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黑衣面具人
深夜，数名黑衣面具人带着各种工具悄摸来到南京皇城东南角。
来到皇城墙根底下，一名黑衣人拿出一把形制奇特的手弩，对准城垛，“嗖”一下就把一个钩子连带一根长长的麻绳送上了城头。稍稍收紧一些，确认钩紧不会松脱后，一人稍稍拉紧麻绳，另一人脚上穿着带有铁爪的特制靴子，抓住麻绳一步一步攀上城墙。
现在的南京皇城守卫并不是很严格，只有少量锦衣卫巡逻守卫。黑衣人选择的时间点又恰好是巡城锦衣卫换班的时间点。
首先登城的黑衣人成功爬上城头，确认四面安全后，迅速放下缠绕在身上的另一根麻绳，固定好一头扔下城去，协助下一名同伴登城。后面的黑衣人得到协助，登城速度更快了，很快就上来了一共五名黑衣人，还有两人留在城外。五人迅速收拾好工具，又同样以的方式下了城墙，四人进入城内，一人留在城头，以作策应。
下了城墙，四人沿着墙根行走，一直走到千步廊。说来也是真的奇怪，这一路连一个巡逻的守卫都没有看见，几名黑衣人分散开来四处搜寻了一阵，还待在房檐暗影里蹲了好久，生怕有人给自己下套埋伏。
确认周边真的没有人之后，黑衣人来到御道东侧的各部官署外。官署侧边有一间屋子灯火通明。
领头黑衣人看向一名手下，低声道：“老二，你去看看屋子里什么情况，能下药就下药，不能下药就……”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二黑衣人点点头，身法轻巧，无声无息，刚来到屋檐窗边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后呕吐物的味道，老二皱着眉从窗缝向屋中看去。
好家伙！五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桌上桌下醉得不省人事，此刻正呼呼大睡，鼾声震天。
老二也不敢掉以轻心，自己先从怀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服下，稍等片刻后取出一根细竹筒，向屋中吹入大量迷魂香，又等待了一阵才小心翼翼打开门进屋，确认安全后才示意同伴们动手。
领头黑衣人进到屋中，看到这些锦衣卫的醉态，只是失望地摇摇头，回头对手下道：“老二、老三，你们去兵部找东西，老四随我放风。”
“是！老大！”
屋外，老四问道：“老大，这些锦衣卫，你认识？”
老大意味深长地看了老四一眼，看得老四浑身发毛，才叹道：“哎——严格说来，他们都是你的师兄。”
老四震惊的看着老大。
老大翻了个白眼，道：“惊讶什么？这些人当初还是新兵时，我可是他们的教头，是我一手把他们训练出来选入锦衣卫的，只是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他们竟然会堕落至此。”
老四若有所思，道：“老大，江南这些人糜烂至此，竟敢造反，都是怎么想的？没脑子？”
老大发出一声不屑的鼻息，嘴角挽起轻笑，道：“不是江南糜烂，而是整个大明都糜烂。”
“可是山东、北直隶……”
“那是陛下大力整治的结果！你也不看看北方几次大案，还有锦衣卫和东厂几次低调的行动，那些官绅地主，被陛下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老四点点头：“哦——怪不得江南这些人要造反，他们全都是官绅。”
老大周身腾起丝丝杀意，道：“怪只怪他们这些人贪得无厌，冥顽不灵，不愿意让出哪怕一点点既得利益！”
老四乐观地道：“现在看来，江南也只是螳臂当车罢了。”
“大多数时候，权势和利益会把人双眼给蒙蔽，使人看不见大势、摸不清时局，最后越陷越深、自取灭亡。”说完，老大便不再言语。
过了许久，老二和老三拿着一叠文档走了出来：“老大，搞定了。”
老大接过文档，照着月光快速翻了翻，点头：“没错，是这些，我们撤！”
四人原路返回，途中却出现了一点意外。
四人全部攀上城头，刚要开始下城，却只见从洪武门城楼方向摇摇晃晃走来一名醉醺醺的锦衣卫。五人赶紧把自身缩在城垣的阴影里，好在那名锦衣卫醉得厉害，完全没有发现五名黑衣人。
锦衣卫左摇右摆，扶着城垛来到距离四人缩在不到十步的地方，解开裤子，一边哼着秦淮河畔流行的小调，一边向着城外撒尿。就在他即将撒完尿，浑身打抖时，老大一个闪身，三个箭步就跨过十步距离，一手按住了他的口鼻，一手将一把短刃架在对方脖子上。
“你敢有异动，我马上杀了你！”
锦衣卫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感受到脖颈处的冰凉，浑身一颤，顿时酒醒了大半。
老大看到他还滴着水的下身，冷冷地道：“穿好你的裤子，绑好你的腰带。”
锦衣卫哆哆嗦嗦地把裤子拉起来，将腰带囫囵系上。
老大对手下令：“你们现在下城。”
然后看向这名锦衣卫，冷声道：“皇上和朝廷花大力气培养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国恩的？”
锦衣卫隔着勾紫三块瓦脸面具，虽然看不见黑衣人的脸庞，但他认出了那冷厉坚毅的双眸和充满威严的声音，浑身止不住发软，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对不起，教头，我……”
老大放开锦衣卫，道：“张小明（虚构），你应该知道什么事情才是正确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翻下了城墙。
张小明看着几名黑衣人离开没有喊叫示警，还把他们遗留在城头的钩子绳索全部扔了下去，然后又恢复成醉醺醺的模样，扶着城垛回去了。
张小明回到洪武门城楼里，此时里面只有三个人，围在一个火炉旁，就着花生米喝酒吹牛。
张小明问道：“小旗官他们人呢？”
“哦——他们说喝够了，要回家睡觉，我看他们八成是偷偷去秦淮河找姑娘去了。”
张小明瞬间恢复了正经，点点头：“那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啥事情啊？是不是看到小旗官他们去秦淮河……”
“我刚刚在城上见到教头了。”
“那是谁啊？什么教……教头？你说教头？！”
三个人瞬间清醒，张小明便低声和他们说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