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控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眶上课，整个人昏昏沉沉，偷偷睡觉记不得被老师抓起来了几次。
午休前，小z担忧的看向我：“昨晚没睡好？”
感受到来自罪魁祸首的关心，我心里五味杂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她从书包兜里拿出一包袋装奶茶，轻声道：“等会你泡了喝了，然后好好睡一下。”
我看着她，既没有接过，又没有说话。
小z微微歪头，察觉到我的异常，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无力的叹了一声，摆了摆手：“不用，不喜欢喝。”
“喝了后睡对精神好，要不然下午你又要挨批。”小z苦口婆心劝导着。
“不要。”我语气冷了一点的回绝道。
小z抿了抿嘴，瞪了我一眼：“不要拉倒。”
后面我们没有再说话，今天恰好是轮组的时间到了。
所谓轮组就是座位是分一到四个大组，然后隔一段时间会调换一次大组座位。
大组里面人员座位不变，但大组的位置会变。
比如本来坐在最里面的大组在这次轮换后，就会置换到最外面。
这一次轮换，我们坐到了靠近走廊的窗口位置。
而也是因为这次轮换，让我终于确认了许多东西。
咚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敲窗声，窗外传来一个男生的轻声呼喊：“小z，小z！”
紧接着一个胳膊从窗口伸了进来，手上拿着被包裹好的热腾腾烧饼。
小z见状脸一红，连忙接了过来。
见到小z拿到烧饼，那胳膊的主人便是掉头就跑掉了。
我看了全过程，终于在此刻问出了我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男朋友？”
小z拿烧饼的手微微一措，看向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轻很轻的点了点头。
苦涩一瞬间蔓延上了心头，我杵在那里，呼吸仿佛停止。
同桌的距离，明明那么近，可在这一刻，却是分割成了两端，我们彼此站成了岸。
不可磨灭的情愫，还没爆发，却已然湮没。
我强装冷静，扯着嗓子，故作不在意的沙哑道：“哟，什么时候的事？”
小z掏出烧饼，有些烫手，小小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随后转身看着我。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而柔的问道：“烧饼，要吗？”
“不要。”我声音沉的可怕，情绪濒临控制不住的边缘。
“我吃不下，分你半个。”小z说着自顾自的开始将烧饼掰成两半。
“不要。”
“你午饭都没吃多少，吃点。”
“没胃口。”
“那也得吃啊，又是没胃口又是失眠的，真不知道你怎么了。”
“不要！”
“随便吃点吧，真吃不下的话你就……”
“我不要啊！”我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忽然不可收拾的爆发了出来。
小z整个人都颤了颤，所有人的目光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吼声所吸引。
她将烧饼放进抽屉，眼中不解：“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哪根筋搭错了？”
我不要啊，不要这样子啊。
心里呐喊着，却对她的问题，难以回答。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看着小z的眼睛，拼命想找出点什么。
可是，那里除了一个落魄的我，什么也没有。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回答你？非要我这样说你才懂我意思？”
小z脸色平静的可怕，声音里的寒意却冷的刺骨。
对啊，我是谁啊
没有身份的占有欲，真是可悲，可笑啊。
我沉默着，半个字都吐不出口。
“你说话啊？刚才不是吼的很响吗？再响一点，把班主任也吼来好不好？”
她冷冷的嘲讽着，小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脸色因为气愤涨得通红。
“我”
“你什么你啊，每次紧要关头，吞吞吐吐什么也说不出口，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人觉得很讨厌啊！”
她眼里有着光在闪烁，也许下一秒就会有眼泪从其中流出。
可是小z没有，她吸了吸鼻子，把抽屉里的烧饼，狠狠撕成两半，随后将一半烧饼拍在了我的桌子上。
“你不要的话，就扔了。”
她冷冷的抛下了这句话，便是拿着自己的半个烧饼跑出了教室。
我瘫在了桌位上，愣神许久后，拿起桌子上的半个烧饼，转身走到了教室后面。
然后，对着垃圾桶，轻而缓的丢了进去。
狗都不要。
结束了，都结束了，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机会了。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我错了，大错特错，错到不堪一击，错到面目全非，错到完全不能弥补。
小y站在我的身后，看着垃圾桶里的烧饼，大呼小叫道：“浪费粮食哦，谁偷偷出去买的？”
我转身看向她，她的眼睛清澈而纯净，似乎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却依旧在装什么不知道。
“她男朋友。”我麻木的回道。
小y拍了拍我的肩膀，她的眼神里有着一丝情绪波动，低声道：“这样其实也挺好。”
我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回到了座位，然后发呆。
门外此刻传来一声呼喊：“方小沐，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