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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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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看看被单下面的自己,还好,衣服还完好无损地在身上。尽管如此,面对秦楚的目光,她还是拉起被子遮住自己,一脸欲哭无泪。

    秦楚避过她的视线,随即又转过头来说,“你这样贤惠的样子,弄得我都想以身相许了,阮苏陌,你要不要?”

    阮苏陌听见周围的抽气和惊呼,她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有生之年最糗的一天,或许,也会成为最难忘的一天,谁知道呢。

    本不是衣食无忧的家庭,阮苏陌从小就跟着林夕学了很多东西,在家事方面很在行,对做饭尤其热衷,常常会想许多新点子,用食物搭配出不同的味道。当她把一盘刚刚起锅的炒面端上桌时,秦楚闻着那味道突然就有了食指大动的欲望。可他怎么能低下姿态去问,于是埋着头默不作声地嚼食之无味的面包。

    到教室门口时,阮苏陌还在东想西想,一抬头,却看见站在教室门口脸色不善的顾安笙。

    那时的阮苏陌连想都没有想过,为什么非得要她去照顾他的胃?她一不是名厨二不是天仙,过去过来,都没有一项能上得了秦楚的眼。

    那神情,无辜,委屈。

    最后秦楚丢下碗,用餐巾揩了揩两边的嘴角,依然坐在原地,看阮苏陌一脸沉醉在美食中的表情。他就这样看着她,突然出声。

    她说,顾安笙,你要幸福。

    秦楚放下刚刚拿起的刀叉,一脸冷淡。

    早餐很西式,一碟块状面包加果酱,旁边放着大盒牛奶,阮苏陌静下来这才觉得有点饿,可又不喜欢吃面包,喝牛奶更是闻不惯味道想反胃,于是开口问,“秦少爷,你家有没有冷饭?”

    你要幸福。

    却见秦楚一身休闲装从卧室的卫生间走出来,对着呈半清醒状态的自己吼,“叫什么叫,这里没有立夏只有立邦漆。”阮苏陌便被男性嗓音彻底吓醒了。

    闻言,秦楚突然真的有想把她丢在路边任她自生自灭的冲动。除了权欲物质,幸福于秦楚而言好像就成了一种奢侈,或许有这些东西,就已经是足够幸福的人了。可他从不觉得自己幸福,也没有人对他说过,我希望你幸福。原来世界上真的是有这个词的,只是与自己无关。

    你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

    未免她再语出惊人,舞会还没有结束,秦楚就带着阮苏陌提前离开。他走在前面,阮苏陌跟在后面。女生穿着高跟鞋,晃晃悠悠地走不稳,最后脚一弯,只听见“啊”的一声,秦楚回头,见她右脸朝下摔在地上,却仅仅是嘟囔了几声,没有起身的迹象。本来秦楚是不想管她了,可对方又突然坐起来,一手蛮横地脱掉高跟鞋,一边瞪着圆圆的眼睛对他抱怨。

    二人无言。

    “你怎么在这里?!”

    “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女生不知所以然的抬起头,“啊?”

    怎么可能。

    “算了,我还是先送你回去。”

    阮苏陌却越听越邪乎,她总有种被迫卖身的感觉,还安全保障?跟他独处才最没有安全保障好嘛。直觉地想拒绝,秦楚下一句却是,“你要不来,我每天吃不到热腾腾的饭菜,心情一坏,你小姐妹的工作恐怕也悬得慌”。最后,听见对方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好”字。秦楚得到想要的答案,马上又一溜烟地走了。

    乐团开始奏鸣,居然是立夏清唱过的那首歌。

    秦楚不理她自顾向客厅走去。

    事实上她什么也没回答,因为秦楚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就直接终止了这个话题,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将碗碟一把推到阮苏陌面前,“还当真了啊?那不得美死你,去,把碗洗了。”

    阮苏陌继续接连灌几口香槟下肚,而后指着不远处的秦楚,声音极大地道。

    一曲结束,阮苏陌压下那些许蠢蠢的悸动,任秦楚牵着去长桌旁拿吃的。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敬酒,当然不可能放过今晚出尽风头的阮苏陌。秦楚没有去挡的意思,毕竟她手里拿的是香槟,喝了也没什么事。哪成想……她的酒量是有多不好,接连几杯后,就开始有些神志不清,说胡话的倾向。

    秦楚怔了怔,几步走了过去,向她伸出了手。

    当舞者在台上大放异彩的时候,眼里往往会有一个定点,每一次旋转,立定,跳跃,都以对方为中心,这样才不容易跌倒。而阮苏陌眼中,此刻的秦楚就是自己的定点,她看着他的眼睛,像星辰一样闪亮,明明身体没有动,却实在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跟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旋转,立定,恍若一梦。

    阮苏陌迅速冷静下来,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和立夏的小出租屋。

    “他偷看我换衣服!……”说完,还打了个嗝。

    “我从不在家吃饭。”顿了,又指了下壁橱说,“只有面,爱吃不吃。”

    “好痛。”

    对,顾安笙。

    “为什么不送我回家……”

    “炒多了吃不完,你帮帮我吧。”

    阮苏陌,你死定了。

    “你不是需要工作吗?酒吧那么复杂的地方别去了,下次不知道会不会还这么好运,遇见我这种好心人搭救。反正我也在外面吃腻了,你就每个周末去给我做饭,工资高还有安全保障。”

    女生再次领教了秦楚的特长,就是越多煞风景他就越怎么做。

    知道阮苏陌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在给他台阶下,秦楚虽然气结,最后还是不做声地接过碗闷头就吃。

    整个房间的格局很空,壁纸是古香古色的铜色繁纹,除了身下那张可令自己和立夏二人都不用担心会滚下去的床,就只有正前方42英寸的液晶电视,和离门口不远的柜式衣橱。她终于忆起昨晚上自己好像喝醉了,猜想这应该是秦楚的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大得离谱的别墅,成堆成堆的仆人。

    不好意思地整理好自己走出去,阮苏陌便看见秦楚正在厨房摆弄早餐。

    阮苏陌愤愤地将餐具收拾到厨房,在心里将秦楚砍了三百刀,她的恼怒不只洗碗这么简单,更多的是在恼自己居然真的在那一瞬间考虑过这个问题,怎么能?一定是被吓傻了,地球人都知道,阮苏陌对顾安笙是出了名的“忠贞不二”。

    那是秦楚第二次抱阮苏陌,依然很轻,他暗讶自己居然还记得第一次抱她的感受。听见怀中女子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秦楚听不真切,他靠近一点,阮苏陌却突然大叫一声,吓得男人抱她的手差点就不稳,可这下秦楚终于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我也很想把你丢回去,可惜,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找。”

    “阮苏陌,你不要这样。”

    “你究竟去了哪里?!”

    接着二人便再没有交谈,各自果腹。

    景物在眼前飞速闪过,车是好车,但就坐得阮苏陌浑身不舒坦,她总觉得引人注目是件不好的事情。人家都说财不外露,可显然这一原则在秦楚身上是完全不通用的。

    很快到达目的地,秦楚叫住准备下车的阮苏陌,将一个金属样的东西丢给她。她拿起来看,才发现是一把钥匙,疑问的眼光扫向男人。

    阮苏陌却在秦楚时而瞄过来的的眼神中将他的心思看穿,她慢悠悠地去厨房多拿了一副碗筷,随后将自己盘子里的面分出了一半,推至秦楚面前。

    秦楚接了个电话准备出门,他对着阮苏陌的背影说:“我有事去公司一趟,你上午没课吧?等着,我回来再送你去学校。”阮苏陌闷闷地答,“不需要,我知道怎么走。”秦楚撇唇,“那你说,这里是哪里?”阮苏陌就答不出来了,只将碗筷弄得乒乒砰砰的响来发泄自己的不满,男人叹口气,走上前拉过她的手腕,用干净的毛巾擦过几遍后。

    “好的秦楚,你那么想以身相许的话,我就成全了你这个无理的要求。”

    后来的阮苏陌,偶尔会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晨曦,客厅的昏暗灯光下,秦楚那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脸,当时的她,回答了什么?

    这下周围的人都尴尬了起来,包括问问题的那个男人。秦楚闻言,脸色一沉。

    他有些控制不了情绪,昨天见阮苏陌和一个男人出去,他打了一晚的电话始终没人接,call立夏,对方也是关机状态,去他们的出租屋敲门,立夏去酒吧打工了,凌晨才回家。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刚刚看见阮苏陌,顾安笙脑子里那根紧绷的神经才松懈,接踵而来的就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男人漂亮的眼眸瞬间冷下来,遮住了许多不必要的情绪,仿佛这才是真实的他,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在感情间来去自如。

    第二天,阮苏陌头痛欲裂的醒来,她嘟囔着叫了声“立夏”,没有得到反应,她又增大了音量叫了句“立夏”!

    “阮小姐和秦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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