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蓝人鱼与绿人鱼与驴

    强烈的挤压感后，随之而来的是窒息感。

    正常人在水下憋气的极限是一分钟，不过片刻的屏息，牧舟便有些难受。

    他本能地游动，轻巧地钻进离他最近的一个蓝色大泡泡里。

    “呼——”可以呼吸了。

    越来越多的氧气泡泡顺着水流飘来，灵动的歌声也越来越近。

    “我去，这什么海底童话世界啊？”孙惜薇也钻进了氧气泡泡里，但她的泡泡是深绿色的，“这该不会是美人鱼吐的泡泡吧？”

    是美人鱼。

    成群结队的人身鱼尾海怪急速游来，他们面目狰狞，瞳孔湛蓝，长大了嘴，露出杂乱又尖利的牙，上半身长满了肉瘤，在海浪中幽幽摇荡，白骨状的鱼尾包裹着脏器，游过的海水中一片猩红。

    不，那猩红不光是他们的血。

    人鱼唱着歌，互相扔着人类残肢。

    周围漂浮的破碎作战服，昭示了死者的身份——和牧舟一样的参赛者。

    “咯咯咯……”人鱼们显然看见了牧舟二人，扑腾着鱼尾一拥而上。

    他们的嘴越长越大，歌声也越发凄厉，牧舟挥动长鞭，掀起阵阵激流。长鞭卷起人鱼的腰肢，略一用力，便将其拦腰绞断。

    但那人鱼死的瞬间，牧舟所在的氧气泡泡肉眼可见地薄了一些。

    不能攻击人鱼。

    牧舟反应过来，险些被迎面扑来的人鱼咬断双手。

    孙惜薇比牧舟还要狼狈，她的左肩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炸成了一团花。

    可她看着柔弱，实则很有几分勇气，反手放出几道飞刀，将伤她的人鱼击落。

    孙惜薇的泡泡没有变薄。

    难道是泡泡种类不同？

    牧舟甩鞭，将离得最近的一圈人鱼全部扫开，拽着孙惜薇的胳膊：“走！”

    这群人鱼诡异得很，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不宜恋战。

    他在水中快速地游动，体态灵动，仿佛真是一条优雅从容的美人鱼。

    赛场的面积不大，牧舟带着孙惜薇钻过几个珊瑚群，便撞上了其他参赛者。大约十几个人，也被人鱼围攻着。

    不过，这群人鱼数量极为庞大，有足足八九十条。与牧舟二人刚才遇到的人鱼群不同，这群人鱼的瞳孔是深绿色的。

    其他参赛者们的所在的氧气泡泡和孙惜薇一样，也是绿色的。

    他们被人鱼群围攻，一反击，身上的氧气泡泡就骤然变淡，因此束手束脚，处境艰难。

    牧舟心中有了猜测，脚尖轻点助力，纵身跃入人鱼群中。

    一点白光在人鱼群中亮起，龙吟骨鞭如花般旋转绽开，在海水中斩破虚空。

    上一秒还杀意腾腾的人鱼群，下一秒皮开肉绽，四散而开。

    参赛者们趁着这片刻的喘息，在孙惜薇的带领下逃向远处的珊瑚洞中。

    牧舟慢悠悠地善后，他所在的蓝色氧气泡泡，并没有变淡。

    规律很明显了，处在蓝色氧气泡泡里的人，不能攻击蓝瞳人鱼；而处于绿色氧气泡泡里的人，不能攻击绿瞳人鱼。

    要想在这个污染域内活下去，必须互相协助。

    处在蓝色泡泡里的人，帮忙攻击绿人鱼；处在绿色泡泡里的人，帮忙攻击蓝人鱼。

    这样，大家才能源源不断地获得氧气泡泡，活得更久。

    听牧舟说完，众人都点头称是，也愿意与牧舟合作。

    一个身材魁梧的刀疤男说：“我们当中，只有你是蓝泡泡。你要一个人帮我们驱散绿瞳人鱼，压力会不会太大了？”

    这刀疤男也是第二军团的，名叫韩衷，牧舟有印象。

    他刚说完，就有个酸溜溜的女声冒了出来：

    “就是啊，靠关系上来的，别为了自己装，把我们的命都赔上了。”

    “不是，方雨你内涵谁呢？”孙惜薇炸了。

    “谁是关系户我内涵谁。”

    眼见着两女生要吵起来，牧舟不急不缓地开口：

    “氧气泡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人鱼群会不会更大量地聚集，我们也不清楚。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出去寻找剩下的同伴，大家聚在一起，才能抵抗未知的风险。”

    韩衷：“我同意。”

    孙惜薇：“我也同意。”

    众人纷纷附和，唯有方雨和身边的两个好友似有不忿。

    最终，少数服从多数，一群人顺着水流，浩浩荡荡地朝着未知的深海更深处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的氧气泡淡到只剩薄薄一层膜。

    “那里有泡泡！”孙惜薇率先发现了泡泡群。

    众人闻声上前，跃入蓝色氧气泡中，给自己续上了氧。

    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是眼前一暗，一点光亮也看不清了。

    “啊——”

    惨叫声响起，众人眼前总算亮了一些。

    然后，胆小的人便腿软了。

    一张巨大的嘴，直直地朝着他们咬来。

    那嘴约莫七八米米高，口中獠牙高高立起，串起了几具人的尸体，随着大口的张合上下移动，血肉横飞。

    一张嘴都有这么大，那巨兽的体型更不用说。

    遮天蔽日，一眼看不到边。

    光滑软烂的表皮上，附着着各种植物和寄生生物，一只兽便是一个小型的生态系统。

    “都后退！”

    牧舟大喝一声，往龙吟鞭中迅速注入大量灵力。

    龙吟鞭在距离巨兽十米远的地方，画出了一个圆圈。

    那圈朝着巨兽缓慢移动，在移动的过程中越变越大，逐渐变成直径十米左右的圈，将巨兽的嘴部围住。

    牧舟脸色发白，十指发抖，仍是用尽了最后一丝灵力，将龙吟鞭收束成笔直的长剑模样：

    “收。”

    圆圈消失，巨兽整个嘴部缓慢地滑了下来。

    切面平整，比兰州拉面的切肉师傅切得还好。

    兽血染红了所有人的视野。

    “轰——”失去了嘴部的巨兽疼得翻身打滚，掀起阵阵海浪，海底都激荡起来，参赛者们直接被海水裹挟着，冲开了。

    牧舟一动不动，任由韩衷拽着自己逃命。

    眼底也漾起几分兴奋：

    这一次，他居然这么早就掌握了灵能【三千梦】的隐藏用法。

    【三千梦】最简单的用法是开创一个独立的幻境，利用自己在幻境中的主场优势，杀死对手。这种方法对付高级觉醒者非常有效，但在其他实战中，就有些鸡肋了。

    后来，牧舟便挖掘了它的第二种用法。

    所谓开创独立幻境，本质就是在当前时空中，斩出一个新的时空。那根本没必要耗费灵力去塑造新时空，只要有就行了，通过快速斩开时空的缝隙，将目标的一部分放入其中，而后快速关闭缝隙。

    那么，可怜的目标就一半在外面，一半在里面了。

    当然，也有别的用途。

    比如牧舟的巅峰时期，可以同时斩出三千个小时空，并快速关闭。曾有反叛分子在牧舟的必经之路设下枪林弹雨，可惜，所有的子弹在离他1cm的时候，就被他送进了小世界。

    所有攻击，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