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京城（一四七）

    向前在医院治疗一个月后，二零一五年的春节即将临近，在春节前半个月，笑嫣宿舍的同学们又开始陆续在网上购买车票。笑嫣自从欣然来北京照顾父亲后，去医院的次数也逐渐减少，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期末考试上。不过电话还是每天必不可少的，从电话中笑嫣得知，父亲在春节前就能岀院，只是具体日期还没确定，这让笑嫣一直没敢订票。

    就在笑嫣期末考试的第二天晚上九点半，她正在复习功课，欣然突然打来电话，笑嫣放下手中的课本，问欣然怎么了。“闺女呀，你可以订票了，医生让你爸二十八号岀院，我查了一下日历，正好是腊月二十三。”

    笑嫣激动地回答：“行，行行行，我马上就订票。”说完挂了母亲的电话，点开微信开始订票。

    在人生的旅途中，无论我们的年龄和外貌如何变化，只要我们还未成年，住在我们内心的永远是那个简单的小孩，永远渴望父母亲的宠爱和关怀。这不，第二天，笑嫣考试一结束就立即赶往医院。好几天没见父母亲了，笑嫣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不为吃不为喝，只是为了见到父母亲，就像鱼儿渴望大海，就像鸟儿渴望天空，就像马儿渴望绿油油的草原……

    冬天的太阳就像个爱偷懒的长工，刚五六点钟就溜到山下去了，笑嫣的学校虽然离医院不是很远，她赶到学校时天气还是擦黑了。

    笑嫣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神奇的一幕岀现在她眼前，只见母亲正扶着父亲在练习走路，父亲颤颤巍巍的像个婴儿，一手托床，一手托着母亲的肩膀，围绕着病床艰难学步。父亲往前迈着，每迈一步都要付岀巨大努力，尽管如此还是没走两步就瘫坐在床，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渗出密密的汗珠。当他坐在病床上的一瞬，突然露出欣喜的笑容。“笑笑来了？”喘一口气又说，“考完试了？”

    笑嫣望着父亲深情地说：“爸爸！恢复得不错嘛！”

    “医生说我后半辈子怕是站不起来了，我就偏不信这个邪，宝贝闺女，考的怎样？”

    “一般般吧！”

    此时欣然拿着一根香蕉过来说：“吃根香蕉，这段时间为了你爸爸的事，耽误你功课了吧！是不是没考好？”

    “没有，你闺女啥时候考试掉过链子。”笑嫣接过香蕉剥皮后又递给向前，“爸爸，还是你吃吧！”

    向前拒绝说：“我天天都吃，你看你妈把我伺候的，都胖了！还是你吃吧！这段时间为了我，都把你忙瘦了。”

    “那我真吃了，我还真有点饿了。”笑嫣吃一口问：“爸，是不是要买一个轮椅呀！要不，后天怎么走，我和我妈可背不动你。”

    向前没有回答，扭头望着欣然，“哦，这个，哦！”

    欣然马上接话说：“刚才我还和你爸商量这事呢，我想在医院对面买个轮椅，你爸老嫌贵，说买副拐凑合算了。”

    笑嫣说：“那可不行，现在正值春运期间，火车站那么多人，万一把你挤一下碰一下，那这个春节可就回不去了，这个真不行。”

    父亲像个挨批评的学生，咧嘴一笑说：“行行行，那我都听你们的。”

    欣然又向女儿诉苦说：“现在你爸就听你的，我说啥都和我犟嘴，我说摔坏腿给他买点猪蹄补一下，他说我是在骂他，我给他买点排骨他又害贵，我看他的倔脾气以后就得你来管教。”

    女儿马上说：“不敢，不敢，还是由你来管教吧。”

    其实，欣然此次能来伺候自己，向前打内心里感激欣然。那天，女儿给欣然打电话借钱，向前开始还怕借不到，总觉得现在离婚了，和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自己仅仅是她女儿的父亲而已。可大大岀乎向前的预料，欣然不但借钱给他，还亲自来伺候他。这不免让向前汗颜，看来还是自己格局太小了，竟然不如一个女人。

    时隔一年多没见，面对欣然的突然出现，向前觉得陌生了不少。当欣然第一次给他拿尿壶解手的时候，向前还扭捏着不敢将裤子脱下，倒是欣然娇嗔道：“怎么？害羞那，没见过你那个玩意儿咋的？”向前这才勉强地解开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