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相揭开
水芙蓉手中拿着银票就跟那烫手山芋似的，扔掉也不是，收着也不是，她试探地问安雅萍：“阴婚结了之后真的能离？”
“啥？阴婚？”刚迈着小步子进门的夏安彤闻言震惊，她不可置信地看看水芙蓉，又瞅瞅飘着的袁项恒，惊讶地嘴巴张成了个“o”字形。
“你们进展的这么迅速的吗？这都开始谈婚论嫁了？”
刷刷刷，四双眼睛齐齐朝夏安彤望过来，夏安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啥啊？我说错什么了么？”
这时候李老太才一拍大腿说，“不是你说错了啥，是她俩搞错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李老太看向水芙蓉，手指指向安雅萍手中的红纸聘书，“你以为我们拿着这玩意儿是想霍霍你，拿你去配阴婚？”
水芙蓉打了个嗝咕哝道：“难道不是么？”
“是啥是！这聘书是袁项恒的人在十年前专门写给你的！袁项恒，你还记得他是谁不？”
经李老太这么一说，水芙蓉终于想起来他们最开始谈论的话题好像就是袁项恒，只不过她脑子里全是那种鬼啊，魂儿啊的灵异事，太过紧张一下子就忘了……
“他既然十年前就已经写下了，为何当年不给我，偏要这时候送到？”水芙蓉接过那封聘书，仔细端详，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再怎么仔细也无从辨别上面的内容，她轻笑一声，“上面这字都花了，他还能期望我如当年那般在原地等他不成？”
李老太叹气，从水芙蓉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对袁项恒曾是有怨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怨念已被时间冲刷变成水芙蓉心中一个久远的回忆而已，至于再多的情感……怕是也随那些怨一起被冲刷殆尽了吧……
如果今日不是李老太一家前来，提起这么个名字，水芙蓉可能会在几十年后，生命弥留之际回想自己经历过的种种时，才会在记忆深处扒拉出来这个名字吧。
“他当年不是不想给，而是无法给，袁项恒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聘书从水芙蓉指尖滑落，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死了？怎么死的？”
“他死在了从老家回府城的路上，被一个没考上举人的疯癫人害死的！”
水芙蓉沉默好半晌才堪堪吐出一句话：“我，我还以为他进京赶考有了大好前程，自然是不把我这等青楼女子放在心上……”
“怎会？我一直在心里念着你的……”袁项恒飘在空中哭唧唧。
“还有那银票，也是他变卖了祖产留给你的赎身银钱，一共是两千五百两。我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就是把这银票交给你，让你给自己赎身用。”
水芙蓉闻言莞尔一笑，“赎身？我若想赎身何须别人给我掏银钱。”说着她就从床底下拖出个大木箱，一掀箱盖，入眼的便是一个个金灿灿的元宝。
哎呀妈呀！李老太一家自认为见多识广，长这么大也没亲眼见过这么些金元宝啊！那银行里卖的金条，金店里卖的金首饰，统统都没有元宝形状的金子抢人眼球！
“这还只是我手边留着的，我的真实身价可不止这一点儿，你们瞧，我可是需要别人给我赎身的？”
夏安彤好羡慕，听听这话，一大木箱金元宝对水芙蓉来说只是一点儿，这要是她们家有这箱子黄金，那还奋斗个啥劲儿啊，直接躺平就行。
“我可曾是咱们轩和府有名花魁娘子，不光在轩和，其他各府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公子，他们各个出手大方，也有不少想给我赎身的，可我一个都没答应，你们可知为何？”
李老太摇头，这古代人的思维方式跟我们现代来的就不一样，咱哪能知道为啥。
水芙蓉：“我想求的无非就是真心二字，能一心一意待我的人。”
这点倒是跟现代小姑娘们的想法挺一致。
水芙蓉捡起红纸，手指在那“聘书”两字上反复摩挲，“我挑来挑去，比来比去，终于让我寻得一个满心满眼全是我，还说要娶我为妻的男子，虽然他的家境是我这帮子爱慕者中最差的，可我就喜欢他看我时的真挚眼神……
可那个男人终究还是食言了，就那么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仿佛不曾出现过一般……姐妹们都说男人最是薄幸，什么情啊，爱啊，都抵不过他们的前途重要。
可我就是不信，我总以为我能找到真正对我好的那个。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了，那些男人的誓言都如同放屁一样！说是要娶我为妻，可偏生担不住家中长辈的压力，竟与我商量先将我哪纳作妾室，等日后再抬我为平妻！
我水芙蓉可不是那等被几句花言巧语糊弄住的性子，男人家嘴里的承诺最是不可信，今天能许我平妻之位，明日又会许诺她人，就那一个位置要跟那么多女子去争，着实划不来。”
夏安彤认同地点点头，要不咋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水芙蓉凄然一笑，“可如今，你们却告诉我，那个最初心念着我的人，并不是背弃承诺，而是死了……呵，这让我这么多年的挣扎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云娘……”袁项恒想去安抚低声啜泣的水芙蓉，可那刚要扶住她肩头的手却直接穿肩而过，触碰不到分毫。
“为何当年我不知他已身死？”水芙蓉字字含泪，“为何如今却又让我知晓他已身死？”
她手捂胸口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晕开了原本精致的妆容……
迟到了十年的真相被揭开，心里快要被消磨掉的怨念，一朝被悔恨填满，是个人都难以接受。
“是我不该！是我不该……既已身死就不该被心中执念缠绕强留世间，更不该为了这执念去强求李大娘一家来给你送这东西……是我不该……”
此时的袁项恒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呜呜哭泣，相反他看起来比以往还要冷静，只任由泪水无声滑落至颌角……
李老太也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自己答应袁项恒走这一趟是对是错。
对袁项恒来说，这一趟行程可以一解他心中盘绕多年的执念。
但是对于水芙蓉来说，真的是件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