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长发及腰
这可把蹲在夏常青脚边的大野猪嫉妒坏了。
你咋摸它不摸我,我也要举高高!哼唧!
大野猪连外衫也不拱了,叼着夏常青的裤腿拧哒拧哒地撒娇。
可它忽略了它的大体格,这一拧哒不要紧,夏常青的裤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清脆撕裂声。
夏常青:“……”
李老太不厚道地笑出声,然后把怀中抱着的衣服往前一递,“你瞅你一身埋了咕汰的,猪都看不过眼去,还动嘴帮你换衣服。”
“哈哈哈哈哈哈……”安雅萍和夏安彤母女俩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夏家大伯母葛玉芬听着夏安彤一家欢快的笑声,扒着洞口的藤蔓斜眼直往那边瞧,嘴里絮絮叨叨都是骂人的话,“屠城的士兵咋那完蛋呢,咋能让这一家子从城里跑出来,都该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挂城门楼子上,要不那衣服,那银子,那首饰都得是我的。”
还捂着胸口心疼曾短暂拥有过又失去的五百多两银子,那都能够给俩娃盖大房子,娶媳妇满村的大姑娘都能随便挑。
那都该是我的,是我娃的!
……
夏常青把罩在牛车上挡雨的油布扯下,用胳膊比量下大小,觉得不太够,又去把大强子家的油布借来。
又借了把镰刀,唰唰劈砍下几根细竹,在小溪浅水处靠近河岸的地方支起一个简易的四方棚子,四圈围上油布遮挡,棚顶上盖了层草叶,供他家三代女人洗漱用。
要不身上沾着那么多血,自己的还有别人的,全黏在身上多难受。
女人们洗漱的时候,夏常青就在旁边处理泡过水的猪肉,眼睛还紧盯着棚子附近,一是为了让家人安心,一喊他就能应声。
同时也是防着哪个不长眼的汉子,因为好奇再扒开油布往里看看,那还得了。
他这种紧张的氛围也感染到了大野猪,小黑眼也紧盯着着简易棚子,当然,那件外衫必然是叼在嘴里的。
娘仨洗漱好出来后,寻思换夏常青进去洗洗,可一黑瘦汉子黑红着一张脸,扭捏地向这边走来。
夏常青当时就变了脸色,侧身上前把那娘仨挡在身后。
他早就盯上这小子了,从他棚子搭好,再到娘三个进去洗漱时,这小子就鬼鬼祟祟地直往这面瞄,一看心里就没憋着什么好屁。
现在这样又想干啥?
夏常青一手菜刀,这不刚把肉切成小块,一手抄着问别人家借的镰刀,刚要摆出架势,就等着这小子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他就暴起而上。
这一番操作把娘仨都整懵了,一个个也都跟着紧张起来,夏安彤更是捏紧了小拳头。
那汉子走到近前讷讷开口,“那什么安家兄弟,能不能借用你家这棚子使使?俺婆娘说她也想……”
汉子脸越来越红,他觉得人家安家女婿搭这个棚子的时候,他也没帮上什么忙,现在搭好了他又说要借用,这面皮上有些臊的慌。
偏生自家媳妇那面又催的紧,他只能厚着脸皮过来问问。
失去原本姓氏,彻底沦为安家人的夏常青先是一愣,然后才尴尬地把双手中的刀往身后藏了藏。
是他误会了。
“用吧,妇人们爱干净,在山上折腾这么长时间,又是土又是汗的,是该洗洗。”夏常青挠挠糟乱的头发又说,“用完之后记得把油布收好给我带回就行。”
“那是指定的。”黑瘦汉子紧忙拍着胸脯保证,又是一个劲儿地道谢,才转身去寻他家婆娘。
安雅萍瞥了夏常青一眼道,“你倒是大方,把棚子借人了你去哪洗。”
“我一大老爷们,坐河边秃噜两下就干净了。”夏常青说着就跟那水鸭子似的,把头往溪水里扎。
随后又扬起头一甩,水珠顺着长发的力道,甩了刚洗完澡的娘仨一脸。
他用手抹掉脸上的水,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哎呀,我也算体验了一把什么是长发及腰了,”
安雅萍:“……”
她之前咋没发现,她家老夏智商似乎有啥问题呢。
还是说,这是穿越过来的后遗症?
毕竟都能招猪了,脑子有点问题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那不有句话说的好,“有得必有失。”
照她闺女总说的那意思,“厉害吧,用智商换的。”
继失去原本姓氏之后,脑子又不好使的夏常青并不知道自家媳妇心里对他的吐槽,只是拿着岳母准备的皂角豆往头发上抹,“媳妇啊,怪不得你们女的洗澡时间都长,光洗这长头发就挺费时间,不使劲搓感觉都洗不透。”
安雅萍眼睁睁看着夏常青像搓洗衣服一样死命“虐待”他自个儿的头发,不由得一阵牙疼:照这个手法洗完,那头发不得打结啊?
打结是必然的。
没看夏安彤正指着她爹的头发,一本正经地说,“爹,我怎么看你头发都擀毡了呢。”
擀毡是要比打结还严重的问题,头发就跟羊毛毡似的全都牢牢地黏成一大片。
“嗐!我就说咋洗不透呢。”夏常青五根手指插进头发中,试图将擀毡了的头发梳开,但是徒劳。
没梳开不说,反倒自己痛得龇牙咧嘴。
“啧,你别硬拽啊,对付这种情况,你得先拿梳子先把发尾梳开,再一点点的往上梳。”安雅萍实在看不过去眼提醒道。
夏常青无力地抬头望天,“这留长头发可太费事了,真想一剪刀剪短,要是有推子就更好了,剃个板寸又凉快又好打理。”
“你想的倒美,这古代除了和尚有哪个是短发?你真剃了板寸,回头走大街上那回头率不得老高了。”
“我也只是嘴上吐槽两句,没想真剔。”夏常青咕哝道。
一旁的大野猪,看看夏常青湿漉漉的头发,又看看脑袋下的外衫,黑豆眼提溜转了一圈,然后也学着夏常青的样子,叼着外衫一脑袋扎进了溪水里。
把在它身上做窝的幸运吓了一跳,小鸡爪子使劲倒腾,勉强抓住了大野猪身上的一撮毛发,才免于掉进水里成为落汤鸡的悲惨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