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徒弟
“师父，我会长大的……”叶落似乎有些脱力。
叶落理直气壮道：“你和我打赌，说我不可能进魔兽森林见到你，你输了。”
“停停停！原来是你这没用的胆小鬼，”丢脸往事在老婆面前被揭出来，九尾恨不得将这家伙拖出去揍死，他咬牙切齿地问，“没事来找我做什么？”
过去的她并不知道这颗石头的价值，也不知道它的功能。只以为是九尾收集的破烂，清理时和骨头、果实、树枝等一块儿丢过好几次。可是每次都被九尾叼回来藏起，怎么也不肯丢掉。秦细拿他没办法，只好将石头收起来，压在箱底。
七星蓝魔石不过是年少时的愿望，如今的他早就可以轻易获得许多。
厮杀声充斥耳边，血污染红树林，美丽而脆弱的精灵族总是贪婪者喜爱的目标，地下黑市交易的贵价品。他看见姐姐被掠夺，父母被杀死，年幼的自己只能躲在空水缸下苟且偷生，害怕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秦细点点头：“像。”
秦细急忙解释：“没错，这就是我刚刚说过的那个精灵，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他赢了，他从一个胆小鬼，变成真正的男人。九尾却要走了，怎么也留不住。
狐穴门口的藤蔓笼子里，娃娃脸的精灵斜靠在笼门边，口中叼着根草叶，懒洋洋地看云朵发呆，直到银色狐狸背着女孩走过来后，才站起来，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沉默了许久的九尾突然开口问：“你是谁？”
“小丫头不可胡说，我像是那种无耻之徒吗？”叶落正色道，“我和九尾可是几百年前的交情，关系匪浅。”
叶落笑了一下，问：“若是成功呢？”
他笨，学得很慢。九尾虽口中骂骂咧咧，却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教，还找来各种珍贵草药给自己吃，整整教了好几年，最后押着他去复仇。
叶落从笼子缝隙中伸出手对着九尾挥舞，一脸熟络的样子：“好几百年没见面，不要那么冷淡。”
叶落则一个劲地唠叨，似乎想唤醒他的记忆：“当年你和汐落神官出去旅游，然后神官大人将我捡了回来，让我教你说人类语言。你学了两天还将九尾读成狗尾，后来恼羞成怒，就用武力修理我，被神官大人发现了，他谴责你不尊重教书的师父，你发火，说我是个屁的师父，然后教我武功，逼我叫师父……”
那是他的师父，他的朋友。
叶落说：“你可以走，但总有一天，我会进魔兽森林找你。”
九尾甩甩尾巴，非常无奈：“你这蠢货，为了颗七星蓝魔石赌注，何必拼命？”
躲了三天三夜，直到雇佣兵们退去，他才偷偷摸摸地从水缸里出来，满心愤恨，满心悲伤，却不知应走向何处。一路乞讨、躲藏，直到遇上了出来冒险的神官与九尾。他以为梵卡女神的使者，会为自己伸张正义，便匍匐过去，诉说痛苦。
九尾放下发呆的秦细，绕着笼子转了几圈，又嗅嗅叶落身上的气味，似乎在回忆什么。
九尾解释：“这是留给一个傻瓜的，我和那傻瓜有个承诺。”
叶落愣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她说：“或许，我只是想再见他一次。”
九尾犹豫了许久，才答道：“我便送你一颗七星蓝魔石做奖励。”
九尾肯定地说：“你进不去。”
秦细给他安慰得更不爽，思索片刻，又觉得不对：“不过是颗七星蓝魔石，虽然价值昂贵，但花大价钱和精力，也不是弄不到，何必冒险进魔兽森林。”
秦细有些生气：“你不要胡乱认亲认戚，小心惹毛了他，将你吃掉，我可管不着。”
“你是利用了我带你进来。”秦细忍不住插嘴。
神官听完，什么都没说，将他丢给了一头会化兽人的魔狐，并吩咐：“教会他说通用语，我已经没有耐心听他鼓噪了。”
……
“兵不厌诈，我闯了魔兽森林三十二次，都在核心圈附近失败，差点没命，”叶落笑道，“幸好这次我发现你可能和师父有关系，便试探了一下。否则我老头子退隐那么多年，与世无争，给我再高报酬，也不会去管你们闲事。将你囚禁在迷失之岛，对精灵族才是最有利的做法。”
“是他？”九尾见到笼子，不假思索地问。
秦细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从左边的木箱里翻出首饰盒，盒中躺着一颗淡蓝的石头，歪歪斜斜，并不好看，却是外面世界人人眼红的魔法储蓄石。
可是他永远也忘不了，和汐洛、九尾三人共度的岁月。
秦细忍不住笑了，九尾这狐狸素来是选择性记忆，他觉得不重要的东西统统都会忘记，怎会记得一个精灵的相貌，正在她准备冷嘲热讽一番的时候。叶落拍着笼门大喊：“师父！你可不能忘记你可爱的徒弟啊！”
叶落气绝，只扭头和九尾说话：“当年的赌约我可是赢了，你不能赖账。”
秦细哑言，她以为算计成功别人，结果还是被摆了一道，心里有些不快。
如今，她将石头拿出，递给九尾问：“就是他吧？”
“小妹妹不要沮丧，我不是坏人嘛。而且以你年龄，能想到那么多也不容易了，不过事情总有突发意外，下次要再接再厉。”叶落见九尾神色不快，想起魔狐族对欺负自己伴侣的家伙不是一般的狠心，自个儿徒弟分量实在没有秦细重，赶紧出言安慰。
叫九尾的魔狐虽美，却也暴躁，学习进度缓慢，几番动手要教训自己，最终也没下重手，倒是听完他的故事后，骂他无能懦弱，丢脸至极。然后传授他高明武艺，喝斥道：“自己的仇自己报，别指望别人帮你。”
九尾想了半响，摇摇头：“很久以前，我是认过一个叫叶落的蠢货徒弟，但他没有你那么高，头发也没那么长。”
九尾站起身，重新化为兽人，然后一言不发步入狐穴，东翻西找四处扒拉。
师父？秦细差点给自己口水呛到。
他答应了，可是他并不想要魔石，只想再见一次当年的那只高傲的魔狐。
九尾掂掂手中石头，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