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遗失的眼

    “试着召唤你失去的那只眼吧。”

    丽这样说着，将提灯交给伊，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框住了后者的右眼。

    伊伸手遮住了右眼。它本该和左眼一样是青色的，可现在却被灰白色的义眼代替了。

    为什么呢……具体原因已经想不起来了。

    “别去想象它现在的样子。”丽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像是重复了无数次一般、干巴巴地念着，“即便已经遗失，它也仍然会作为你的一部分，被存储在你的记忆中。”

    “闭上眼，试着将‘右眼’这一概念提取出来。”

    伊下意识地照做了。

    一闭上眼，无数形态各异的文字便飞速在漆黑的视野中飘过。伊伸手精准地抓住了“右”和“眼”二字并拼合起来。

    随后某种映像慢慢在脑海中浮现，是一只眼睛，青色的、泛着亮光的眼睛形状的符文。

    伊睁开眼，便看见那只眼突兀地浮现在空中。它的视线被凝聚成一根带着箭头的丝线，似乎是因为没有目标而懒散地在空气中游荡。

    “你需要选中一个目标去攻击…”丽斟酌片刻，指向了不远处亮着绿灯的逃生通道牌，“就那个吧。”

    于是伊看向灯牌，带着拖尾的黑色箭头飞速向其扎去，在灯牌上钻了个口子。

    “看来你并不讨厌它。”

    “……这不就一个牌子吗，我为什么要讨厌它啊？”伊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

    “我之前说过，系在你颈间的布条是你负面情绪的集合。”

    “你对某一对象的负面情感越强烈，所能调用的带有伤害的数据就越多。”

    伊咬着自己的指甲思索起来。

    意思就是说…敌人越讨人厌，自身就越强咯？

    可她对一个无辜的灯牌又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像是在回应伊一般，一坨带着垃圾和垃圾特有的腐臭气味的胶状生物滚到了她面前，蠕动着想将伊也吞入它的身体之中。

    “噫…！！离我远点——！！！”

    伊连忙拽着丽后退了几步。

    等她再抬起头时，黑色的箭头带着膨胀的丝线，已经将胶状的生物整个裹住，就像是黑色的木乃伊一般。

    似乎是里面的生物在挣扎，这个木乃伊蠕动了好半天才像气球漏气一般瘪下去。

    伊提着丽交给她的灯走近查看，发现黑色的丝线、箭头与那个生物都尽数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些在原地盘旋的字符。

    “这是你击败的对象留下的数据，现在它们归你所有，你可以尝试去拾取。”

    于是伊按照丽的指示，蹲下来触碰这些看不懂的发光文字。

    在这些字符通过指尖融入身体的一瞬间，伊感受到之前闭上眼所见的漆黑视野中，又新增了那些字符。

    “你已经学会怎样利用数据去战斗并回收数据，那么我今晚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丽走到伊身后，向后者伸出手，“你该回去了…把灯还给我吧。”

    “……好吧…丽，你说我们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

    “只要你还在梦中，就一定会与我相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待，再见，伊。”

    丽从伊手中拿过并熄灭了灯。

    ……

    “小伊…快醒醒！”

    伊是被优子晃醒的，她艰难地睁开眼，小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麻露刚刚发烧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伊坐起身，看向离床不远处的沙发。智秀坐在不省人事的麻露身旁，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