女侠，所以毅然决然地隐姓埋名，跑到离家五十公里外的青城市。就这样，我从一个刚毕业的小菜鸟刑警，一路做到了现在的刑警队长。其实以我的年龄，是不够格当刑警队长的，哪怕我各方面都还不错。我能有今天，估计是因为养父母从小就特别宠我这个独生女，就算心里担心，也会因为我喜欢而选择妥协。我这养父母啊，可比很多亲生父母都还要好呢！

    “姜队，想啥呢？那起恶意奸杀案不是已经破了吗？等会儿我让小高写个结案报告给你看看。”说话的是莫宁安，他比我小两岁，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是小霸王，他就是我的小跟班。本以为被领养后就不会再有联系了，我上初中回孤儿院的时候还特意问了院长，才知道他也被领养了。当时还挺伤心的，没想到这小子也考了警校，而且他养父母领养他之后就回老家了，他是靠自己的努力从县城考出来的。不过无巧不成书，我俩居然分到了一个单位，青城市刑警队，他也从当年的小跟班变成了现在跟在屁股后面喊姜队的小跟屁虫。

    “臭小子，这可不能结案。人证物证虽然都有了，证据链也形成了闭环，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养父眼里的爱不像是假的，就算家里有性视频也说明不了什么。而且，听邻居说，彤彤的养父刘国平时对她特别好，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刘国又怎么会把彤彤打得遍体鳞伤呢？尤其是受害者身上的那些旧伤，不像是他养父打的。”自从到了刑警队，我就发现人性复杂，难以言说，也难以验证。什么案子都有可能发生，案中案尤其多。还有些人会为了包庇别人而顶罪，所以法律是不容挑战的，必须要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起案件。尤其是这起案件，受害者年龄小，影响恶劣，上面非常重视，可不能随便了事，每起案件都得认真办理。

    抬手轻轻敲了下莫宁安的脑袋，看他乖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这才继续思考这次案件的关键。十三岁的花季少女，赤裸惨死家中，体内有致幻药，浑身是旧伤，死前还遭性侵，死因是窒息。问过老师同学，都说受害人特别乖巧善良，成绩也很优秀。一个初中生能得罪谁呢？排除了老师同学，又排查了死者的社会关系，最后嫌疑人锁定在她养父刘国身上。局里询问时，他突然大哭，还说是他杀了被害人，指纹对比也证明是他。大家都觉得案子破了，松了口气。可我想了一夜，却总觉得不对，我从小是孤儿，太清楚一个父亲看孩子的眼神了，他看受害者尸体时那绝望的眼神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