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奔跑
不知道忽然哪里来的勇气，我胡乱的抹了下眼泪，摇摇晃晃跑到车门口，在下一站跑下车。
我来不及背书包，只是拽在手上开始狂奔。
现在，跑过去，也许还能追上。
她一定还没走，可能还来得及说一声对不起，不论是对于刚才的态度还是一些别的。
街道的景色在飞速后退，我跑得很快，像是在冲刺一千米，但是我知道距离远远不止一千米，我停下来喘过好几次气，几次中途想放弃。
告诉自己，要不算了吧，现在追过去有什么意义呢？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下周一见面的时候再说呢。
会来不及的吧……我心里莫名的这样告诉自己。
似乎我已经确认，只要此刻，没有追上去，没有说出心里的话，有些事情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忘记了跑了多久，只记得全身大汗，心脏跳动的频率是前所未有的，自己每一声喘息都能听到那有力的心跳声。
我手撑着双膝，微微弓腰，任由书包掉落在地。
剧烈的咳嗽冲的我大脑昏沉，那一刻好想嘶声大喊她的名字，却好几次张嘴又止住了。
喊得再大声，又有什么意义，人，已经不在了啊。
教室、操场、食堂、办公室，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我跑回来的意义在哪里……
可笑。
苦笑一声，无力的拖着步伐回到车站瘫坐。
抬头望天，灰蒙蒙的一片，有光亮，却没有一丝属于我的光亮。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
“小沐？”略显诧异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我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
她就站在那里，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苗看到的那第一缕阳光。
小z坐在了我身边，轻轻的道：“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嗯。”我傻愣愣的回道。
她看了我一眼，蹙着眉：“那怎么还在这里？还满身大汗的。”
“我记得你不坐这班车？”我答非所问。
“这周回姥姥家，不去城里。”小z轻扬起腿，虚空微微摆动，蝴蝶结绑带似有了生命般的飞舞起来。
她盯着蝴蝶结入了神，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而我看着她的侧脸也入了神，有多久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看过她了。
见我不说话，小z也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触碰到一起，她没有躲开，反而是我，不一会儿就移开了。
小z不在意的抿了抿嘴，两个人静静地等着公交车，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车来了。”她率先打破沉默，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小z忽然凑近了一些，努了努鼻子，低声说道：“满头大汗的，回去快点洗个澡，臭烘烘的！”
说完她便是跑上了车，坐好了位置，朝着我挥了挥手。
车子发动了，在我的挥手中逐渐远去，带着她，远离了我。
小z没有再发出第二声询问，她似乎足够了解我，又或者已经不再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耐心了。
我不知道这段关系走向了什么，但我知道的是，我们在彼此的相处中，慢慢成长，心态乃至态度也在一件件事情中，逐渐发生变化。
“对不起。”
对着公交车留下的一地灰尘，说了若尘埃般的道歉，渺小且毫无作用。
浑浑噩噩的到家冲澡，爸妈还没回来，瘫在床上看天花板，一点都不想动，什么也不想干。
从床底下找到藏好的手机，开机，玩了一会儿游戏便有qq消息传来。
“到家了吗？”
看着跳动的熟悉头像，拿着手机许久，才回出一个“嗯。”
这声嗯没有表情包，还带有句号，对于隔着网络如此简单苍白的文字，基本都会让人觉得很冷淡。
也确实如此。
“那好好休息吧。”
我踌躇了很久，最终回了一个“好的。”
我们的聊天便就此中断了。
什么时候自己面对她开始沉默了起来，本来的自己应该多多少少会调侃几句，不会把话题搞得那么僵的，自己到底这是怎么了……
“哎呀，不想了！”
我很烦闷的低吼了一声，将自己蜷缩进被子里，耳机一戴，世界不爱。
那个周末我已经没有印象了，总之它比平常还显得无趣。
在记忆中，好像校园的时光占据了绝大部分，或许本是处校时间比较久，亦或者是，学校里有她们，所以这段记忆来得更深刻。
周日下午早早的来到了教室，一方面是为了补作业，另一方面，也是想早点见到小z，想观察她的情绪和态度。
教室里的同学不多，零星几个。
自己算是回来的比较早了，彼此之间打过招呼，便是各忙各的补作业。
我刚坐下，便有一阵风从身后吹来。
小y拍了拍我的肩膀，毫不忌讳的一屁股坐在我的桌子上，然后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大声地对我说：“数学作业！给我抄一下！”
我抽了抽嘴角：“姑奶奶，你能不能不那么大声，我耳膜都要给你震碎了！”
小y被我这么一说，倒是缩了缩脑袋，一边点头一边说：“哦哦哦，那，小弟弟，数学作业给我抄一下，好不好~！”
话语像是染了蜜，涂抹在我的耳廓中，一下子便是让我红了耳根。
“拿走拿走！”我忙将数学试卷塞到她手中。
小y一边笑一边看着我的表情：“哈哈哈，你害羞的样子好好玩哦。”
“快下去！”我拿书本顶着她的大腿，想把小y从桌子上推下去。
却因为一时没注意，偏了一下角度，那个位置，是小y的臀。
小y如受电击般窜了起来，原本笑意满满的脸瞬间涨红。
她赶忙离开了我书本的攻击范围，瞪了我一眼：“小沐，你是臭流氓！”
说完就抱着试卷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攻击目标出了错，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小y那副脸红的模样倒还是第一次。
但做错事，心里还是有点愧疚，想了想便是整理好书桌出了教室。
我余光瞥到小y偷偷看了我一眼，她似乎好奇我去干嘛，但最终没有选择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