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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易森很快也回到了岗位上,两人也懒得避嫌,索性一同上下班,倒不是秀恩爱,只是图个方便,也不觉得有必要遮掩。只是刚到办公室,郝温柔就一脸无奈地坐到了江邑浔的办公桌上,问:“不觉得少了些什么吗?”
陈果然哭着说:“动就动,孩子我不要了。”
江邑浔扫了她一眼,接过手机,只见手机短信上有几条暧昧的信息,甚至不仅仅局限于暧昧,还很露骨,显然是已经出轨的证据。
“什么?”她略迟钝,不够敏感。
因为不在梨花巷常住,江邑浔把芬姨雇到了702来,平时工作的时候就把joyce留给芬姨,一老一小相处得也相当和谐,尤其是芬姨还会做各种小点心,把joyce哄得跟屁虫一般跟着她屁股后面转。
江邑浔点了点头,苹果的手机的确会这样,她老公大概也想不到会是因为这个疏忽吧。看短信,他似乎出轨不久,对方说话露骨,也不像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果不其然,陈果然抽泣着说:“这一两个月,他经常很晚回来,一问就说是和领导应酬去了。他的确也很辛苦,为了存钱养宝宝,他不喜欢喝酒的,但为了绩效也都去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不过是做做戏,他竟然认真了,那里的女人,怎么会是好人?他怎么那么笨……”
经历了那么多,江邑浔越来越明白,能够遇到一个珍视彼此的人多重要,曾倩说的对,不要再瞎折腾了,要好好生活了,再失去的话,未必还能够找得回。
“我不知道……”
“怎么了?”江邑浔问。
江邑浔没跟着嘴贫了,她知道郝温柔之前谈的那个姐弟恋对象崩了,都要谈婚论嫁了,小弟弟却突然说只把她当姐姐,习惯了她的照顾,后来遇到了一个年轻小姑娘,这才陡然间明白了什么是真爱。
她看着她半晌,突然发动了车子:“走,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先留一些证据在手,以防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你也能保护自己和宝宝的利益。”
车子飞驰在夜色之中,陈果然一直还在怔忪之中,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对与错,可此时此刻,她孤立无援,只有身边的江邑浔给了她一些活下去的信念。就像她安慰自己的,就算一个人养孩子又怎么样,她也是那么过来的。是啊,她可以,为什么自己不行呢?她慢慢冷静下来,扭头看向了窗外的灯红酒绿,心中一片凄然,曾经以为的童话,原来还是抵不过现实的冷暖。
陈果然摇了摇头:“不是,这是我的手机,只不过我和他共用了一个账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人发给他的短信我都能收到,所以就看到了这些……”
然而,世间的情情爱爱远非月老随意栓个红线那么简单,恋爱结婚生子,挺着肚子都走完一半长征了,陈果然突然栽了个跟头。
陈果然打了个气嗝,接过杯子,慢慢地顺了顺气,然后捧着肚子悲从中来:“宝宝对不起,妈妈说错话了,呜呜呜,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江邑浔原本只是在办公室里加班,借着晚上人少的机会,想动用内部系统查查欧朝光的一些历史,直到手机响,joyce哇哇哭着要妈妈,她这才反应过来时间不早了。收拾了包下楼,刚走出大楼,却在停车坪上听到了一丝隐约的哭泣声。当下是月黑风高,虽然大楼里的灯都是亮着的,可听着这哭声,却让人觉得瘆人的慌。江邑浔原本想赶紧钻到车里,可那哭声却越来越明显,竟然就在她车子的周围。她开了车锁,纠结着上不上车一走了之,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哭哭啼啼地骂了一声“混蛋”。
郝温柔叹了一口气:“哎,只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还好小姑娘年轻,以后机会多得是,不像我,年纪大了,要是遭遇这一出,心脏可受不了,宁做单身狗,不要被人欺。”
“意婉婉啊,”郝温柔说,“意婉婉走了,提前结束实习期了。”
“你想好再说!喝水!”江邑浔瞪了她一眼。
世事无常。
陈果然止住哭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是熟人,原本还想克制一下,可没忍住,孕妇的情绪太难控制了,旋即又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江邑浔赶紧把她拖起来,她姿势笨拙,两人你拉我扯的,半晌才把她推着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江邑浔吐出一口气,从杯座里取出保温杯喝了口水,然后递给她:“喝吗?别哭了,你歇歇,别动了胎气。”
她猛地抬起头,四处找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直到绕过几辆车子,她看到了一个人正坐在地上,两腿岔开着,肚子挺大,一只手捧着肚子,一只手抹着眼泪。她心里一惊,急忙走过去:“陈果然?你在这里干什么?快起来,地下太凉了。”
“这是你老公的手机?”
江邑浔把手机默默地放回去,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夜色下,陈果然的脸色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半晌,她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手机,然后递给江邑浔:“我也不怕丢脸了,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孩子都六个月了,我总不能不要吧?可是我要生出来又怎么办?他就要没爸爸了。”说着,她又落下泪来。
江邑浔抬起眼皮,一脸茫然,眼睛里都仿佛在问“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