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烧云
“我的兄弟还在那里，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
偶尔有些新兵的刚从那方地狱里逃出，却发现昨日还欢声笑语的人，昨日活生生的人。不过才两三个小时，他们的身影。
那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身影。
没了。
那哭不出声的凄厉，弥漫到所有人的心里。无声胜有声，驻守贝塔堑壕的人在同情时心里留有几分庆幸，老兵不言，痛在心里，怒从枪声出。
战场不会给你伤怀悲秋的时间，冲天的枪火下是夹杂悲伤与后坐力而抖动的双肩。
牺牲是一切争端的产品，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而上一轮历经两三小时的血腥，那击退的一轮又一轮的冲锋。使得在贝塔防线这一轮，有了生的余地。
短暂的平静，换来的是一群人的宛如鸵鸟般的蜷缩。老兵麻木点起一只又一只冒着红光的燃点，吞云吐雾地。
新兵压下被香烟燃点忽绷起来紧的神经。有点默默抽泣，有点则抓着自己信任的长官或同伴喋喋不休的谈话着。
a/z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就是后者，即便他眼里透出明显倦意。但是还是隔三岔五地对身边的a/z询问着。
“你觉得战争什么时候结束。”
“真不知道丽兹看到我们现在这样的会不会觉得我更男人一些。”
他逗比叨逗比叨地说着，嘴角老是强挤出一丝微笑。询问的词句里没有一个词是有关于死亡的恐惧，可传来的情绪里没一个处不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妈妈。”他说出了这一个词，含带这个词的句子因为声音太低没有听清。
妈妈，爸爸，爱人，兄弟姊妹。这几个词可以说是a/z今天听过最多的词，很讽刺的是a/z在安逸的日子里选择逃离这一切，而生在这不平凡且动荡的日子的人，却无比向往着那一切。
“兄弟，你叫什么？”a/z问道。他鲜少问起他人的名字，要么都是别人主动告诉他，要么就是自来熟，即便后来散了也就散了。
“克莱文。长官，克莱文哈代。”
“我叫a/z。”a/z回道。
“你的名字就是这个吗？我还以为是代号什么的？”克莱文笑起来说，虽然脸上还是有苦涩的痕迹。但是显然注意力已经被移走了。
“是啊，像个代号的名字。挺酷的不是吗？”
“我还是觉得我的名字更有辨识度一些。”
交谈还未说完，人群的骚动就吸住了二人的目光。顺着人群一起扒着堑壕往外边看去，实际上这时机器人只剩下些许残兵败将还在朝贝塔防线行进着。
似乎这些机器人就是为了这么一波拼死的冲锋后就对这里不理不睬了。然事情定然不会就这么简单，原方那冲天的火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从平视的凝望到仰视，似乎有什么航天器冲天而去。
而这不只是其中之一，后面冲天的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是什么在离开”克莱文问道。
“我不知道。”a/z喃喃地回应。这时看向手臂上的微型电脑，一看上面激增的逃生舱的求救信号。这时a/z才明白。
这可不是什么东西在逃离，而是什么东西在攻击。
这时大气层里仿佛被燃烧一起来，一个个碎片在上燃耗着落下。直到一这地方的指挥官在通讯喊道：“隐蔽！”
这时钻入堑壕的a/z一行人才没有被从天上下来的铁雨所波及。地面猛地一震，像是被强烈的炮击砸中附近一般。
a/z透过地堡的观察窗往外一看，一整艘驱逐舰就这么静静躺在那里，燃烧着。而天边又不知多少是这样从天坠落的驱逐舰，宛如一颗又一颗高亮的照明弹。
黑夜如同火红色的白天。这是战壕里的人苦苦想要等待出来的黎明啊，怎得光明却如这一番地狱镜像。
a/z这一帮地狱潜兵待那周边的震动没有频繁与强烈后，率先走出地堡爬出堑壕。附近就有一个绝地潜兵的驱逐舰，上面还能隐约看见上面的船名：天命黎明
现在它真的宛如天命般的黎明一般消散了。
走上前的绝地潜兵看到后来的a/z一行人，纷纷摇头示意这一群人都没救了。甚至有的好心的还阻止一些稚嫩的面庞上前去。
无论他们是什么年龄的，或许看到眼前这一幕估计都再也不会想要成为绝地潜兵了吧。
在绝地潜兵的驱逐舰里，不止你一个人。还有共计数十个冷冻舱里冰冻着和你一样的兄弟，其他的地勤机组什么的就不用说了。
超级地球，超级省钱。只是走过去一看，被烧成碳的尸体，残肢断臂血腥程度不亚于方才的堑壕战。而那些冻肉兄弟？
冰冻设备出现损坏了，你没办法瞬间解冻。那么冻肉就不是什么所谓调侃了，而经过这一遭估计冻肉也熟了。
“a/z。”克莱文走上前来，迎上往回走的a/z。
“营地那边有什么新的命令吗？”a/z询问道。
“我们要和你们配合去搜救这些逃生舱的人士，如果找不到就需要上穿里面数据。”
“了解了，走吧。”a/z拍着他的肩膀一把他挽过去与其他陆续出来的人大部队走着。
“您是怎么做到的？”克莱文问道。
“做到什么？”
“您对于那些。”克莱文脑袋往刚刚舰船那方向一撇问道：“怎么做到，那么冷静的？”
“见多了就好。”a/z敷衍道。确实对于这些重口味的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偶尔崩出些恻隐之心去觉得可怜。
对比其他战争小说的主角。可能a/z差别没有一场能让他觉得撕心裂肺的牺牲，也没有那崇高道可以让他无惧生死的战斗。
一切都是个游戏，都是个电影。自己只是观影局外人。死亡只是一种正常不过再正常的事情，只是在这个战场。他第一次觉得，这种牺牲下。
除开了戏剧的荒诞与不讲理以外，终于是多了点触目惊心，与战争中真正会拷打内心的触动。后续会发生些什么？a/z感觉那不安感更为强烈了。
穿越来一遭，这命途注定是不可能那么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