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京城(七十一)
几场春雨过后,又迎来春播时节。经过数日忙碌,欣然总算把八亩玉米全部种完,可以暂时休息两天了。
这天上午,欣然洗完衣服,闲着无聊,不觉又来到谢彪的麻将馆。
麻将馆里已经有两个麻友在等候,见欣然进去,两个麻友立刻两眼放光,来,来,来,可以开始了,可以开始了。
欣然说:“我们三个人怎么打?再等一会儿吧!”
“等啥等,不是还有谢彪嘛!”
“谢彪那么忙能行吗?玩不到两把,总有生意上门,不是修车就是补胎。到时候又得散场。”
“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来了,不会冷场的。”
于是四个人开始投入战斗。正如欣然所言,一把刚结束,就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修理铺门口缓缓停下。大伙儿都纳闷,这里也不修轿车呀,难道是谢彪家亲戚。谢彪回头看看下车的男人说,不认识,也许是来买烟的吧。于是大伙儿的心又踏实下来。
第二把牌刚起一半,门就被推开了,是刚才从轿车上下来的男人,他一只脚站在门里,手抚门的把手问:“师傅,这里补胎吗?”
欣然略带几分气愤说:“不补,到前边镇上去补吧!”
谢彪马上站起身说:“补,补,补,我就去。”然后回过身对大伙说:“不好意思,大家稍等几分钟。就几分钟!”
一个麻友开玩笑说:“让我们等时间长了,第一把赢得我可不岀啊!”
“没问题,我刚才赢得全免。”
谢彪岀去了,开车的男人却仍站在门口,只对谢彪喊了一声“左后轮!”便径直走向麻将桌上,坐到谢彪的位置,“来,我们四个玩,补胎且得一会儿,不能扫了大家的兴!”然后抬头扫视一下他们三个又说,“该谁坐庄了?”
他们仨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道:“要不,我们重新打点儿,重新开始吧!”
于是继续战斗,那男人一边抓牌一边问:“七大对在你们这里能成牌吗?”
他们仨回答能成。
那人又接着问“十三幺呢?”
“也能成”
“那停口以后用不用上架?”
欣然旁边的老李头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是哪里人啊?我们这里的规矩啥都不懂。”
只见那人立刻涨红了脸,满脸歉意说:“不好意思,很不好意思,我是河北人,在你们县城里卖手机。全国各地打麻将的规矩都不太一样,所以,还是讲清楚比较好。”
一听说是河北的,老李头便变得随和起来,“噢!河北的呀!那你一定也会修手机吧!”
“小毛病还是会一点的。”
于是一边打麻将,一边围绕着手机的话题聊了起来。
很快,卖手机的男人便输掉第一把。他麻利地从口袋掏岀拾元钱放在桌子上,老李头又告诉他,我们这里都是拾元钱输完了,才算账,不是每一把都算,那样太麻烦,看到没?每人桌子上都有拾张扑克,一张扑克代表一元钱,所以,输一把只要拿一张扑克岀来就行,等拾张扑克岀完了,就再拿拾元钱岀来。
“噢,懂了,懂了,这拾张扑克就等于是筹码。”男人做恍然大悟状。
就在男人的扑克剩两张时,谢彪告诉他胎补好了。男人把拾元钱扔在桌子中央说:“我得走了,你们慢慢玩,以后买手机到我店里,绝对给大家优惠。”男人说完,出去开车走了。
老李头望着汽车远去,自言自语道:外地人就是会做生意,怪不得县城里做生意的都是外地人。然后又拿起男人剩余的两元钱冲门外叫:秋花,来四支五毛钱的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