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落水2
“大人,王御医已经到了”
贺安松开我的手,来不及掖上被角,匆忙起身,开门瞬间,对着来人就是一句。
“王御医,她在发热”
王伯听到我居然开始发热了,当即让人拿来笔墨纸砚,比对着先前早已写好的方子改了改,立刻送给外边张管家的手上,喝道。
“快去抓药,要快!”
青鸾忙凑上前,夺过方子。
“姑娘自小体弱,库房里备有不少药材,不若您跟我去瞧一瞧?”
王伯面色一喜,连连点头。
“速速领我去,可耽误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往后方的小库房去。
两人风风火火的来了又走,拢共待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我有些发热,但自我感觉没到这快死的地步吧?
不过,我选择相信王伯,就乖乖地躺着不动。
随着他们离去,屋内变得无比安静。
我整个人都陷在被褥中,只觉得身子又烫了些,呼吸都是热乎乎的,想必此时我的脸也红的像个猴屁股吧。
呼…呼…呼…咳咳
等了一会儿,王伯他们还未回来,我浑身热烘烘地,仿佛眼睛也被熏疼了似的,我不耐地哼哼唧唧道。
“热…呜…”
一只手掌轻轻按在我脸上,冰冰凉凉的温度瞬间将我俘虏,我忍不住蹭了又蹭,那冰冷的指腹不一会烘得发烫,又狠心从我脸颊下方抽出。
解热的东西不在了,心里更慌更委屈了,迷迷糊糊地陷入一阵又一阵的热浪,我本能的开始呼喊着。
“妈…妈…”
过了一会,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了我,身上是一股舒爽的寒气,他贴着我耳畔,温柔哄道。
“别怕,我在,已经在熬药了,别哭”
我想要睁开眼睛,用尽力气,却只是轻轻地颤了颤眼皮,试图拒绝道。
“阿母…不喝药”
紧接着,门被人敲响,抱着我的人缓缓站起身离开床榻。
随即一股苦涩的味道侵入喉间,然后一勺又一勺,好苦,我紧紧闭上嘴,先前滑到胃的药汁破有些得意忘形,它们在我内脏中翻江倒海。
“…呕…咳咳”
我突然有了力气,不知扑向了哪里,就是一顿干呕,好吧,也不是干呕,我把那些作乱的妖怪吐出来了。
我握紧拳头,闭上嘴,缩成一团,抗拒任何来历不明的东西。
“姑娘,青鸾带了糖,吃了就不苦了”
我的睫毛微微一颤,接着头微微一动,理智有些许回笼,要吃药,对,不然会发热成一个傻子。
虽然如此,却依旧不见动静,贺安忽地将我捞起来,趁我哼唧的时候,无缝衔接地塞了颗雪糖。
王伯见我不喝药,伸手探了探我的额间,又号了我的脉象。
“温度太高了,一时半刻降不下来,只能先施针”
迷迷糊糊被翻过身,被扎上针也觉不着痛了,只有隐隐约约的痒,迷迷糊糊间,陷入了黑暗。
不久,我在一片荒原中苏醒,刚站起身,一块块巨石就向我砸来,很大,我在石头下渺小的可怕,我一边跑,一边扯着一根很细很细的线,线很长,根本扯不完,我愤怒不已,干脆罢工。
旋即在床上惊醒,却怎么动都动不了,鬼压床?嘎吱,我迅速转头,门开了,几个穿着奇怪的黑衣男子走进来,他们将一张又一张的被子扔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正要呼喊时,床瞬间变透明,不等我反应,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啊!!!”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双手紧紧地抓住被子,梦中的恐惧还残存在眼前。
背上悄然多了一只手,温柔地轻抚,贺安将我揽入怀中,沉静的声音沁入耳中。
“我在,别怕”
我被吓住得后背被汗浸湿,透出一阵阵寒意,鬓角也被汗水湿透。
“贺安”
他不知从哪里拿了块帕子,细细地擦着我的鬓角。
“嗯?”
在昏暗的烛火中,我努力睁开眼,看着他的轮廓,尽管此时睡意非常浓烈,但我一点也不想再睡,因为似乎一闭上眼就会陷入梦魇。
贺安探向我的额间,随后重重呼出一口气,随即笑道。
“夫人,该喝药了”
贺安起身,又点亮了一支烛火,房间一下子变的更为通透,我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迟来的药汁并不会更甜,就着贺安的手,我喝下很大一口,却怎么都咽不下去,毫无意外,药汁又被我全数吐出来。
贺安双眸微眯,凝思了片刻。
忽而撑着我的脑袋,举起半碗汤药就抿了一大口,我想逃,却被他扣住后脑勺,我被迫仰着脸,顿时,熟悉的苦涩再次侵入。
我睁大眼睛,欲要发作,他又迅速含了块糖。然后擦去我嘴角溢出的药汁,安抚地轻啄一下我的鼻尖,下一口药汁就又来了,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汤药见底。
但他仍旧未松开手,却是趁火打劫,就着刚刚的姿势,顺势撬开我的唇齿,起初是温柔地舔吮,而后又缓缓加深,让我险些喘不过气来。
笃笃笃
青鸾突然敲门,漫长又缠绵的吻终于被打断。
“大人,我家姑娘好些了吗”
贺安气闷,眼中水光潋滟,他抬头看向门外,嗓音发哑。
“再熬些药来,你家姑娘刚又吐了半碗”
青鸾松一口气,登时进来拿药碗,这一抬头,顿时愣在那儿。
“姑娘,你……”
怔愣片刻,青鸾面色微红,一脸揶揄地伸手指了指我的唇,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已一蹦一跳地跑了。
我看了眼贺安,舔了一下唇,嘶,肿了,难怪那丫头那副神色呢,我气的不行,掐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一口。
贺安低头,半掩深邃的眸光,又伸出手揉了两把下巴,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弧度,不一会儿就笑得肩膀耸动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笑,不知何时,我也漾出几分笑意。心里想着要将他此刻的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里,日后也好怀念。
不过,喂药这件事的合理性,真的有待商榷。
“你也该喝些药,免得被我染上风寒”
屋内的烛火亮了整夜,好在王伯的医术一如既往地精湛,夜间再喝了一次药,身上的热终于退了下去。
东方的天空翻着朦胧的白色,我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双手向四周寻摸着,却摸了个空。
浑身像是打碎重组过一般,说不出的难受,便想出去走走。
打开门,天光还没有大亮,昨天刚下过一场雨,风中还飘荡着氤氲的水雾。
正逢书房有人在说话,除了贺安还能有谁,我缓缓靠近,却听到一句。
“蓝翠姑娘,你当本官是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