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来是人
对于永独摇来说，认知上，她无法相信，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善念。
但长久不沾荤腥的气息是真的，茅家或许真有什么法子压制。可不管什么方法，太过依赖它，体内又全是那东西气息，也迟早被扰乱心智。
就算是签了主仆契约，可到了最后，谗言蜜语，主人随仆人的喜而喜，随仆人的怒而怒。
那么，谁才是主，谁又是仆呢？
她一直警惕，叶东篱是否是以前的叶东篱，茅家庄又是否是以前的茅家庄，他们的思想是否属于他们自己，一切都将在今晚揭晓。
永独摇很希望他们都在遵从本心，它太美好了，美好的就像梦一样，一年的悠哉，梦寐不可得的人生都在这里实现了，她快醉进去了，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恐怕……
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不会让永独摇就此沉沦。
当初那些劝诫，不要停下，永独摇今天才有所理解……
美梦最能勾人，偏偏是美梦才容易破碎。
尽管永独摇几乎一直待在山上，但无法找到它，今晚注定是场恶战。
迟迟不动手，怕是今晚才有了什么胜算。
不想放她走，但贪这块肉，可要看它的嘴怕不怕烫了。
至于贾客来爷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对付她们这种人的惯用伎俩，从血风腥雨里走出来的，都带点傲气。
特别是应照什么传说的人，尤其是年轻小辈，自以为是，认什么“救世主”的光环……
就算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传说可远远不止几种……
凭实力，永独摇杀掉它不算什么难事，剑明晃晃的反应印证这一点，尽管剑不是一直可信，她们还未彻底摸清它，但对于摸清了的功能还是很有自信。
可敌人很狡猾，对方在赌她的自负，也在赌她的仁慈。
所有人是它的人质，也是它的武器……
独留茅东篱一个人在家守着，到底是真等，还是假等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事与愿违，杀掉它吗？
——作为骗局的惩罚。
那之后呢？化作傀儡之人是否也沉浸在梦里，幻想破灭之后，何去何从。
那些满心欢喜，要入局的人，又该怎么办。
它的阴谋，或许还会装模做样几年，这几年间，周围的人不断来往，直到它的“种子”种在每一个人身上，在慢慢由内而外，打破防守……
鞭子还没落在身上，石头还没砸在头上，是不会痛的。
她去揭穿，那她便是打破宁静的罪人，毁灭掉一个虚假的希望，远远比失去真实的东西，要痛苦的多。
背上骂名倒没什么，她一走了之就是。
可她也并不想有谁，因为她而短命，且不说弱肉强食，它对周围城镇的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它也让他们过足了安稳日子，甚至可能帮他们延寿不少。
反而现在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哪里需要她这个局外人掺和，永独摇给不了今后的保障。
这段时间，它待她也不薄，如果不算那些想要侵袭她身体的食物的话，她这个庄子的大小姐过的还算舒坦……
永独摇清楚，她要是不想掺和什么事，就要走！马上走！走的越远越好！一直念及旧情是在乱世的大忌。
但是，要是这么走了，她上哪找这么滋补又现成的邪祟呢？
她的剑和她的身体都饥渴难耐，她想对方也是这么认为的。
永独摇抬头看到庄子领地边若有若无的屏障。
现在，想走可太晚了。
她太贪了……
经历生离死别后虚假的家乡。
不过，它也好不到哪去，如果引入那群未被污染的人做人质，永独摇还真不好出手。
它想不动声色的解决她，就要有面临风险的准备了。
若是茅家庄的人拦在她面前……
舍不得又能怎样呢？
就算是那位站在那里……
突然，不远处传来人声。
“真是够了！总算要结束了。心惊胆战的，离的远也不能消停，唯恐哪天不慎被发现了。”
“等到今夜迷魂香一点，管她什么剑护体。呵，都得趴下。”
“别高兴太早，今晚就我们两个去，要是被发现了，怎么没的估计都不知道。”
“怕什么？又死不了，放心，她昨夜可是一整晚都没睡，现在不得睡死，一年来，哪次不是这样，熬几天，睡一天的。
不愁吃，也不愁喝，过的比鬼还舒坦。
“是啊，要是我做人的时候有这待遇，谁还想这副样子，好怀念做人的时候。”
“哼，做人有什么好？
人啊缺点不少嘞，天天睡觉，睡这么多。
哪像我们，嘿嘿，就算没了，还有大人给我们复活。
话说这个黄毛丫头，整天，真是没事找事，到处帮忙，给我吓得生怕露馅，给我一剑。那东西一接近，我的腿都差点抖起来。
不过，马上就结束了，哈哈哈！
而且大家一会儿就来，大人还跟在大家后面，她就算插翅也难飞。”
？？？
永独摇身体冒了冷汗，她果然还是大意了。情况比想象的还要棘手。
“咯嘣——”瓦片碎裂声。
“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