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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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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萧瑟,暗夜袭来,整个洛阳城逐渐淹没在黑暗之中。

    非常时期,洛阳城的宵禁,要比往常来得更早一些。

    由此可见,董卓也并非庸才。

    他坐镇洛阳后,积极拉拢一批人,打压另一批人,迅速控制了城中局势,可谓是调度有方,算得上是莽夫中颇有头脑的那一小撮人了。

    目前洛阳城的布防、巡逻,都被董卓的嫡系部队——西凉军接管,这支部队的最高首领,也不是外人,正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之前收编的并州军,纷纷纳入胡轸麾下,驻扎在城外。相比起刚刚献了丁原人头的吕布,董卓更信任像胡轸这样的凉州老部下。至于因何进、何苗死后,群龙无首的北军,由董卓之弟董旻统率着,其驻地依旧是洛阳城中的北军大营。

    至于袁绍、曹操等人率领的西园八校,见董卓大势已成,早已逃出了洛阳城。

    自此,董卓与袁家算是分道扬镳了。虽然袁氏一族对董卓有提携之恩,但如今的董卓拥立新帝之后,早已脱离了袁氏的控制。所谓皇帝在手,天下我有,以太傅袁隗为首的诸多官僚,反而都在董卓的掌控之中。

    洛阳永安宫的南面,有一片里坊,唤作步广里和永和里。

    永和里,住的多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董卓的太尉府就设在此处,属于“高档社区”。

    其对面就是步广里,多乐坊、酒肆、雅舍之类,简而言之,就是吃喝玩乐嫖赌之地,是贵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其实仅仅通过这两处里坊,就能窥见整座洛阳城的繁华与奢靡。

    一百多年的财富积累,让这座大汉都城,富饶得如同一位风华绝代、而又无力反抗的妙龄少女。也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西凉军士们那内心深处的贪婪。

    西凉军进京以来,那所谓的军纪早就荡然无存,一场如盛宴狂欢般的劫掠在洛阳城及周边蔓延着。

    西凉本是一片苦寒之地,他们原本过的,那是如同牲口一般、朝不保夕的生活。此刻,面对这满城的奢华与舒适,他们哪里还有半点抵抗能力。

    步广里的街道上,牛辅带着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名校尉及一众士卒,在街上闲逛着。如同一群来自西凉的野狼,正在巡视着它们的领地。

    夜里,一些有背景的乐坊、雅舍照常营业着。他们背后的势力早就搭上了董卓这条线,缴纳巨额的保护费之后,自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另外开设夜市,不也正好方便西凉军士们的错峰消费,赚谁的钱不是赚呐,何况这些西凉“土包子”的钱,实在是好赚。商贾们缴上去的保护费,自然也得加倍赚回来。

    街道两旁,那熠熠灯火之中,不时有阵阵靡靡之音传来,顿时也勾起诸将心中的欲望,就连队伍中年纪最小的李傕,也不禁想起昨晚白朴的妙龄少女来。

    “牛将军!”李傕顿时心生一计,模仿张济的声音喊道。别看李傕年纪小,但他不仅勇猛,还鬼点子多。

    “嗯?”

    牛辅听到呼唤,回首望去。只见李傕、郭汜正带着一副憋笑的表情,而张济则是一脸怒意,略显滑稽,至于樊稠,则是一脸淡然,几人中他年龄最长,自然也稳重许多。

    牛辅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小动作,也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李傕假冒的。他只看了看四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转而朝张济笑道:“你小子唤我,可是想告假去这步广里享乐一番?”

    “卑职……。”张济有些犹豫,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毕竟那话也不是他说的。

    谁知身旁的郭汜却抢先说道:“将军真乃神人,一眼就看穿了张济这小子的心思!”

    “哈哈”,李傕大笑,见郭汜这小子还是如此默契,也顺势再补上一刀,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张济昨日抢得一美人,有倾国倾城之姿,唤作邹氏,就养在这步广里。”

    “……,张济真是好运气!” 牛辅有些羡慕地回答。他如今是董卓的女婿,不得不收起好色之心,以免破坏了翁婿之间的信任,毁了自己的前途。跟下属抢女人,要是闹到董老丈人那里,肯定要挨骂的。

    李傕自然也没安好心,昨日张济抢到少女邹氏之时,他也在现场。当他看到这位皮肤白皙细腻,姿态娇艳欲滴,如同桃花初绽的大美人时,其内心深处,一股强烈的、嫉妒与悔恨交织的复杂情绪,喷涌而出。

    要知道,邹氏这家富商,可是他李傕挑剩下,才让给张济的。但李傕和张济都是牛辅麾下的校尉,官职一样,如今张济到手的美人,他李傕如何抢得过来,心中自然是非常懊恼。

    所以,他把邹氏捅出来,就是想让牛辅来横插一杠,夺张济之所爱。他李傕得不到的女人,张济这小子也别想得到,如此方能让他释怀。

    哪知牛辅此时完全没有这个胆量,当然也可能是牛辅没有见过邹氏真人的缘故。要知道前世这位邹姓美女,可是把“人妻曹”都迷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以致于宛城惨败。

    牛辅看了看面赤不语的张济,又望了望李傕、郭汜、樊稠等人。他心里清楚,麾下的这些校尉们,谁没有在这洛阳城中抢几个女人。不过当领导嘛,自然要多体恤下属,不然谁为他牛辅卖命呢。“如今洛阳已定,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军事,诸位皆可自便!”

    “多谢将军!”众将拱手称谢后,直接原地解散,寻找快乐去了。

    “牛将军,末将知道一处好去处,且随我来。”会整活的李傕,低声说道。

    “何处?”

    “步广里东街,新开张了一处玉春阁,那可是美妙绝伦!”李傕兴奋地说道,显然他早已是阁中常客。

    此时的大汉帝国,家妓成风,很多高质量、高素质的,都被达官显贵、豪门富户收入府中,以为私娱之用。像玉春阁这样,还有一批兼具才华与美貌的私妓,确实很难得。

    牛辅听这一说,心里也一阵火热。对于张济的女人,他会有所顾忌,怕闹到董太尉那里不好收场。但对玉春阁的女子,他是无所顾忌的。即便老丈人知道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都是男人。

    “前面带路!”

    “诺!”李傕拱手一礼。

    别看李傕只是个粗人,此时却把牛辅的心态拿捏的死死的。适才邹氏的事,虽然没能如愿,却也赚到了一个与牛辅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俗话说,男人三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朴过娼。李傕这不就达成了其中两项,同窗是没可能了,他跟牛辅一样,都是粗人,没读过书。李傕是凉州北地郡人氏,而牛辅的老家在凉州武威郡,两郡相临,也勉强算是同乡吧。

    眼见首领们都找乐子去了,值夜的士卒们也都慢慢懈怠下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悄然开启一场场赌局。

    毕竟寻开心可是需要银子的,而普通士卒收入不高,只有期盼运气好,赢些钱回来,也好打打牙祭。

    正在永安宫值守的西凉士卒就苦闷了,看到宫外的兄弟们喝五吆六好不快乐。

    他们自然也想放松放松,有些胆大的,开始无视禁令。首先是宫墙上巡逻的士卒,三五成群聚在城楼里摇起骰子,再也不出来了。接着,守门的军士,也顶不住困意,拄着长戟打着盹。

    就在永安宫守卫纷纷懈怠之时,一道黑影从城墙的阴影里,蔓延出来,如同施展了妖法一般窜了过去,顺势翻越外围的宫墙,隐于内墙墙根的阴影处。

    紧接着一双锐利的眼神,扫视四周,黑影在确定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之后,又继续翻越内墙,进入到永安宫内,选择一处假山暂避着。

    又过了许久,见西凉守卫们毫无反应,假山背后的那黑影,渐渐凝实,原来是一位身着黑色紧身衣服的瘦弱男子,紧接着他猫着身,快速地在暗影中穿梭、跳跃,朝着永安宫主殿方向靠近。

    黑衣人瞥见主殿的门窗紧闭,严丝合缝,显然无法从正门进入。 “看来今夜只能做一次梁上君子了。”黑衣人这般想着,于是悄然来到宫殿一角的立柱处,身手敏捷地攀了上去。

    他紧贴着梁木,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生怕发出半点声响。不久便来到了主殿的上方,他轻轻掀开几块瓦片,等露出一个足以容纳他身体的小洞之后,他迅速钻了进去。

    整个过程响声轻微,却已把殿内安睡的刘禅惊动了。可能因为前世作为安乐公,随时命悬一线的悲惨经历,让他变得更加警惕、敏感、睡眠浅。

    不过,黑衣人沿着房柱滑落之后,四处观望了片刻,却并没有靠近刘禅的卧榻。反而在十尺之外,就停了下来。只见他单膝跪地,抱拳,轻声喊道:“殿下!殿下!”

    “你是何人?”刘禅缓缓起身,借着月色死死盯着前方的黑衣人。他的右手藏在被褥之中,紧握着一把刻刀,这把刻刀是他此前做纸鸢时偷藏的。

    “翠云观弟子,何子萧!”黑衣人说完,扯下面巾,点燃火折子,在面前晃了晃,让刘禅得以看清他的容貌。

    刘禅思索了片刻,也记起史子眇门下的这位弟子。只是多年未见,何子萧的模样跟他记忆中的形象已有些出入,为了稳妥起见,便继续追问道:“你可有信物?”

    “师父所留玉佩在此!”说完,亮了亮信物,抛给了刘禅。

    “师兄,子渺师父现在何处?”刘禅摩挲着那熟悉的玉佩,也就相信了何子萧的身份。毕竟此人从一开始接近,就没有显露过丝毫敌意。

    “师父此刻也在洛阳城,前几日看到殿下的暗号,心急如焚,特命我前来营救。也幸得今夜守卫松懈,才有机会得见殿下,还望恕罪!”

    “太好了!想不到师父已经返回洛阳,那本王有救矣!我这里有一封书信,请务必亲自交到师父手中。”说完刘禅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卷绢帛。

    “诺!”何子萧走近,接过绢帛,藏进怀中。

    “望殿下保住龙体,暂且忍耐。”何子萧再次拜道,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步广里北街路口的一处食肆,

    约莫十余位青衣道人,盘腿静坐于屋内。月光如水,透过屋内唯一的窗户,映在地上,恰好将众人掩于黑暗之中。

    突然,那道虚掩着的窗户动了,掉进来一道人影。

    “是我!”人影为了避免被误伤,连忙说道。

    道人们听见熟悉的声音,紧握剑柄的手方才松开。

    为首一位手摇羽扇的白须道人,急切问道:“可有见到殿下,可有打探到消息”此人正是史子眇,刘禅提及的那位养父。

    “回禀师父,殿下无恙,还托我带来了一封书信。”

    “快快拿上来。”

    史子眇借着月光,把那卷绢帛打开,只见绢帛上面,赫然是一封血书。

    “殿下!”史子眇心中已是羞愧万分,血红色的字迹,在微弱的月光下,竟显得尤为清晰。

    众人心中一阵悲哀,何时大汉帝国的天子,需要用血书来求援。

    其实这血书上的血,也并非刘禅的,永安宫那么多宫女和小黄门,随便挑一两个就好了,只是卖惨的话,犯不着刘禅亲自上。而皇帝的血诏,自古就比较震撼,容易激发忠臣们的血性,刘禅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

    “伍孚!信中提到的一个人,是北军越骑校尉伍孚!”史子眇喃喃道。

    “殿下真的成长了啊!”看完整个计划的史子眇,心中很是欣慰,对众人说道。

    诸师兄弟也看了看刘禅的越狱计划,有几人质疑道:“把永安宫的守卫换成自己人,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除非是董卓的亲信,否则很难办到。”

    “或许伍孚有办法,我们只需在暗中接应即可,”

    “子萧,趁今夜,速去联络伍孚!诸位师兄弟中,就数你在潜行一道上造诣颇深,只得麻烦你再跑一趟。”史子眇的担心不无道理,事不宜迟,而迟则生变。

    “是,师父!”

    “潜入军营你可有把握?”

    “请师父放心!”何子萧说完,再次消失在这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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