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途凶险
陌生人的突然到访，让春子也吃了一惊，他停止歇斯底里的哭嚎，吞下口中残留的馍。正准备开口，牧羊人迅速甩出去的一根羊腿给客人，打断春子的话。
牧羊人拍拍手，起身，极度谨慎的缓缓走近来人。
来人手捧一书，见牧羊人走近，不急不慌的合上，“请问，赵家镇怎么走？”
四周的食人羊纷纷低头，朝草深处走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连风，也凝住了。
无声前辈没有急于回答，他深邃的眼眸严肃的盯着对方。
许久，牧羊人的眼角突然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便消失了。
他高度警惕的盯着来人阴冷的面孔上阴冷的眼眸：“你的杀气，哪去了？”
来人毫不避讳，随性一笑，“哪来的，回哪儿去了！”
“哈哈！”两声假笑，无声前辈警惕的架势没有丝毫放松：“呵！确实不错！你哪来的，就该回哪儿去！”
无声前辈气势丝毫不弱，逐客毫不留情。
来人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所以，请问，赵家镇，该怎么走？”
无声前辈紧蹙的眉间充满了疑惑，“看来，你确实遭遇了什么，才落得如此下场。江湖传言估计八九成是真的，传统念术团硬刚现代杀手组织落红会，这下场，怕也是在你意料之中的，可是，你为何要去赵家镇？”
“天意指引！”来人将书夹到腋下。
“天书——念心诀？”
“是的！”来人也不避讳：“心之所归，念魄蜕变，才能解除蛊念系，咒念术。”
“既是天书指引，你便遵循它便是，若是我告知你，定会误了你解除咒念。”无声前辈始终高度警觉，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相信杀人如麻的冷血念术团天杀团团长的血是有温度的。
来人不再追问，看了眼白梦和春子，“今天，是念术士的节日，天选之日？”
“你没有记错！”无声前辈挡到白梦和春子身前。
“当然，”来人朝赵家镇的方向望了望，那边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却只是盯着那个方向，“永远不会记错！四十年前的今天，我被选为天选之人。”
“从此，便在仇恨和救赎之间渡过了阴暗的四十年？”
来人没有再回答，朝赵家镇方向踏步而去。
“慢着！”
无声前辈突然喝止，“你手上沾了太多念术士的血，你是猎魔人的叛徒，我倒要看看，你的虚实！”
牧羊人手掌虚压，以立足之地为中心，一股强劲的风势向四周涤荡开来。
沙石，碎土与枯草裹挟在一起，如尘暴。
右手食指与拇指轻捏一瞬，一片如竹叶的尖长断草悬凝指间。
死亡般威胁的声音刺入来人耳朵。
“不论真假！没有人可以从我眼皮底下进入赵家镇！退！！！”
尖草如刃，飞旋而出。
如刀飞叶，被牧羊人指尖一股力量牵引着，直逼来人喉结处。
杀意并未拦住来人迈出的步伐。
他朝着赵家镇方向稳步走去。
那飞刃，在牧羊人的牵制下，不断后退，“就这么死了，你觉得值吗？”
“天数指引，若这真是赵家镇的劫数，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来人冷静的异常可怕，“你能阻止我，但你阻止不了天意！”
“收！”
飞刃回旋，捏于牧羊人指间，无声前辈感叹：“段生！你果然是变了！”
没有了威胁，来人反倒停下了脚步。
“怎么？趁我没后悔，还不快”
话出一半，才突然意识到，段生为何突然止步。
空气凝住了。
成群的食人羊不发一丝声响，安静的可怕。
白梦坐在原地看呆了，春子如狗，扑在地上，正咬着白梦手中的羊腿。
白梦回过神，低头看着春子哥，春子哥咬着羊腿抬眼对视着白梦。
不祥的预感，让一切都定格住了。
几人紧绷神经，感知着周围一丝一毫的动静。
空气压抑到了极致，天色突然阴沉，像要坠落下来似的。
额头的汗液开始凝结。
可，除了死寂，什么也没发生。
白梦看着春子，春子抬眼看着白梦。
春子的眼珠子一转，猛咬一口羊肉。
几乎同时。
成群的食人羊受到了惊吓，惊叫着胡乱奔逃。
草地里成群的乌鸦身影窜飞而出。
在半空中呱呱乱叫，不辨方向的胡乱冲撞。
不祥的征兆看的无声前辈心神不宁，眼珠子瞪的极大，“不好！这这是要”
黑压压如乌云的一片的成群乌鸦正乱舞在半空。
不远处，三只轻飘的小身影朝成群的乌鸦袭去。
乱飞撞的乌鸦如炸碎般，向四面八方慌乱窜逃飞远。
半空中，只留下那三个小身影——三只蝙蝠在低空盘旋。
“食肉乌，吸血蝠，”段生头也不回的继续迈开脚步，阴沉的嗓音摄人心魄：“两位小兄弟，前途凶险，我用四十年才找回自己，但愿，你们不要在恐惧里迷茫，记住，长夜之下，你面临的不是恐惧，而是，真正的自己。”
几人目送段生的身影，直到隐没在远方。
一道阳光划开低沉的乌云。
整片荒原恢复了原状。
“你妹的！”春子压根没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大口咀嚼着烤羊肉，“刚刚，我还以为要打雷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