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黑市
黑市说是黑市，实则并不多么阴森可怖，只是位置隐秘而已。
光线杂乱的酒吧里，男男女女肆意扭动着身躯，醉生梦死的氛围令人不适。
牧舟艰难地避开人群，往走廊最深处走。
他站在铁门前，轻轻地叩门。
三长、一短、两长。
门口的传呼机响了：“办公区域，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牧舟沉稳道：“陈总让我来拿文件。”
“什么文件？”
“麻辣烫汤底配料表。”
“哒”的一声，门开了。
安保人员蒙着面，检查了牧舟身上是否有摄像装备，这才放行。拐过长廊，下了台阶，便到了一片新天地。
大大小小的房间半开着门，或是售卖各种违禁物，或是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进行一些刺激的娱乐活动。
“小帅哥，买书不？上好的科幻小说，玄幻的也有，八百一本，三本两千！”
“游戏舱，来看看游戏舱，都是珍藏款，送货上门！”
“觉醒药丸！孩子吃了能加大觉醒概率！”
牧舟侧目，看了看那所谓的觉醒药丸，一眼假。
这些小商贩，卖得更多的还是不入流的违禁品，卖灵器的很少。毕竟灵器稀有，有实力贩卖的，得是地头蛇一类的人物。
牧舟停留在了“聚宝城”前，这是全黑市唯一有牌匾的商铺。
有眼力的服务员将牧舟上下一扫，相貌出众，气质出尘，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跑出来的冤大头……啊不是，小少爷。岂能不宰？
“您来得真巧，咱们正在举行拍卖会呢，要看看吗？”
“不用。”牧舟摇摇头，“我想买一张通选券，可以吗？”
“啊……”服务员皱起眉头，兴致去了大半。
通选券是黑市里都会有的一种券，两万一张，用它可以在交易商的通选区，随意购买一件灵器。
像拍卖会上的灵器，都有专业人士鉴定过，有交易商背书，购买的人自然愿意豪掷千金。
通选区里的灵器，全都没有经过鉴定。
锻造师不同意鉴定，更让人怀疑质量不足，所以价格低廉。
服务员垮着脸，将牧舟引到了通选区：
“一分价钱一分货，您想淘金，也得看有没有这个运气。”最烦服务这些穷逼了。
牧舟没理会服务员的阴阳怪气，径直走到通选区的最角落，拿起落灰了的脊骨长鞭。
同在通选区里的顾客们见了，窃窃私语起来：
“他怎么选了那条鞭子？那条鞭子的锻造师，都石锤了是大骗子，卖的所有灵器都是假的。”
“我试过那条鞭子，根本就注不进灵力，就是一条普通的鞭子。”
“看他的样子，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懂个屁。”
“……”
牧舟往龙吟里注入些许灵力，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那就对了！
大师之所以籍籍无名，就是因为他锻造的灵器都有一个致命缺陷：注入的灵力太少或是不够强大，都启动不了。
这就注定了，它的主人必须是a级及以上觉醒者。
可大师从来没遇见过a级觉醒者顾客。
若不是死前遇见了牧舟，只怕一辈子没法为自己正名。
买到了好东西，不能声张。这个道理牧舟是懂的，为了掩盖龙吟，他又买了一张通选券，这一次，认真地选了一件残次品。
那些围观的人，果真把他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小声嘲笑了两句，便散了。
“我就要这两件了，谢谢你的服务。”牧舟大方地往服务员衣袖里塞了一小沓纸钞。
本以为宰不到肥羊的服务员嘴都笑咧了：“哪里哪里，您真慷慨。”
“我很喜欢这条鞭子，它看起来很酷。你认识它的锻造师吗？能为我引荐一下嘛？”
牧舟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指望大师一定在。
果然，服务员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位锻造师很神秘，基本只和我们老板沟通，每次来还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他很清秀，牧舟脑海中浮现出大师的模样，柔软的碎发遮住眉眼，映着苍白到透青的面色，只有唇间透出若有若无的莹润。
是薄命的长相。
算算时间，大师如今应该还没到穷途末路，有了自己这笔入账，也能撑一段时间。
牧舟将自己的电话写给服务员：“麻烦您，如果再见到这位锻造师，联系我，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好好好！”
买到了心仪的灵器，牧舟趁着兴头，好好地练了练手感。龙吟鞭要“养”，牧舟每天都会往里面注入少量的灵力，尝试培养与它之间的共鸣。
很快，青苗苗大赛正式开幕。
八大军团，各选出了10名优秀新人，一共80人，早早地站在了候场区。能来参加青苗苗大赛的多是a级，再不济也是个b级，彼此之间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唯有牧舟这个明面上的d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又是不爱与人热络的性子，倚着墙闭目养神，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套在牧舟劲瘦颀长的身上，凌厉中不失清爽。
“就是他吗？那个第二军团的关系户？”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外面都知道了，他是执行官的表弟，关系可好了。”
“怪不得一个d级也能混进来，买通了不少人吧。”
“谁知道呢？一会儿咱们可收敛着点，别把人打哭了。”
牧舟睁开眼，淡淡地扫了一眼人群，什么也没说。
倒是说小话的人自己扭头走了。
观赛台上，人类安全联盟的高层陆陆续续到齐了，大多是守卫军的人，风纪院和资源局来了几个吉祥物。
傅清远理所当然地站在人群中央，谈笑风生。
恶臭的名利场交流，牧舟嘴角不屑下压。
而事实上，傅清远说：
“对对对，我有一个表弟，他今天也参赛。”
“他可厉害了，你们瞧好吧，一定能拔得头筹。”
“没吹牛，我手把手教的，他可黏我了！我就劝他不要太拼了，他非说要把荣耀捧到我面前，唉，现在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