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安全庆典
程睿池严肃道：“贺旭尧这些天没有去任何奇怪的地方，手下那批人也收敛了很多。我只能利用自己的灵能，入侵并监视了他的所有网络账户。他很谨慎，连讯息都是用密码发送，但我还是从中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是他的转账单，他每个月都会给这家古董商打一笔钱，数额非常接近，但我们调查了这家古董商每年的税务记录，发现他们基本只服务于贺旭尧。这个月，贺旭尧还额外给他们打了几笔款。”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看似合理、实则暗藏玄机的支出。我将这些款项一一标注，发现收款方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的幕后老板，都是此次‘安全庆典’的工作人员，且都身居要职。”
安全庆典与大灾变前的阅兵仪式有几分相似，但并非觉醒者的能力秀，而是更侧重于现代化武器和新灵器的展示。目的是彰显人类安全联盟的实力，加强民众信心。
庆典每三年举办一次，整个流程由资源局把控，每次都能吸引近十万民众来观赏。
傅清远的眸色暗了几分：“资源局，被他渗透得这样深吗？”
“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
“贺旭尧打算在庆典上倾倒朝雾，得先把朝雾从暗处带出来才行。但安全庆典的每一个环节，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整整一吨的用量，他打算怎么不引人注目地运过去呢？”
“具体的操作我也不清楚，但是……”程睿池拿出一沓a4纸，“这是我入侵资源局系统后，偷出来的庆典方案。这次庆典十分隆重，资源局安排了上百种飞行类载具进行低空飞行表演，这很可疑。”
如果其中几架载具中藏了朝雾，在低空飞行时挥洒下来，那些观看的民众全都会被感染。
“是否需要立刻对这场庆典发起调查？”
“调查？”傅清远十指交叉，放于桌上，“你认为，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发起调查？”
“以执行官的名义。”
“执行官主管资源局吗？”
“不，但是……”
“但是我们高高在上惯了，长久以来稳压他们一头，就真把他们当我们的下属单位了。小程啊，你到现在还觉得，资源局的这帮人只是单纯求财吗？”
程睿池勉强地挤出一丝笑。
“贺旭尧不止给了他们钱，一定先让他们试过朝雾了。”
资源局的大部分成员，是通过层层考核选拔上来的普通人，也有少数d级觉醒者。大部分基层只能给守卫军做做后勤，遇到某些嚣张跋扈的守卫军，简直比当狗还没有尊严。
如果贺旭尧让他们试用一下朝雾，体会一下觉醒的滋味，再告诉他们：
从此以后你们也是觉醒者，不比守卫军那群人差。只要与我合作，我保证你们可以永远抬起头做人。
谁会拒绝呢？谁会拒绝地位的提升呢？
代入思考一下，连傅清远都有些心动。
“那咱们就不管了吗？”程睿池问。
“我们只有一小袋朝雾的样品，就算拿去天空城告状，以李主席对贺旭尧的偏袒程度，只怕也会轻轻揭过。”
“到时候贺旭尧将东西一转移，再换个目标出击，我们又能如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你的意思是？”
“我们就在庆典当天，阻止他的计划，人赃俱获，一网打尽。”
这是个冒险的计划，完全依托于执行者的能力。
但傅清远相信他的搭档。
“你要我混入庆典，找出有问题的飞行载具？”
牧舟听完傅清远的计划，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口牛奶。
刚洗完澡，他的发梢还带着几滴水珠，眼眸也湿漉漉的。
真可爱。傅清远心思飘了一下，强行扯回来：“对，你可以带上魏凌一起。”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牧舟懒洋洋地，“不如我潜入贺家，直接把他杀了，然后融在我的幻境里。”
“贺旭尧再怎么不堪，也是风纪院的监察官，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会引起恐慌的。”
“没有尸体就不叫死亡，只算失踪。”
“……我的意思是，他如果出事，天空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提起天空城，牧舟胃里无端泛起恶心，上一世他成为军团长后，进入过天空城。
高悬于人类头顶的建筑物，内里散发着血肉腐烂的臭味。
他最讨厌上去述职，偏偏其他人都以能上天空城为荣。
比起大闹安全庆典，还是与天空城扯上关系更让人厌恶。
“好吧，我和魏凌走一趟。”
“你真好。”
傅清远不怀好意地捏了下牧舟的脸：“无辜的民众会永远铭记你的功劳。”
“而我，作为民众票选出来的‘最适合谈恋爱的男人’榜首，愿意为民众献身，奖励你一晚。说吧，今晚，你想要七次还是八次？”
“你少来，我才不要……”
“矜持是英雄的美德，但犒劳英雄，我辈义不容辞！向着胜利，冲锋！”
傅清远说着，将牧舟扑倒在床。
……
……
安全庆典当天，艳阳高照，街头巷尾放着欢快的歌，一派喜气洋洋。
胜利广场上挤满了人，男女老少，伸长了脖子，期待一睹联盟风采。今年，资源局给各区的重点中小学发了邀请，让孩子们坐免费列车来观看庆典，培养战斗精神。是以，人群中的孩童格外多，三口之家也多。
傅清远早早地到了场，坐在观礼台上，与资源局的调度官江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典礼快要开始，贺旭尧才与天空城的高层们一道入场。他一手虚搀着李川合，小声提醒：
“李叔，你慢走，小心台阶。”
举止亲昵，超出了一个下属的本分。
“主席好。”傅清远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李川合点点头：“小傅来得也蛮早的。”
“当然，我可是很关心典礼的。”
傅清远说着，装作不经意地将自己的领口往下拉了一点，露出半截牙印。舟舟晚上实在黏人，真是甜蜜的负担。
贺旭尧瞥见那牙印，面上笑容一僵。
傅清远侧过身，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无论是职场还是情场，他都是胜利者。
贺旭尧，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