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初窥归元

    三人如同朝拜者，虔诚而真挚，用脚步丈量着这片暗红地大地。

    “灰烬衍新生，天地法理，万物运转皆可由此而始，细心感悟，用心感受” ，兮夜突然转头对着星煌和狐可可说道，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此后每日清晨三人会一起吞吐紫霞，迎接充满希望的晨曦。也会在滂沱中感受雨润万物、泽被山川，消除一些过往痕迹。行走在这片破碎的大地间。若隐若无间，兮夜能够感应到这片大地之中有种神秘的波动正在酝酿，而战场中的一切痕迹凝聚成一个又一个符号，烙印进山川。

    数年下来，她们见到了曾经残缺的种子，在某个夜晚悄然破开桎梏，延展一点点清新的嫩芽，引发三人围着嫩芽一阵出神。渐渐的嫩芽在雨水阳光中成长，坚定的刺向苍穹，任凭狂风席卷，岿然不动。

    也曾在一处山间为一棵化为黑炭的焦木停留，竟然存在和生机法则本源之力相同的力量流转，虽然十分微弱，但却十分坚定。而今竟然再次迸发生机，抽枝吐芽。

    “生命不息，这是劫后重生的力量，或可为涅槃！”

    兮夜淡淡的说道，像是自言自语，让身后的两人惊诧不已，急忙感受这焦木的变化，见此，兮夜双手分别搭在星煌和狐可可肩上，一股股生机之力通过手掌涌入两人身体，与焦木中的力量相互共鸣。

    星煌和狐可可纷纷陷入无穷的奥妙之中，兮夜盘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山石之上，心神宁静而空明，他看到不仅仅是眼前的景象，许多已经淡忘的前尘往事此刻纷纷涌入心头，曾经对法则的领悟，对魔神的记忆一一映照，生机之力，吞噬之力，力之法则，还有归墟诡异的吸纳之力和玄黄镇界玺的破极之力，渐渐的他陷入无知无觉之中，五感尽失，六觉皆丧。

    所有法则力量在周身游走，神通术法自行演变，任他探索揣摩。数千年都不曾移动，也没有心跳脉搏；元神也消失不见，似乎已经成为道的一部分。

    某一刻，砰然惊醒，强大的气机震得周围一阵乱颤，兮夜自己更是惊诧，竟然在这里窥探到，曾经有过一次体验的“破极”第十重归元地感觉，终于知道为何之前总有种暴涅是运转破极的法门的错觉。

    运转“暴涅”时的那种感觉与元有些类同，那是因为暴涅是破极达到第十重的钥匙，没有修炼暴涅无法感悟到归元，没有一定的感悟也无法感悟到归元，三者破极是基础，暴涅是钥匙而顿悟则是找到锁洞的契机。

    忽然又有些惋惜，这种顿悟的机会并不多见，许多修士终其一生连一次顿悟都没有，可惜这一次顿悟的时机，自己没能回归本体，也没有修炼破极和暴涅；只是元神真灵带有自己所有的感悟，方才寻得那十分渺茫的一丝契机。

    同时也不得不感叹，这破极真的是太苛刻了，不仅修炼先行条件极高，不仅要斩去未来之身，超脱因果命运的束缚，超然世外。而且纵使修炼有成，没有玄黄镇界玺的认可根本无法领略归元的感觉，无法留下修炼归元的引子。最后再一切条件达成而后，不仅要抓住一丝契机幡然顿悟，还要在顿悟中引动归元引子，才有一线机会修炼成功。纵使之前有过一次窥视到归元的感觉，却也不知道是如何引动归元引子达成的。

    星煌和狐可可也被这种动静打扰，从深层次的悟道之中醒来；面对突如其来的波动，显得有些迷茫，纷纷看向唯一清醒地兮夜，神识层面感知总感觉兮夜与之前有所不同，但仔细观察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兮夜摇摇头没有说话，直直起身走向远处，两人一头雾水，但也只好跟在身后。站在一座山崖之上，平静的看着这片山川大地，万物生灭自然,天地运行有序，早已不是之前萧瑟不堪的样子。此时山林间，异兽咆哮，各种动物在其中生存繁衍，一片热闹的景象。一只斑斓猛虎倏忽的出现，巨齿瞬间将一只豺狼撕碎，大口吞咽，最后满意而去，只留下一地鲜血和残骸。

    又过去数百年，曾经的遗骨鲜血早已经过日晒雨淋风吹，渐渐融入大地，周围树木又从大地中汲取能量，树叶再次成为其他动物的食物。万物轮回往复，循环不止。虽然以前也知道生物链的说法，但其中的变化以修道者看来，繁奥复杂程度，不亚于参悟一个世界的运转规律。本也是如此，一花一世界，只有大小之分，哪有简繁区别。

    这便是归元，掌万道脉络，执万物运转。一切了然于胸，又超脱其外。与大道十分相似，甚至和化道之时流露出来的高远的气息也有些相近。却又截然不同，归元还保持着生灵的本性，有自己的意识和本能，而大道似乎充斥着无尽的神性。

    看着身边默默伴随着自己的星煌和狐可可，想到之前打断了她们的修行，也有些过意不去。“夫有形者生于无形，唯道始焉，道衍法，以法运道，以理窥法，以术动理。持不变之经,达万变之易，亦可为势，以势养道，以术谋势，有道无持，有恃无道，其恃也忽；束万法以究其变，殁万物以达观复。乃分阴阳，衍四象”

    道音渺渺而起，兮夜将自己之前对于“势”的感悟倾囊相授，至于能领悟多少，就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两人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渐渐地越听越觉得有些玄奥，如晨钟暮鼓般令心神震颤，急忙沉下心神聆听参悟。

    百年匆匆而逝，兮夜本就不是健谈之人，对于“势”的领悟也并不是多么高深，本来数十年便可而止，但星煌和狐可可两人之前应该只注重了境界的修炼提升，对于术法神通的修行也只是照本宣科，没有过多深究，在兮夜讲解下，像是为她们打开了一扇大门。

    见她们沉浸于此，只得硬起头皮，东拼西凑的将自己的一些感悟心得拿出来讲解，兮夜也不过才太乙金仙圆满，况且于她们两人修炼主体有所差别，许多修行经验对他们并不适合，至于法则她们更难领悟，除非达到大罗金仙之境。

    到了最后，连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讲了哪些内容，勉强凑足百年，终于还是贫竭了，站在原地等待两人清醒；没有道音往复，两人相继醒来，对着兮夜拱手致谢。

    “无需如此，两位本该有所收获，却被在下无端打扰，也算是弥补两位的机缘”。 兮夜笑着说道：“我欲在此起庐而居，不知道两位道友有何打算？”

    半晌，狐可可率先说道：“此次感悟颇多，也需要清静之地细细参悟，如若道友不嫌，可可愿随道友隐居于此”，兮夜点了点头；而后齐齐看向星煌，只见星煌一脸纠结，似有有什么难言之隐，见兮夜和胡可可都看着自己，还是有些尴尬地说道：

    “敢问兮夜道友，之前在诸余山道友为何会遭受天道劫罚，道友可知那天罚之力又为何凭空消散？” 说完歉意地朝兮夜拱了拱手。狐可可则也是一脸不解看着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