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洞穴

    “好…？没问题，客人的要求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这个少年显然是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但既然耳朵上挂着的订单已经自动更新……没办法，他只好将两种可乐，按照某种比例倒入杯中。

    尽管没什么必要。

    伊端起杯子，注视着自己在杯中模糊不清的影子，过了许久才喝了一小口。

    “客人是有什么烦恼吗？”

    “算是…有吧……”伊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指旋转杯子。“先生，假设——我是说假设，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是被事先安排好的……”

    “我们…我该怎么做才好？”

    少年的神情有一瞬间是惊讶的，但很快就被笑容替代了。

    “怎么可能……客人真是会开玩笑呢。”

    “可是…您有没有看过■■的世界？我总觉得，在我身边发生的巧合即多又生硬，难道……”

    少年又兑了一杯杂交可乐，随后用玻璃杯碰了碰伊的脑袋。

    “客人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一群囚犯被绑在山洞里，背对着篝火……”

    “因为无法转身，”伊小声地说出后续，“所以只能看着墙壁上自己的倒影。”

    “某天其中一人挣脱了束缚，他转过身去，看到了火光、以及外面的世界。”

    “可当他回去告诉其他人后，那些人却不愿意接受他带来的真实…因此他们用石头砸死了那个人。”

    “真是个悲惨的结局呢，愚蠢的人们不愿意接受真相。”少年一边按照订单调酒一边与伊交谈：“——可这只是站在我们的视角上，才能得出的结论。”

    伊思索着，喝了一大口无糖的杂交可乐……好像味道和普通可乐也没什么区别。

    “呃……是因为我们已经见过了火与光、花与树吗？因此我们才说，将幻影当成真实的人是愚蠢的？”

    “是哦。”少年调完一杯酒的速度越来越快，但耳朵上挂的订单却完全没有减少。“接受且习惯了一种真实的人，是很难再去认同另一种真实的。”

    “于是对那些不认同自己的人，大家就会排斥他，嘲笑他愚昧又无知。”

    “但不管事实是怎样的，您总得选择一种观点去相信。所以，客人……”

    “您可以叫我伊。”

    “好，您也可以叫我福克斯……那么，伊小姐，其实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是否存在，或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您是否要选择去相信它。”

    “或许一个世界真的会因为您而诞生或毁灭呢。”

    福克斯说完，留下一句“回见”就转身去处理不断增多的订单了。于是伊被晾在吧台旁的椅子上，端着可乐思考人生。

    智秀完全喝醉了，拉着丽想来个双人合唱，却一不小心吐在地上。

    麻露恰巧踩到了某人的呕吐物，她一边尖叫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了一模一样的鞋换上。

    优子借用了吧里的电子琴，为尖叫的麻露伴奏。

    ……这个奇怪又热闹的世界、还有丽和路维尔所在的实验室，以及……某个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去的世界。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呢……

    或许真相没那么重要，现在她只想牢牢抓住那些零散的快乐…于是伊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站起身走向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