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痛失娘亲

    沈成一家人过着和谐美好的日子，妻贤女孝，又加上梦儿聪明、活泼，给家里添了不少乐趣。梦儿已渐渐长大，懂了一些事，也知道帮父母干活了。还经常和父亲上山，爹爹砍柴，她就拾柴，釆些野菜和野味带回家孝敬娘亲，惠娘也是很欣慰。

    这一天梦儿照旧和父亲上山去，沈成也会多砍些柴，除了自家烧柴，剩下的就去卖了，好换些银子，贴补家用。梦儿就欢快地跑着摘野果，跟着爹爹拾着干树枝，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无拘无束，逍遥自在。中午时分，爷儿俩便肩挑手挎地把收获的东西带回家。

    “娘，我们回来了，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梦儿便喊便跑到屋里，手里举着一果子，跑到惠娘身旁。

    “娘，尝尝这是山海棠，酸甜酸甜的。”梦儿只顾高兴地说话，见娘扶住屋门，头上冒着冷汗，脸色惨白，她一下惊呆了。

    “娘，你怎么了，娘……爹，快来，娘要晕倒了！”梦儿一边喊一边惊慌地扶住了惠娘。沈成放下挑柴的担子，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扶住了虚弱的惠娘。

    他两人把惠娘扶到床上，又拿毛巾给她脸上的汗擦干净。梦儿不住地哭着，她从来没见娘亲这样过。沈成也惊的不知说啥好。

    “梦儿，不哭，娘没事，就是有点累，歇一会～就～好了……”惠娘气息微弱地轻声说着，这叫沈成想起了惠娘生梦儿时的情形。

    由于生梦儿时惠娘年龄偏大，又是头一胎，加上身体又弱，虽说努力地生下了伊梦，可也险些要了她的命。从此身上落下了月子病，总是腰痛、腹痛，又加上日子穷苦，没有调养好，所以惠娘身体更是糟糕，经不得累。她又不歇着，忙忙活活干着活儿，身体早就已经垮了，她不给家里人说，总是自己偷偷流泪，她感觉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梦儿她娘，你身体不舒服就该多休息，谁叫你干这些活呢，你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己，这不作贱你自己吗，你叫我怎么说你才算好！”沈成说到这也禁不住掉下眼泪，他见惠娘这个样子非常心痛。

    “孩他爹，没事的，不要这样。我也是心疼你们，干活累了、饿了，我想着给你们做饭。衣服脏了，我想着给你们洗。家里哪里不顺眼和不得劲的地方，我还想着去收拾、拾掇。叫我不干活，我怎么能看下去，坐着不管呢？”这惠娘又喘息着对着父女俩说着。又给梦儿擦着眼泪。

    “惠娘，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是我没本事叫你跟着受累，我没有照顾好你，她娘，我难过啊～你今儿听我的，从今往后只许静养，不叫你干一点活，你只要好好的比啥都好。有什么活我和梦儿就干了，梦儿也大了，也能帮着我们干活了，你就别操这么多心了。”沈成一再坚持说道，惠娘也点头答应了。而惠娘心里也有自己的心事。

    这天住本村南面的沈英来找嫂子玩，远远地还不到屋就朝屋里喊起来。

    “嫂子，在家吗，在家吗？”沈英一连声地喊着，她和惠娘处得很和睦，这不，又拿了自家种的菜来看望她了。

    沈英见没有人答应，就一直朝里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纳闷:嫂子还能不在家？咋没人答应。她走着走着，不觉进了堂屋，一下子呆住了。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沈英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惠娘，一边说一边把她扶到里屋床上。看着惠娘满头大汗，她赶忙给嫂子擦了汗，又倒了一碗水端给惠娘喝了。

    “嫂子，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坐在地上了？”沈英继续追问着。

    “你也是知道的，我生梦儿时耗了不少神，差点死掉，也就落下了病根。受不得累，又好腹痛和腰痛。今天多洗了一会衣服，觉得不撑，就赶紧往屋里走，可还是坐在地上，不能走了，我差点没有晕过去。”这惠娘断断续续地对刘英说了这许多话，累得直喘粗气。

    “嫂子，不是我说你，你就少干点活，知道有这毛病，还不爱惜自己，你看你现在的身体哟。”沈英怜惜地握着嫂子的手，含着眼泪说道。

    “沈英，妹妹，你听我说。我这病是好不了的，只能越来越严重，我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我有事要求你答应我。”惠娘望着刘英说道。

    “你有什么事，说吧，嫂子。”沈英也看出嫂子的病势，确实是不好，她也想尽量满足惠娘的要求。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爷俩，特别是梦儿，还小呢，我一走她就没有娘了，我舍不得她。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再有，我这病注定不会好，你也就不要给那爷俩说，叫他们空添烦恼。我在怀梦儿时身上就有诸多不适，那相士说我腹中孩儿怨气太重，怕是那前世有孽缘的人投胎转世，她的煞气你是承受不住的，如此说了许多。我没有听那人鬼话，梦儿现在不是很好吗，哪有什么鬼呀，神的……”惠娘终于一股脑地说给沈英这许多话。

    “也末必不是如此，如那相士所说，梦儿也可能有些来历，从你怀她到生她的种种表现，又何尝不应了那相士的说法。”沈英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管梦儿如何来历，她都是我的女儿，我们都要善待她。”惠娘对沈英说道。

    “是啊，嫂子，我们都要好好待她。”

    惠娘想到这儿，便把梦儿的手拉过来，示意她坐在她身边。

    “梦儿，以后娘这身体也不能照顾你许多，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还有，你性子太要强，以后遇到难事要知进退，还要多学些为人处事之道，不要一意孤行，免得自己吃亏。”梦儿使劲地点了点头，这回娘亲的话她出奇地听懂了，并记下了。

    “孩他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梦儿，我会保佑你们父女平安，不要忘了我。”惠娘喘息着说着话，一抹眼泪流了下来。

    “惠娘，你在说什么，你没事，你会好好活着的，你会～惠娘、惠娘……”沈成说着说着见惠娘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他扑在惠娘身上嚎啕大哭。

    “娘，娘，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你还没等到我长大呢，你说等我长大了要给我找个好人家嫁了，娘，你怎么不等着那一天啊，娘，娘！”屋里父女俩哭天喊地，引来众乡亲前来观看，大家纷纷陪着落泪，劝住并拉开了哭泣的父女，忙着操办惠娘的后事。

    梦儿头扎白布，身穿孝服，在灵前哭喊，送娘亲入葬，她感觉失去了整个世界，没有娘的日子，以后该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