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汴京来客
偷盗主人财物要比偷盗他人财物在这里罚的更厉害,祝曼也不知道青霜接下来会怎么样。
从离开汴京起,青霜便开始慢慢藏起财物首饰。
周婉儿从小不管庶务,直到昨天才发现自己常戴的簪子不见了,便质问是不是青霜偷卖了主子的东西。青霜为了给自己洗白,把眼光看向了每日都会到房间清扫的施三娘。
她把贼赃放在施三娘平时不会注意的床下砖缝。又将玉镯放在枕下,只等着施三娘上午收拾床铺。
在摸准三娘每日打扫到雨霖铃的时间后,唱了这出大戏。
好在祝曼发现的早,让陈有力事先取出来。只待青霜自己露出马脚。
青霜被押走的时候,祝曼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青霜有这么一天,与这个封建社会不无关系;可是,让青霜走到这一步的,也是青霜自己的选择。
祝曼告诉青霜,她错了。
据理力争留下主仆二人的,不仅是祝曼,更是施三娘。
施三娘好心把蛇收在怀里不至于冻死,却没想到被蛇反咬一口。
被诬陷的事让施三娘郁闷了好几天,不过值得客栈众人高兴的是,尤大和施三娘和好了。
或许是最绝望的时候能拉自己一把的都是真正的朋友,施三娘主动给尤大的破外衫给缝好了。
两人又是打打闹闹的欢喜冤家。
客栈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丁叔的算盘珠子都磨小了。开玩笑地让祝曼这个掌柜的赶紧给再买个大算盘。
祝曼则以算盘越大越费劲为由搪塞丁叔。
孙秉文与周婉儿和好如初,因此只要书院休息便找机会来运来客栈。
名义上是找顾靖安,实际上每次来都直奔三楼。
对了,周婉儿如今住到三楼的蝶恋花。
两人亲密的如同新婚的夫妇,简直是蜜里调油。
这天孙秉文在楼下柜面给周婉儿点菜。怀孕的人口味最刁,孙秉文却能不厌其烦地给周婉儿寻摸各色吃食。
听说祝曼会做一种名为冰糖葫芦的小食物,说是葫芦,其实是拿红果串成宝葫芦般的形状,厚厚地裹上蜜汤。食之酸甜,刚好符合周婉儿最近的口味。
不过祝曼可暂时不打算出售。
一则自己的客栈走的可是商务风,商务酒店卖糖葫芦实在是不符合祝曼的定位,自己早晚要另外开一家甜品饮品店,招牌菜没开张怎么能泄露呢?
二则冰糖葫芦还在调试阶段,自己也是摸索着在做,万一做的不好给孕妇吃坏了肚子岂不是万死难赎其罪。
“不卖!”
“嫂子~”
“不卖!”
“那可以送吗~”
祝曼噗嗤笑出声来,“行行行,回头给婉儿做还不行。”
一位雍容华贵,光彩照人的贵妇人走入店中。
一头秀发乌黑亮泽,轻挽于脑后,以金簪固定,流苏轻轻摇曳,映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仿佛藏着万千风情。
一身华丽的绸缎长裙,绘着精美的牡丹图案,色彩鲜艳而不失优雅,腰间的金丝绦带更是凸显了她不同于江州普通百姓的贵人气质。
尤大见人,连忙上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女人摆手,径直走向柜台。
祝曼余光看到时疑惑极了。
翻遍脑海中的记忆,祝曼娘生前也确实不认识这位贵妇人啊!
等等,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的文哥儿~我的儿,你果然在这里!”
孙秉文蓦地回头,“母亲,母亲怎么来了!”
“母亲去书院找你,你的同窗都说你不在。母亲便来客栈找你了。”
贵妇人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金簪玉饰,眼中闪烁着期待与激动的光芒。她站在门前,看着这道熟悉的身影,她的眼眶湿润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孙秉文虽然历经风霜,但依旧英俊挺拔。他看到了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的身影刻入心底。周围的人群纷纷如同不存在,他们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团聚时光。
祝曼此时的距离,刚好能看到女人鼻梁挺直,唇若樱桃,朱红色的唇膏涂抹得恰到好处,既显庄重又不失妩媚。
孙秉文并没有想到,为什么母亲在书院找不到自己便会来客栈找,他满心都沉浸在娘来了的幸福里。
母子相遇这种平常无奇的事几乎不能勾起客栈一个客人的关注。
只有施三娘默默流泪。
祝曼知道,她一定是想念自己的女儿了。
“祝掌柜,劳您请为我定一间贵点最好的房间!记在我账上就行,再把客栈的炒菜都让小豆子给我各送一份到房里。”
“望江南,尤大你带孙夫人一行人上去。”祝曼把房门钥匙放在尤大手里。
尤大引着孙秉文,孙秉文带着孙夫人,后边还跟着十来个随从。
“娘,祝掌柜店里的炒菜别有一番风味。现在店里吃饭还要预约制,限制客流量。这菜要不是您儿子我与祝掌柜交好,今儿您还不一定吃的上呢!”
“儿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回头定要好好谢谢祝掌柜呢~”
祝曼暗暗高兴,四百八十文加五百三十九文,一个客人便赚上了足足一两银子。再加上这十来个随从一人订间房,运来客栈今日得超负荷运营了!
不过……孙夫人来了,周婉儿怎么办?
楼下的祝曼在想着,楼上的孙夫人和孙秉文也聊到了这个话题。
孙秉文此刻还沉浸在突然见到母亲的快乐中,“娘,您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跟孩子提前写封信。孩儿好去接您呀!”
“你不也没跟你娘说,你找到了周姑娘。”孙夫人的矛盾指向非常明确。
“嘿嘿,娘,我这不是没想好怎么跟您说嘛!婉儿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您之前说的,那是周家骗您的?”
“周家骗我?”孙夫人脸上笑意依旧,重心落在我字。
“是呀,你说周家好歹也是书香人家,他家的大夫人竟能行出哄骗之事。”孙秉文露出不屑的目光。若非是婉儿的母家……
“那丫头现在在哪里,文哥儿可有好好安置?”
“那是自然,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咱孙家的血脉!儿子我自然不会大意。”
“什么血脉不血脉的,你这孩子不懂事,就会瞎说。我去见见那孩子吧。”孙母的笑意中带着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