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你就好，只有赌局没有赌注
小孩烫了一头小卷发，五官精致的小脸看着她已经皱成小老头一样，捡起石头就扔向她，“不准画我的墙！”
看着石头滚到脚边，瘦弱的身子扶着墙壁慢慢起身，还没开口说话，脸上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谁知小卷毛看她哭更是生气，一对眉毛高高竖起，“你画了我的墙还有脸哭，滚滚滚！”
说完就要弯腰捡石头，万宛年见状急忙朝着空旷的田里跑去。
身后的石头落地发出闷声。
第二次，万宛年在上学路上背着书包又走到这面墙，像是泄愤一样，又画了瓶牛奶。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小卷发眼睁睁看着原本干净的墙上越来越花，忍无可忍，连着几天站在大门口蹲守。
这天好不容易见到了万宛年，却是看到她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走在去上学的路上。
小卷毛被吓到了，还是板起脸问她为什么要画在他家墙上。
老爷爷发现了门口对峙的一大一小，拉着万宛年进了屋子，这一看吓了一跳，袖子下藏着的是纵横交错的伤口。
老爷爷温柔地帮她涂了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小心伤口，不禁让万宛年眼睛里蓄满了眼泪。
老头子以为她是害怕留疤，赶紧开口，“你放心，这个药膏很好的。”
万宛年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是不住地点头。
这一年万小海和小卷发差不多大，正是狗都嫌的年纪。端饭上桌的时候，万小海伸手拦了她一下。
万宛年没看到他的手，一下子打翻了。被烫到的万小海哇哇大哭，陈娟听到声音赶过来，看到一地的白米饭，万小海的头上脸上都是米粒。
一下子气急攻心，抄起一边的煤炭夹就挥在了万宛年手上。连饭都没让她吃就赶她去学校。
而墙上的那些画都是她每次受了委屈留下的记忆。
第一次画的圈圈是鸡蛋，因为弟弟吃了她的鸡蛋，她不过抱怨一句，妈妈打了她一巴掌。
第二次是因为妈妈定了鲜奶，却在夜里偷偷叫醒弟弟喝，她只是醒来看见，什么都没做却被狠狠踹了一脚，骂她是饿死鬼投胎。
小卷毛愣愣地看着墙根上已经出现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图案，有些别扭地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在她手心。
万宛年直到今天还记得，芭乐味的水果硬糖。
而后来，再次见到小卷毛发生的故事并不美好，是万宛年再也不愿回想的过去。
每次想起，都是血淋淋的画面和梦里惊醒的害怕。
“在遇到你以后，我再也没有奢求过他们的爱。很幸运，我赌对了。”
孟莉拉起她的手，“有我在，怎么会甘心让你输。”
谁知万宛年却嘴巴翘得老高，“那可不一定，也不知道是谁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好几年。”说完佯装生气往前走。
迟迟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万宛年放慢了步子，这才扭头看向一脸落寞的孟莉，大喊一句，“骗你的！”
孟莉咧开嘴笑得灿烂，追在万宛年身后。
夕阳的余晖披在两人身上，简单、纯粹的笑，像极了十七岁无忧无虑的她们。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走进了一家门框已经锈迹斑斑的小店。
再一次坐到了曾经的老位子，两人都是感慨万千。初一那年，就是在这个位置，孟莉因为失恋哭得稀里哗啦。
说是失恋，其实只是她单相思的男生转学去了外地。
等她擦干了眼泪，埋头准备吃炸串的时候。万宛年一脸认真，“那男生喜欢的人是我，就算不转学也不会喜欢你的。”
孟莉“哇”一声又哭了，嘴里的肉都掉桌上了。
说不完的糗事一桩桩提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未接来电已经七个了，孟莉忍无可忍，“这么有毅力，看来事儿不小，接吧！听听看说什么。”
万宛年匆匆滑动屏幕接通电话，赶紧开了免提放在桌上。
两个脑袋瞬间朝着手机的位置靠拢，目光里八卦欲爆棚。
刚接通，就是一声含妈量极高的问候，抨击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万宛年咳了一声，陈娟才缓过神来，哭诉起来，“宛宛！怎么办呐！你爸和你弟都被警察带走了。”
“怎么回事啊！警察有说什么情况吗？”谁知万宛年语气比她更要着急，这可把陈娟弄不会了。
“没…没有，小海好像真的是被骗了…你说这可怎么办？你爸说是…是什么威胁他人，得关起来，天地良心呐这不是冤枉嘛！”
万宛年也没心思纠正那是威胁还是猥亵。
记忆里那碗酸辣鲜香的粉条已经端上桌了，两人埋头顾着吃，哪有人开口说话。
“你倒是说句话啊！宛宛，他们俩要是都进去了，我也不活了。”
哭天喊地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二楼。
那头除了哭声已经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万宛年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是这一招逼她就范。
一口咽下嘴里的东西，“我知道了妈。”
陈娟停了下来，接着又嘶吼起来，“知道有什么用，你想办法捞人啊！”
“我人微言轻有什么办法啊！不然这样，你想办法塞点钱进去。”
陈娟愣住了，迟疑了几秒钟，似乎在思考可行性，本来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这钱…”
听着那头留了话口，显然是要让她接话。万宛年慢条斯理地倒上了点醋，继续吃。
“小海只是被叫去问话，不会有事的。你也说了，小海这么聪明怎么会被骗，我想了想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我也不能放过…”
“我们现在说的不是这个事情！”陈娟急忙打断，似乎对赚大钱这事已经信以为真。
“噢！赔偿吧！麻将馆老板娘应该也只是想要赔偿，总好过人进去了吧！”
一阵沉默。
“你说我去贷款个五万块跟着小海一起投进去怎么样？”
那头径直挂了电话。
孟莉翻了个白眼，“真没劲，这是生怕被你分到一杯羹。”
万宛年已经习以为常，“希望”他不能要让他们失望。
“你这清汤寡水的在吃什么，不加麻加辣不是你的风格啊！”
孟莉努着嘴摇了摇头，“肠胃炎犯了，医生警告我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